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痛苦,莫不是看着亲近的人一个个逝去,
更何况是一个月失去两个至亲,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作家谌容就有这样的经历,可想而知,
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是怎样的熬过来的。

2020年的北京,深秋的阳光洒进梁天家的小院,
84岁的谌容坐在藤椅上,眯着眼看孙女梁青儿逗弄小猫。
梁天忙着给母亲端来一碗热粥,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谁能想到,这位写下《人到中年》的老太太,
曾在一个月内失去两位至亲,还有女儿的事让她操碎了心。

只有梁天,陪她熬过最暗的日子,给了她这晚年的温暖。
2001年的春天,北京的老宅里,空气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4月25日,谌容的丈夫范荣因突发疾病,永远的走了。
客厅里还留着他常用的烟斗,桌上摊开的报纸没来得及收。

谌容站在那里,手指抚过他留下的外套,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强撑着安排后事,夜里却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范荣康是她大学时的依靠,当年在北京俄语学院,
他俩总在图书馆聊到深夜。

他做过记者,风趣又倔强,婚后陪她熬过无数创作的夜晚。
还没等她缓过神,5月19日,噩耗再次砸来。
长子梁左突发心梗,抢救无效,
44岁的生命就这么停了。

梁左是她的骄傲,北大中文系毕业,
写出《虎口遐想》红遍全国,跟姜昆合作时总笑得像个大男孩。
小时候,他常窝在母亲书桌旁看书,
长大后还跟她讨论剧本。

谌容想起他最后一次回家,瘦得衣服都空荡荡的,
说要写个新故事。
她写了悼词,手抖着写下“爸爸身边需要你”,
却觉得心被撕开一道口子。
短短一个月,他们就失去了两位至亲。

尤其对谌容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谌容每天坐在梁左的房间,翻着他留下的笔记本,
字迹还带着他的温度。
老宅的墙角发霉了,窗外的梧桐树叶子落了一地。
她以为梁欢会是依靠,可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梁左走后,谌容收拾他的遗物,想找点念想。
梁左的房间堆满书,桌上放着台老式电脑,
里面存着他未完成的剧本。
她想整理出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卖点钱,来缓解家里的压力。

但是在家里到处都找不到电脑的影子。
后来才知道,让女婿英达拿走了。
英达说那是“他和梁左共同的作品”,可谌容只觉得心凉透了。
梁左生前帮英达写了《我爱我家》,
累到深夜还改剧本,英达却连这点念想都不留。

更让她难受的,是女儿梁欢的态度。
梁欢没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甚至默认了英达的做法。
谌容想起梁欢小时候,学校文艺汇演她总是主角,
考上北大中文系时,家里摆了三天酒席。

她跟梁左一样爱热闹,总说要让母亲骄傲。
可这一切都变了味。
梁欢明知英达有妻子宋丹丹,
还甘愿插足别人的婚姻,闹得三家颜面尽失。
谌容劝过,骂过,甚至扇过她一耳光,
可梁欢还是搬出去,跟着英达走了。

老宅的客厅安静得吓人,谌容坐在沙发上,
看着梁欢留下的旧照片。
照片里她笑得那么甜,可现在,母女间像隔了堵墙。
范荣康走了,梁左走了,梁欢也走了。
谌容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唯一的光,好像只有梁天了。

梁天从没觉得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
小时候,梁左是母亲的骄傲,
梁欢是家里的开心果,他呢,总被说“不学无术”。
他没考上好大学,跑去演戏,
演些小角色,回家还得听母亲叹气。

可到了2001年,家里塌了半边天,
梁天知道自己得站出来。
梁左的身后竟然有百万的债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梁天站出来,说这债他来还。
他开始拼命接戏,不管什么角色,能赚钱就行。

晚上拍完戏,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市场,
跟菜贩子讨价还价。
妻子孙凤英也不闲着,俩人盘下个小饭馆,取名“梁家菜”。
饭馆开在胡同口,油烟味弥漫,
梁天端盘子、招呼客人,忙到凌晨。

后来生意逐渐好了起来。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忙着写小说,
他和梁左偷偷溜出去玩,回来总挨骂。
现在,他不想让母亲操心那么多的事。
谌容有时会来饭馆,坐在角落看儿子忙活。

梁天的衬衫被汗水打湿,嗓子喊得沙哑,可眼里有股劲。
夜里,饭馆打烊,梁天陪母亲走回老宅,
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谌容看着儿子,他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

谌容的书房没怎么变,书架上摆满旧书,
桌上的台灯还是范荣康买的。
她写《人到中年》时,梁左还小,
梁天总在院子里闹,范荣康会泡杯茶放她手边。

那会儿,她觉得自己能够撑得起这个小家。
小说里的陆文婷,像极了她,操心工作、家庭,
累得喘不过气,却从没喊过苦。
1979年,小说一出,全国都炸了锅,读者来信堆满桌子.
可现实哪有小说圆满。

谌容想起早年,
战乱时跟着父亲从武汉到重庆,差点死在火海里。
考上北京俄语学院,她以为生活会顺遂,
后来在广播电台翻译,熬夜到天亮,身体垮了才转去教书。
写作是她的命根子,
《万年青》卖了第一笔稿费,她高兴得一宿没睡.。

现在,她翻开旧稿,字里行间全是年轻时的心气。
可丈夫没了,儿子没了,梁欢也远了,
那些心气像被风吹散了。
她常坐在书房,盯着空白的纸发呆。
梁天偶尔推门进来,递给她一碗红豆汤,说饭馆新学的。
她喝一口,甜得发腻,可心里暖了些。
文学救不了她的痛,但梁天的笑脸,像是她写不出的结局。

2004年,梁天终于还清了梁左的债务。
他没告诉母亲,怕她多想,只默默把母亲接到自己家。
梁天的小院不大,墙角种了棵石榴树,夏天开得火红。
孙凤英每天变着花样给谌容做饭,
炖排骨、蒸鲈鱼,怕她吃腻。
谌容身体不好,可她还是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梁青儿,梁左的女儿,常跑来陪她,
拿手机放老歌,逗得谌容笑出声.
梁青儿长大了,在梁天的支持下,
她学了编剧,写了部电影,还拉梁天演了个角色。
片场里,她喊“叔叔”时,梁天总觉得梁左还在。
谌容看着孙女,觉得自己像在梦里。

2020年,她的85岁生日,
梁天请来一堆朋友,小院挤得满满当当。
她双手抱拳谢大家,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
没人提梁欢,也没人提英达,
院子里的热闹盖住了那些旧伤.
谌容坐在藤椅上,手里握着杯热茶。
谌容看着这一切,觉得日子终于有了点盼头。

人们常说要老有所依,
谌容的儿子梁天做到了让她老有所依。。

她在前半生有那么多坎儿,
像她故事里所描述的那样,起起落落。
去年的2月份,她在梁天的小院里闭上眼,
88岁的旅程画下句点。
想来她的晚年也没有那么多的遗憾。

信息来源:
1、著名作家、《人到中年》作者谌容去世,享年88岁.上观.
2、《人到中年》连环画作品赏析.人民网
3、范荣康同志逝世.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