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五代咏梅诗赏析（13）

春女怨

唐朝 蒋维翰

白玉堂前一树梅，今朝忽见数花开。

儿家门户重重闭，春色因何入得来？

此诗作者一为薛维翰。

“白玉堂前一树梅，今朝忽见数花开”，“白玉堂”，用白玉装饰的厅堂，原指神仙所居，后用来比喻富贵人家的邸宅。此指女主人公居住的房屋。在女主人公居住的房屋前面栽有一株梅树，今天早晨忽然开了许多梅花。一个“忽”字，表现出女主人公的惊喜之情。也许她每天早上起床后，都要看一看梅花开了没有，在多次失望之际，今天清晨突然看到梅花绽放，虽然只有寥寥几朵，但却彰显了一种不屈的精神。其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梅花开放，既是眼前实景，又是触发女主人公情思的动因，也是她春心萌动的比譬。

“儿家门户重重闭，春色因何入得来”？“儿家”，我家，古代年轻女子对自己家的称呼。“因何”，由何，从哪里。女主人公在惊喜之余也感到奇怪：我家的大门窗户重重关闭，这春色是从哪里进得来的？“门户重重闭”，此处的“门户”具有双重指向，其一当然是家居进出处，其二则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的锁闭。可见女主人公被禁锢之严、之深。好像春风不得度，可是居然梅花数枝开，真是春风无法拒，春意自有门。“春色”，既是指开放的梅花，春天的景色，也是暗喻自由的生活，更是幸福的爱情，美满的婚姻。女子看到梅花冲破重重严寒，傲然开放，仿佛看到自己冲破重重束缚，争得自由生活的希望。

诗题是“春女怨”，写的是少女被关在室内失去自由的怨恨；诗中梅之“数花开”，仿佛生命中的一抹亮色，反衬和加强了少女追求自由幸福的那种沉郁与渴求之情。而梅花凌寒绽放的英姿，更使她受到了鼓舞，让她看到了冲破禁锢、争取自由生活的希望。这位“门户重重闭”着的“白玉堂”中的大家闺秀，跳动着一颗憧憬未来的青春之心。

诗人站在女性角度上考虑问题，在质朴的言辞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对其内心思想的真切把握。一切技巧都恍若天成，与内在情感自由交融，最后在一个充满了疑问的句子里结束全诗，留给读者更多的思考与想象。

蒋维翰（生卒年不详），唐朝诗人，登开元进士第。有诗五首，收录于《全唐诗》。

（转自王传学《感受梅花诗意美——咏梅花古诗词赏析》，中国文联出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