宋哲白月光的狗咬了我。
他说我污蔑她。
我病症发作性命垂危时,他陪白玉光手术。
“狂犬病就打针去啊,跟我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知道她做的眼部手术有多危险,但凡失败人生就毁了。”
我性命垂危时母亲去求他,他推开母亲让我去死!
1
呼吸困难,身体疼的抽搐我始终撑了一口气。
夫妻一场,我想和宋哲最后道别。
母亲为我戴上帽子,哆哆嗦嗦化了妆,拿镜子照给我看,她说这样女婿就不会嫌弃了。
我用尽最后力气笑着点头。
可血压持续下降,我死了。
母亲以为我还是昏迷,毕竟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她匆匆喊来值班护士和医生,叮嘱他们尽力抢救。
贴着我的脸说:“妈妈这去喊宋哲来。”
宋哲不会来的。
白晚正在做手术,他分身乏术。
魂魄飘离身体,宋哲不来,我亲自去看。
心有牵挂,我很快飘到了四层眼科手术室外,想摸摸他的脸告别,母亲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小哲……”母亲扶墙身体一直哆嗦,“月柔不行了,你去看看她。”
宋哲不耐烦:“你们母女俩能不能换个花样,一样的说辞重复到老,有意思?”
母亲悲伤摇手:“不是,不是,小哲,你听我说……”
宋哲很焦躁。
“老太婆,你可闭嘴吧!”
“要我重复多少遍!还是你聋了?”
“狂犬病找医生打针去啊,跟我说什么!”
他看了眼手术灯,坐了下来,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呼出一口烟圈:“跪下来求!我就勉为其难看看她。”
我心口痛到不能自已。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母亲竟已为我卑微如此。
这样的事情是否已经发生多少次,母亲却从来不提。
我错了!
我扑了过去,“妈妈,不要!”
可母亲为了我,没有一点犹豫,立刻下跪。
我使劲拉着母亲,“妈妈起来,我们走!”
双手穿透虚无,我再也无法告诉母亲,执拗的爱错了。
母亲泪眼婆娑抬头,饱含期冀等待宋哲跟她走。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宋哲忘了刚才说过的话。
“让她去死!”
一面厌烦狠厉,一面温柔似水。
“手术很成功!” 医生双手插口袋要离开。
宋哲拦住:
“大夫,这么危险的手术,术后该注意什么?”
“已经给病人讲清楚了。”
白晚眼睛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纱布,准确的挽了他胳膊:“阿哲,医生很忙的。”
被宠爱的矫揉造作,而我面目全非。
以前他会厌恶,现在看不到了。
也许不见是好的。
他心里的某个角落里,还会有以前我最美的样子。
生死相隔,这一声“再见”我已经说过了。
心愿已了,余下的时光我要陪着母亲。
哪怕她看不见。
可走廊尽头空无一人。
2
我努力飘啊飘,想要追赶母亲的脚步。
一股力量禁锢了我,原来哪怕是死我也只能在宋哲附近活动。
氤氲如水,悔恨如潮。
我迷迷糊糊飘在宋哲不远处。
白晚出院了,宋哲接了她和她的狗一起回家。
可那条凶恶的狗已换成温顺招人的茶杯犬。
他说:“晚儿刚做了眼睛手术出门不方便,家里觉的闷时就逗逗狗子!”
白晚满眼红雾雾,感动的泫然欲泣。
“晚儿不能哭!”
为逗佳人笑,他说:“你知道月柔为了让我见她,编造了一个多么荒唐的理由?
白晚很是配合,“什么?”
“她说你的小狗狗咬了她,说自己得了狂犬病,这么小的狗怎么可能咬人。"
"她真敢编啊,你说得了狂犬病的人会不会狗叫,她的声音有咱儿子声音好听不?”
白晚说:“狗子有打疫苗,晚儿不拿任何生命开玩笑。”
还向宋哲展示了疫苗小本本。
我急着辩解:“咬我的狗和车里这个根本不是同一只!”
可我只听到宋哲的夸赞,他说:“我的晚儿,优雅善良美丽,不像某些人,招数下三滥,无所不用极其!”
我抱着膝盖缩在车角,“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死了!”
回到家后,白晚四处打量,“沙发有点软唉……”
宋哲只有一个字:“换!”
餐桌高略有不舒服,换!
卫生间有些明亮,换!
白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苦涩蔓延。
家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宋哲喜欢的。
收房时,他开心的抱着我转圈圈,还说我是他的光,他一刻也不想待在那个没有人味的家里。
我们结婚后,宋哲才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但生意上免不了酒局,他酒精过敏,打小滴酒不沾的我,为他多次挡酒导致胃黏膜受损。
有我主内,宋哲不用费丁点心思,公司事务我可以分担绝不越界。
人人都说宋哲抱了福娃。
情绪激荡时他说:“过去的都滚蛋,未来每一天都是我们的好日子。”
那也是我最开心,最满足的时候。
厨房里,宋哲正看着视频教程忙忙碌碌,很生涩但专注准备晚饭,白晚从背后伸手揽腰抱着。
幸福的嘴角AK也压不住。
就像以前,我做饭,他搂着我,脸挨着我后背撒娇求贴贴。
我努力感动生活,可他只想打动白晚。
白晚起身拿筷子,他说:“不用,大病初愈我来喂你。”
我下意识提醒:“宋哲你清醒一点!白晚只是眼部手术。”
可没有人听我的。
没有我的管束,宋哲越发恣意。
做他想做的,爱他想爱的人。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爱我,只是曾经需要我。
现在一切走上正轨,修复了和家人的关系,他不再需要我。
我早应该懂得,男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听话的会被随意支配。
可直到死我都没有机会放下,也没时间学着放下。
我目睹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
医院打来电话,“请问是月柔的家属吗?”
他冷漠挂断,转头温柔似水。
一人两面。
医院再打,他依然接了但没等对方张口辱人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是月柔的狗吗?这么听话。"
"我警告你不要再打了,否则告你骚扰!”
善良偏爱给了白晚,戾气和肆意给了陌生人,而我是后者。
那边急着解释:“先生……”
宋哲对着话筒大喊:“找她妈啊。”
我耐心解释:“不是,医院通知家属认领遗体。”
但没人理我。
活着时他不信我,死了更不会。
母亲也给宋哲打电话,他挑眉挂掉转我微信五千块,还将截图发给母亲。
[钱已给,别烦我!]
[小哲,月柔死了,配偶优先认领遗体。]
宋哲撂下碗,很不耐回了句[她死了你领!]
一旁,白晚小意温柔:“阿哲,这样对岳母,月柔会不会生气呢。”
3
宋哲说:“那女人不过是月家用来抵债的。”
白晚倔强的将脸扭到一边,撅着嘴:“可她终归是你的另一半。”
他很不屑:“很快不是了,明天我就和她离婚。”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凉透了,那些一直藏在心底深处的念想一点点被抽离。
大一时,我被人堵在巷子里,对方知道我家境富裕,父母给的零花钱多,张嘴就要十万。
刚从篮球场出来的宋哲路过,一把将球砸在对方脑门上,拉着我就跑,“女孩子家家,怎么走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低头,专注看着夕阳余晖里我们手牵手。
那一刻,我整个人激动到灵魂抽离,但却不敢表露实情[来看你打球,看你出来了才想躲的]。
他当时有女朋友,就是白晚,后来毕业没多久他们分了。
辗转间,我们偶然相遇,双方父母便开始撮合,我们开始试着接触。
宋哲说的没错,我们的婚姻没有那么纯粹。
但抵债一词用在他身上更合适。
那时,宋家资金链断裂,没有一家供应商愿意提供货源,是我们的婚姻为宋哲家做了信誉担保,解决了一部分资金来源。
为此,我父母还给了宋家一个超长无预付款账期,宋家从月氏拿走的货源,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赊账。
严格来说,他才是那个抵押物。
我想,公婆可能是为了照顾儿子的自尊心,才没有告诉他实情。
良缘在即,谁又会在意这些呢,后来公公高血压去世,婆婆独自去了国外,我更不会提起,我们一起幸福生活了八年。
他倒是记得挺久。
4
宋哲在意他在白晚这里说过的每一句话。
第二天,连公司都没去,就直接上我家离婚。
我跟在他身后,没见到母亲,陶姐告诉他:“月姐去选墓地了。”
他一把推开陶姐闯了进去,楼上楼下找了个遍,还把我的相片摔在地上,生气踢我睡过的床。
在空旷的大厅里,大声喊我父母名字。
“月瑶,你给我出来。”
“商见明,你给我出来!”
……
陶姐看他折腾累了,说没骗人,真去看墓地了。
宋哲依然不信,打电话给我母亲:“你在哪儿?赶紧让你女儿回来跟我离婚!”
母亲有气无力的说:“离不了,你现在是鳏夫!”
宋哲立刻炸毛,好似有人踩了尾巴,他又理解错了。
开始在我家里,口无遮拦肆意侮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老小都盯着宋家产业。”
“说个数!要多少钱才肯让月柔离开我,一万够不够!”
“一个狂犬天天喊我看,怎么我打钱了,不喊我去看了?”
我母亲实在忍不下去:“你恶心谁呢?”然后挂了电话。
宋哲气的跳脚,对着陶姐狂怒:“一家子有病!”
我也气的要再死一遍了,隔着陶姐跟他对骂:“你才有病!”
骂完也不解气,我扇他大耳刮子……
可我只是无力的抱着膝盖飘在他身边,我想走,但却挣脱不得。
5
我后悔了!
白晚再次出现时,我曾想过成全他们。
但我偶然撞见她和陌生男人搂搂抱抱。
是白晚单方面纠缠不休,男人甚至甩了她好几个耳光,骂的也很脏,她哭哭啼啼跟在身后。
还说:“阿越继续包我,我不闹了。”
我这才知道白晚消失的这几年,其实是被人金屋藏娇了。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我想回去告诉宋哲,但惊动了白晚,蹲在她脚边的金毛使劲追我,扑上来就是一口。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惊魂未定,心里想着念着的始终是要把真相告诉宋哲,她是骗他的。
他却说我满嘴胡说八道,一定是嫉妒白晚长的好看。
推搡间我晕倒,他说我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可我是胃黏膜受损啊,影响消化所以才会越来越消瘦。
他不耐烦打断,"身体不好看医生,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对,我应该好好珍惜身体。
我住了院,但狂犬病也发作了。
医生诊断发出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