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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夏金凤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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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大概：

四十岁的光棍大哥从成都工地带回一对母女，后来他娶了这个女人为妻。

这女人品行不端，由于怀孕要吃水果，大哥买水果回来的途中出车祸离世，老母亲一急之下也走了。

我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悲痛异常也气愤异常。

谁知这女人把她四岁的女儿扔给我一人跑了……。

01

张腊梅把我家弄得家破人亡，我到处找她报仇无果，这女人反而在一天半夜，把她四岁女儿丢我家门口跑了，气得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岚岚害怕我把她送走，一个劲讨好我央求我，我心一软，答应把她留下。

有一次她帮我收拾碗筷，把几只碗打碎，吓得她一个劲哀求认错。

望着她诚恐诚惶的样子，我没言语，转身拿过来簸箕扫帚把地面打扫干净。

没过多久，我打听到了张腊梅这女人的行踪，又一次让我咬牙切齿。

原来，她跟一个卖熟菜的外地男人跑了。

这男人大家都叫他老张，差不多45岁，他是河南人，在我们这边做卤菜生意。

每天上午十点下午四点，他会推着一辆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一只玻璃柜，里面放着几样卤菜沿村叫卖。

张腊梅嘴巴馋，每次会从他那里买点卤菜下酒，时间长了，两人勾搭在了一起，我那老实的大哥一点都不知情。

那男人租住在附近一个村子里，张腊梅得空就去幽会，全村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只是没人敢告密我们兄妹。

这次我到处找她，老张的房东偷偷告诉了我这些情况。

还说老张这人太奸滑，老家有三个孩子呢，他不想张腊梅把女儿带去河南增加负担，就忽悠她把孩子送去了给我。

听到这儿，我恨不得冲去河南把这女人抓住暴揍一顿出气，可河南那么大那么远，我去哪里寻找？只能憋一肚气回家。

02

岚岚留在我家一晃九年，人说日久生情，此话一点不假。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她，因为她母亲的缘故，我还比较讨厌她，动不动就呵斥她。

可无论我怎么对她反感，她一样跟我亲热，这么点大的小人儿，还知道保护我。

她十岁时，有一次我因为秧田灌溉水，与一个叫大凤的同村女人发生争执。

那年老伴出去打工不在家，儿子在外上大学，大凤欺负我人单力薄，非要水先给她秧田灌溉。

抢收抢种的季节，那可真是一分钟不能耽搁。

我不愿意，大凤就抢着挖沟放水，把我家的田埂挖得七零八落。

我非常生气，就与她争夺起来，随之开始动手。

大凤人高马大，我打不过她，一会儿功夫就被她摁在了泥水中，弄得狼狈不堪。

正在这时，大凤哎呀一声从我身上歪倒在秧田里，我顺势骑在了她的身上。

抬头一看，原来是放学回来的岚岚赶到，她死死拽住大凤头发不松手，嘴巴里还骂：

你这个坏女人，谁叫你欺负我姑姑的？别以为我姑父和哥哥不在家，你就可以乱来，这个家还有我呢，你再发疯，你看看这是啥？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我这才发现，这丫头手里还带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大凤瞬间发怂，不再凶狠，我也见好就收，放开她，拿起来铁锹把沟筑上。

那天，不甘心的大凤骂骂咧咧走了。

我问她：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岚岚回答：是小敏告诉我的，她说大凤跟你正在秧田吵架，我怕你吃亏，抓起镰刀就跑来了。

小敏，是我隔壁一户人家的丫头，跟岚岚一样大，两人关系处的不错。

我听了，很是触动内心的柔软，看来这几年的饭我没有白喂她。

这丫头又说：姑，你放心好了，等我长大了，有力气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姑父与哥不在家，以后就有我来保护你。

这样暖心的话语，谁听了不受感动呢？我一伸手拉过来她的小手：

走，咱回家，姑姑做好吃的给你，让你早点长力气。

岚岚高兴坏了，脆生生道：好啊好啊，谢谢姑姑。

不可否认，老公与儿子不在家，有了这丫头的陪伴，我的生活一点都不寂寞，反而显得一片岁月静好。

这丫头的确能干，她能在学习之余，把所有的家务活都做得井井有条，根本不要我吩咐一句。

她常说：姑，你在地里干活够辛苦的了，刷锅洗碗洗衣服喂猪这些事，你就别插手了，我都能做。

由于身世的缘故，她比一般孩子早熟，很是懂得眉眼高低。

她六岁就会站在板凳上学着炒菜做饭，七岁就能割猪草煮猪食喂猪，九岁就能帮着我去地里锄草割麦收稻子……。

即使小手水泡疼得钻心，她也不肯哼一声。

这么懂事的孩子，谁能做到不心疼呢？

久而久之，我们一家三口都把她当做了家中的一员。

03

张腊梅这一走就是九年无音讯，一开始我还打听她在河南的消息，打算把女儿还给她，后来，我再也没生出这个念头，反而希望她永远不要出现。

谁知，生活中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

2017年，岚岚已经是个十三岁的美少女了，望着她乖巧懂事的小模样，我很是感到欣喜，心里暗暗感谢老天送给我这么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这个暑假过完，岚岚就得去镇上读初一。

这一天，吃过早饭，我对她说：丫头，走，姑带你去街上买两套新衣服。

岚岚拒绝，她说：姑，我身上衣服还能穿呢，哥哥马上就要结婚，你把钱留给他用吧。

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没理她，抓住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正在这时，一个滚圆矮胖的身影滚进我院子。

我定睛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张腊梅这个臭女人。

只见她双眼死死盯住岚岚一阵打量，突然哭嚎起来：

闺女啊，你长这么大了？快来给妈妈抱抱，妈想死你了，走，快跟妈走，妈带你回家。

岚岚从震惊中醒过来，用力一甩她的手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妈妈，我的妈妈就是我姑。

说着，跑过来依偎在了我怀里。

那女人怎么会善罢甘休？跑上来拼命拽岚岚。

我气坏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伸手就把她抓住摁倒在地砰砰踢了两脚骂道：

你把我家害成这样，做下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还敢回来要岚岚？

这臭女人一个驴打滚滚出去老远，一挺身跳起，与我对骂：

我凭什么不敢？岚岚是我女儿，不是你女儿，你要是耍赖不还给我的话，我这就去告你。

说罢，滚着圆胖的身材跑远了。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我内心忐忑不安，生怕岚岚被抢走。

04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女人还真跑去起诉了我。

经过法院裁决，那女人是岚岚的监护人，岚岚必须跟她走，她补偿我一笔九年的抚养费，不过这笔钱到后来一分没拿到。

这样残酷的判决，把我气得眼泪直流，岚岚更是哭着喊着不肯跟她母亲走。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临走那天，我们一家三口都去送她，小岚进检票口对着我们高喊：

姑，姑父，哥哥，你们等着我，到十八岁那年，我就会回来的。

听到这话，我更是哭得不能自己，从来没有哭过的老伴，此时此刻，也是热泪长流。

没有了岚岚的日子，我失魂落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老伴看我这种状态，干脆不再出去打工，陪着我在家种地种菜养鸡养鸭。

儿子大学毕业后在镇中学教书，第二年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幸亏有儿子的婚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我们帮他在镇里买了一套房子，装修完毕，又买了家居电器，买了结婚的一应用品，年底帮他完了婚。

借着这些忙碌，思念岚岚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

第二年孙子落地，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忙忙碌碌间，五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来到2022年，离开五年的岚岚突然回来，我怎么能不开心呢？

五年不见，当年的小姑娘，如今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眉清目秀的大姑娘了，只是衣服穿的比较褴褛，不知道这孩子遭遇了什么？

看我打量她，丫头停下吃饭的动作，说道：

姑，你的眼睛能把我身上戳个洞，你能不能不这样看我？把我看的怪不好意思的。

我眼泪刷地流下，哽咽道：你真是一个狠心的丫头，你难道不知道家里的地址吗？为什么不写一封信回来？为什么不打一个电话回来？难道你忘记我们了吗？

岚岚放下筷子过来抱住我肩膀说：姑，不是我不想写信给你，而是我没有任何机会。

我被带回去后，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就像犯人一样天天被人看着，一步也捞不到出门。

我想偷偷逃跑，可是，想到自己没满18岁，即使跑回来，我也会被再次抓走。

所以到后来，我就不再想着逃跑，就想着自己快快长大，只有到了18岁，我才能重获自由。

听了岚岚这番话，我们都惊呆了，我不由自主问：你说什么？你失去自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小岚的述说，我们听得胆颤心惊又气愤异常……。

（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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