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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樛木
《饥饿游戏前传:鸣鸟与蛇的歌谣》 苏珊·柯林斯 著 耿 芳 译 作家出版社
最近在看一部喜剧综艺的时候,在某个节目中一个扮演反派的角色说出一些经典的邪恶台词,并做出相对应的行为后,一个负责吐槽的演员就对他说出:“你不要这么刻板了好不好!”引得观众忍俊不禁。
从人类诞生,到发展成社会,故事已然在世界上讲述、流传了几千年之久,尽管经历了无数次的演绎和再创作,但每一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英雄故事,相对应的,为了衬托出正义的“伟光正”,这些“刻板印象”中的反派也随之应运而生。
但人性从来都不应该是单一的善或恶。只是类似的故事在戏剧,文学世界里层出不穷:英雄和反派的身份,在一开始便已确定好,英雄的行为被当作理所应当,反派自然被看作十恶不赦。久而久之,自然引起人们厌倦,随之分析,解构。当大家转而更追求一个关于“过程”的故事的时候,这样的故事便诞生了:
屠龙少年心似火,
刀剑寒光映魂魄。
逐欲沉沦心渐冷,
化龙终将不复昨。
“屠龙者终成恶龙”,它如同一面模糊的镜子,不仅是“反派诞生记”的一个衍生产物,更在现实意义里让人们有了些许共鸣:一个初怀美好理想、心怀善念的人,最终却在权力的旋涡中迷失,蜕变成他曾誓言对抗的那种存在。
2012年,由詹妮弗·劳伦斯主演的同名小说改编电影《饥饿游戏》在全球上映。人们不仅记住了里面勇敢,善良的女主角,更为里面腹黑,神秘的幕后操手,总统雪诺着迷。这就是一个典型故事中,英雄与反派的对应关系。我们透过完整的三部曲,知晓了女主改变世界的故事,却对总统的身世知之甚少。
关于他的故事,在《鸣鸟与蛇之歌》这部前传小说中,我们或许可以窥见一些答案。斯诺总统,当时还是学生的科里奥兰努斯·斯诺,他的家族没落,空有贵族头衔,或许最开始的初心只是为自己和家族寻找一条生路。然而,随着他逐渐接触到权力的真实面目,那些曾经温柔的理想被一点点腐蚀。权力的光辉逐渐变成了炽烈的火焰,将他内心最初的善良与希望燃烧殆尽,最终只剩下冷酷无情的灰烬。
斯诺是怎么从一个怀揣理想的年轻人,一个充满激情的梦想家,蜕变为一位冷血的统治者,一个腹黑的操盘人的?
第一步
在这个“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中,欲望以权力这种人类社会所特有的存在出现在我们面前。初时接触它,斩断不公与黑暗,带来理想和希望的曙光,但挥舞它的时候,却也会难免刺伤持剑之人。这一把双刃剑并非纯粹的善意工具,它携带着人性深处最隐秘的欲望——控制、征服、超越他人。
我们无从得知斯诺究竟是激发了他内心深处原本就存在的阴暗面,还是在这条通布满的道路上妥协屈服。但在我们所熟知的人类历史上已经发生了太多这样的例子:无论是在古老的帝国崩塌后,或是在革命胜利后的权力更迭中,我们都能见到,曾经的解放者变成了新的压迫者,过去的理想在现实的磨砺中变得斑驳不堪。这些我们心知肚明的变化,以文字的形式展现出来,具象在了斯诺的身上。这确实赋予了这个屠龙故事一层现实的意义。
第二步
如果说欲望的增长是蜕变反派的外因,那么道德的转变则可以视作堕入黑暗的内因。斯诺并非一开始就选择了黑暗,他想依靠优秀的成绩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想要堂堂正正的赢得游戏。但当制造话题大于个人实力,场外舆论大于场内表现时;当作弊不用付出代价,当乌合之众乐意为不择手段的胜利而振臂欢呼,贬低,责怪,嘲笑那些坚持内心,脚踏实地的存在时。在这样的道德的风暴中,吞噬一个人的不止有追逐欲望的诱惑,还有背弃道德的漩涡。
我们批判斯诺的所有行为:为什么向着这些冷酷的人性低头,为什么承受不住民意的压力,为什么在道德的挣扎中迷失,为什么要背叛最初的自己。这些表面上对于文学人物的批判和谴责,何尝不是对自我道德感的一种审视?
第三步
在外因的欲望膨胀和内因的道德崩坏下,斯诺的故事迎来了结局:意气风发少年的理想只剩下残影,徘徊在道德与现实的废墟之上;慷慨激昂希望的憧憬,像是早晨的露珠,在欲望的烈日下逐渐蒸发。
俯看脚下,自己梦寐以求的权利,理想,此时此刻紧握手中,自己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的地位不可一世,似乎一切的努力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但回首过往,曾经一起豪言壮志,共同改变这个国家的伙伴,陪伴自己左右,共赴山海的爱人,以及那个曾单纯却又一去不复返的,勇敢的自己。
少年仗剑志如虹,
龙血飞洒映苍穹。
初心易改权难放,
王座之下亦堕幽。
所以回到开始的问题:我们为什么喜欢“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
生活的压力、欲望的诱惑、环境的影响,在选择中挣扎。这是我们每个人正在进行的“屠龙之旅”。它们往往并不是以英雄式的壮举展现,而是隐藏在每天的选择与抉择之中,家庭、事业,面对梦想的难以兼顾;妥协、让步,善与恶在内心对抗角力。我们喜欢这样的故事,因为我看见了,苦苦挣扎,却不肯向生活妥协的自己。
倘若你是斯诺,你能坚持到哪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