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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丁春芳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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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多年以前发生过一件悲惨的事,今天又想起,索性写下来分享给大家。
01
十六岁的刘香云投河了,被人救上来双眼紧闭,面色灰白,她爹妈面无表情,好像这不是他们的女儿。
同村的刘玉珍大婶却哇地大哭起来,扑在香云身上一阵乱摇:
闺女啊,闺女啊,你快醒醒啊,你为什么想不开走上这条绝路啊?
众人纳闷:这到底谁才是香云的亲生父母?
说起来这事,还得从香云六岁时说起。
1970年,香云出生了。
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也得到了父母的疼爱,尤其是她母亲骆英,对她更是关怀备至。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香云算是幸运的。
她奶奶只喜欢大伯伯家的两个堂哥,对她不屑一顾,她母亲毫不在意,去生产队做工,就把她系在身上,大一点了,就让她在地头爬着玩,收工了,母女俩一起回家。
她母亲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妹叫刘玉珍,两人从小交好,长大了又嫁在同一个村,感情自然深厚。
刘玉珍爱屋及乌,对小香云也是十分疼爱,后来索性认下她为干女儿。
六岁以前的香云,在父母与干妈的保护关爱下,无疑是个幸福的女孩。
只可惜,厄运说来就来。
母亲骆英又怀孕了,小香云憧憬着能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自己玩,可这份美好戛然而止在1976年的冬天。
那个年代农村女人生孩子,不作兴去医院的,都是请一个接生婆来家,至于难产和顺产,就凭你自己运气了。
香云母亲疼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把孩子生出,后来终于精疲力尽,永远闭上了眼睛。
外公外婆与刘玉珍妈妈一起嚎啕大哭,才让六岁的香云意识到,她失去了妈妈。
她一下子害怕起来,扑到母亲身上声嘶力竭哭喊:
妈妈,你快醒醒啊,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妈妈,我以后听你话,再也不调皮了。
可任她喊破嗓子,母亲还是一动不动。
刘玉珍把她抱进怀里,眼泪珍珠般滚落。
02
母亲去世八个月,继母孟祥英来到她家,从此,小香云的苦日子来临。
孟祥英长得个子娇小,脸色严峻,不拘言笑,跟她一起嫁进来的还有一个小胖墩。
小胖墩是孟祥英的儿子,比香云小一岁,名叫李进军。
孟祥英的老公因病去世,这是她自己的说法,有传言说,她老公走得很蹊跷。
头一天还活蹦乱跳的人,第二天就暴病身亡,任谁也不会相信。
可那个时候的农村人,法律意识淡薄,只是私下议论,也没想到去报警,此事就不了了之。
孟祥英一到香云家里,就开始立规矩。
她规定,香云每天五点必须起床,起来先打扫院子,把全家衣服洗干净,然后再做早饭。
吃过早饭洗过刷过,开始喂猪喂鸡,然后再去外面割猪草,然后回来做中饭……。
总之,一天时间,她帮香云排得满满。
可怜的香云,母亲在世时,她几乎没有干过什么家务活,整天就晓得满村疯跑着玩。
如今突然让她把家务全部承担过来,她哪里会做?
第一次洗碗,手一滑打碎了一只,第一次刷锅,差点把锅底凿穿,气得孟祥英一把抓过来她头发左右甩了她两巴掌,大骂一声:真是愚笨!
香云捂住脸,吓得忘记了哭泣,就这么怔怔地盯着孟祥英。
下一秒,腿上又挨了几脚,继母骂:瞪什么瞪?再瞪眼,把你眼珠子抠了,还不快干活!
小胖墩看她挨打,兴奋的在院子里直蹦跶:哦,挨打啰,哦,挨打啰。
香云眼睛望向父亲,她在求援,可是,她失望了。
她的父亲,以前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了脸,他说:
香云,你现在也6岁了,长大了,该学着做点家务活了。
父亲的声音冷冰冰,香云突然感觉好受伤,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
她默默地放下了捂脸的手,默默的擦掉眼泪,继续刷锅洗碗。
这还只是开始,由于父亲的不作为,继母越来越肆无忌惮。
只要她一个不顺心,就会把香云按住又是打又是掐,没过多久, 她身上就布满伤痕。
有一次,她坐在那洗衣服,小胖墩从后面咚地踢了她一脚。
谁知她没有被踢倒,小胖墩却四仰八叉跌了一跤,屁股正好咯在了钉耙齿上,疼得他哇哇哭着去找他妈妈告状。
不一会,香云头发被一把抓住,脸上挨了两个耳光,鼻血瞬间窜出。
孟祥英骂:好你个懒丫头,居然敢打我儿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拿起来棒槌噼里啪啦抽向香云,疼得她一个劲躲闪,大声分辩:
妈,我没有打弟弟,是他自己跌倒的,跟我没关系。
可是她越分辩,孟祥英打得越狠,香云实在受不了,哇哇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院门外飞跑来一人,这人一把拉住香云护在怀里,厉声责问:
你这女人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打这孩子?她犯了什么错?
香云抬头一看,原来是干妈刘玉珍来了,她顿时像看到亲人一般,躲在她怀里哭得更大声。
孟祥英气坏了,她举起来棒槌指着刘玉珍骂:你算哪根葱?我家的事要你管,赶紧给我滚出去!
刘玉珍不甘示弱,回怼:果然继母都歹毒,合着香云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不?你就下死手打她是不?她才多大点的人,你让她干这干那,你咋不干的?
孟祥英被怼的哑口无言,她瞪眼怪叫:你给我走,你跑来我家干嘛?是不是看中我家老头了?
刘玉珍啐了一口:就那孬种男人,也就你这烂女人看得中,走,香云,跟我回去,干妈做好吃的给你吃,以后你就在我家住,咱不受这份罪了。
她拉着香云就要走,孟祥英突地蹦出来拦着:
站住,香云是我女儿,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带她去你家?她走了,家里的活谁干?你替我干吗?
刘玉珍道:你自己手烂掉了吗?自己不能干吗?哪有叫六岁的孩子干这么多活的?你再这样胡闹,我就让全村人来瞧瞧,瞧瞧你的心有多毒!
03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香云的父亲刘志国回来了,孟祥英立刻恶人先告状,说刘玉珍想把香云抢走。
刘志国偏听偏信,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开了: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自己生不出女儿就来抢我家女儿?我这父亲还在呢,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家事。
刘玉珍被骂得哑口无言,她心里想,也是啊,人家可是亲爸,我算老几?有什么权利把香云接回自己家呢?
唉,这可怜的孩子啊,以后可怎么办哦。
想到这儿,她只好松开手,拍拍香云的头,默默退了出去。
香云眼看干妈走了,她又惊又怕,吓得闭上了眼睛。
那天,她不但被继母打了个痛快,也被父亲教训了一顿。
自那以后,香云老老实实干活,被打也不敢吭声,被骂更得忍着。
至于受罚挨饿,那是常有的事。
刘玉珍看着心如刀割,只能暗地里塞点好吃的给香云,出声安慰几句。
有时候实在看不过去,就跑到香云家大骂一通。
可是,这反而更加刺激那女人拿香云出气,打她打得更狠。
香云八岁时,继母生了一个弟弟,这让她父亲欣喜若狂,对那女人更是言听计从。
由此,香云的家务活猛增,不但要服侍全家人,还得把那个肉疙瘩带好,只要哭一声,她就得挨打。
香云彻底沦为家中的奴仆,没有一点自由与话语权,只有闷头干活的份。
别的孩子都拎着书包去上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无论她怎么哀求,都不会获得上学的机会。
她现在只求自己能少挨打别挨饿有衣穿,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老天真是瞎了眼,就连这活着的最基本要求,它也不能满足这可怜的孩子。
香云的一条裤子,穿了三年,早已经短了一大截子,可是,她父母愣是看不见。
这一天早上,她背着一岁的小弟弟,手里端着一大盆脏衣服去河边洗,刚一蹲下,只听吱啦一声,裤缝炸开,她的屁股全部露了出来。
孟祥英坏,她连内裤都舍不得做一条给香云,这就导致她出了一个大洋相。
正好有一群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一下子起哄喊:香云香云大屁股,香云香云大屁股。
羞得她捂住身后一口气跑回了家。
孟祥英正好扛着锄头要下地干活,一看香云衣服没洗,还把裤子整撕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哭得声嘶力竭,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揪住她就是一顿暴揍。
她坚决不肯替香云做一条裤子,硬说家里没钱,只是扔给她一条自己穿旧的,补丁摞补丁的裤子。
香云没办法,只能把裤脚卷起来几道,把裤带勒勒紧,勉强穿着。
后来还是刘玉珍替她做了一条裤子送来,她这才避免了尴尬。
日子艰难地往前走动,小香云慢慢长大。
由于平时太辛苦,又吃不饱穿不暖,导致她十六岁了身子还没发育。
一眼看上去,她顶多只有十三四岁,又矮又瘦脸色蜡黄,只有一双大眼睛盛满了忧郁与恐惧。
这时,一双魔手伸向了她,终于扼杀了她活下去的欲望……。
(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