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由柳云自导自演的谍战剧《风筝》在各大平台上映。
《风筝》的上映是震撼的,不仅因为电视剧展现了革命岁月里,作为我党在敌营中的潜伏人员所要面对的斗争是何等的残酷,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风筝的人物塑造和剧情,掺杂了诸多的历史人物的真实经历,使得《风筝》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令人震撼。
另外一方面,《风筝》有别于其他的谍战剧,在精心构建了一个潜伏人员与敌特斗智斗勇的主线故事的同时,又根据历史,埋下了诸多暗线的伏笔,使得人们不得不根据真实的历史事件来预测剧情的走向。
正是因为《风筝》在剧情上的精心构建,才使得这部剧在多年之后依旧被誉为我国谍战影片的封神之作。
复杂而又真实的人物“郑耀先”毫无疑问,郑耀先作为风筝中的第一男主,其身上兼具了多位我党潜伏在敌营的情工人员的特征。
在军统内部,郑耀先是一个对兄弟两肋插刀、提拔贤能、特工技术一流、立过诸多赫赫战功的军统六哥。
从影片中,郑耀先因伤住院,徐百川前来看望郑耀先将鞋子都跑掉,以及后来诸多郑耀先诸多原在军统时期的手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来冒险救出“六哥”的剧情就能看出,郑耀先在军统内被举足轻重的地位。
另一方面,在卸下作为军统的伪装之后的郑耀先,又是一个处于痛苦折磨中的潜伏人员。
长期的潜伏生涯,使得郑耀先身边必须有陆汉卿这样一位好战友时时刻刻在身边对其进行鼓励。
郑耀先在见陆汉卿的时候,不同于在军统“六哥”,却又与一位长期深潜人员的真实状况相符合的一面。
而在向自己的上级陆汉卿诉说完自己作为潜伏人员的委屈、抱怨以及期待之后,整理好情绪又一次恢复了冷酷、睿智的外表,即便是后来自己最爱的女人陈真儿牺牲在面前时,也能强烈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到陆汉卿牺牲之后,面对错综复杂的斗争,在面临被自己的同志审问调查的时候,郑耀先展现出了一个革命者必要的韧性,即便身陷囹圄,也不忘与敌特斗争。
可见,作者在塑造郑耀先这个角色的时候,用尽了一切可能的手段,试图将郑耀先塑造成为一个有血有肉又有智慧与胆色的完人。
作者的创作是成功的,银幕上的郑耀先集诸多我党优秀勤工人员的特点于一身,几乎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以至于给郑耀先的人生覆盖上了一重传奇的色彩。
然而,越是十全十美,越是让人觉得不真实。作为风筝的郑耀先难道真的就是这样的无懈可击?
难道真的除了剧中的韩冰外,就没人怀疑过郑耀先是“风筝”?
沈醉回忆录揭示为什么没人动郑耀先如果不细细地将诸多历史时间带入影片中进行分析,可能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主角光环”四个字了。
然而,结合历史以及剧中的一些情节,其实并不难看出,除了韩冰外至少还是有三个人是洞悉了郑耀先身份的。
这三个人分别是中统特务田湖、军统戴笠以及毛人凤。
这里先跳出《风筝》中的情节,先从当年军统戴笠手下四大天王之一的沈醉的回忆录中的故事来聊一聊当时的一些背景。
沈醉,在民国期间先后任国民党军统少校行动处长、稽查处上校处长、军统局总务处少将处长、国防保密局云南站站长、国防部少将专员,云南专员公署主任等职务。
1949年12月,在云南王卢汉起义的时候被捕,后在功德林改造。
沈醉在军统时颇受戴笠的重用,与赵恭澍、赵理君、王天木并称为军统的四大金刚,同时又与周养浩、徐远举并称为军统的三剑客。
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沈醉因在功德林中的改造表现良好,在1960年时得到了特赦,并在后来出任政协文史专员,同时被认定为起义人员。
出狱之后的沈醉解密了当年作为军统保密局人员时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大多数研究军统内部历史的资料都参考了沈醉的描述。
而在《风筝》剧中,徐百川其实更像是沈醉与徐远举人物的结合。
那么沈醉到底说了些什么,有助于分析《风筝》剧中关于军统的毛人凤、中统的田湖以及戴笠三人不拆穿郑耀先身份的原因呢?
这就要从当年中统大佬徐恩曾的失势说起。
最开始的时候,徐恩曾其实是和戴笠一样的存在,深得蒋介石的信任,甚至比之于戴笠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徐恩曾却因为当年钱壮飞的事情而让蒋介石对其能力产生了怀疑。
可以说,后期徐恩曾失势多与钱壮飞身份的暴露有关。
当然,无论是在国民党军统还是中统内部,我党的潜伏人员其实大有人在。
暴露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只是当年钱壮飞是徐恩曾一手提拔,所以身份暴露之后徐恩曾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另一方面,徐恩曾当年为保自己的官职,刻意隐瞒了钱壮飞的事情,后面被戴笠拿来大做文章,这才让老蒋失去了对于徐恩曾的信任。
而同样的事情,出现在军统内的也不少,不过戴笠处理这样的事情显然要比徐恩曾更有手段。
要么在老蒋知道之前干干净净地处理掉,要么就一直瞒到底。
明白了这层关系之后就不难分析当时作为“风筝”的郑耀先的处境了。
戴笠与毛人凤不除掉郑耀先的原因其实戴笠早就已经察觉了郑耀先有可能是中共的潜伏人员。这一点从《风筝》第一集的时候就可以看出。
当时,戴笠不仅安排了郑耀先对我党被捕人员进行审问,还专门在审问室内加装了窃听器。
然而,郑耀先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在审讯的时候发现了窃听装置的存在,随后采取了一个以退为进的策略,直接拆下安在审讯室内的窃听装置。
郑耀先的这一举动当场就让徐百川面子上挂不住了,甚至就连幕后授意的戴笠也挂不住了。
军统内部用江湖义气笼络人心,一旦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于不少忠于军统的人员将会是不小的打击。
所以,在这件事之后,戴笠明面上没有再揪着郑耀先不放,暗地里确实加深了对郑耀先的怀疑。
毕竟曾墨怡死前就只接触过郑耀先,最终曾墨怡死了,情报走漏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郑耀先是中共的潜伏人员,但是所有的疑问却都指向了郑耀先。
而反观戴笠,虽然表面上极重义气,但事实上对身边的人却都充满怀疑,极少真正地信任某人。
这是戴笠作为王牌特工的基本素质,也是其能够在那个年代叱咤风云的原因。
只不过,郑耀先在军统里面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影片中特别交代了在郑耀先中枪之后各方人员来看望郑耀先时候的那几组镜头就很能说明问题。
也就是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动了郑耀先都是可能引起公愤的。
当然,戴笠说知道的这一切,中统的田湖也知道。
田湖相比较于戴笠那都是特工界的后辈了,田湖能猜到的事情,戴笠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戴笠对郑耀先有所怀疑的事实。
戴笠找不到证据,于是就希望借中共的刀除掉郑耀先,所以才有了派遣郑耀先前往延安接头的这段剧情。
可以说,戴笠真的很聪明。派遣郑耀先前往延安,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戴笠都是获利的。
要么郑耀先帮助自己完成接头的任务,要么郑耀先被除掉,而即便郑耀先不能不被除掉,也有可能在双方的交战中染上中共人员的鲜血。
这样一来,郑耀先也就没有了退路。可见戴笠的心思是相当缜密的。
从剧中的设定来看,戴笠后来是被郑耀先设计谋杀。
郑耀先虽然没有直接除掉戴笠,但是却让戴笠处在野心被暴露的位置,虽然不知道戴笠会被谁除掉,但这无关紧要,只要戴笠中了算计,就会有人做出谋杀戴笠的事情。
这就有点像《三体》中,罗辑以暴露三体人的坐标为威胁,迫使三体人放弃入侵地球的原因一样。谁被标记,谁就得死。
而在戴笠死后,为什么毛人凤没有出来除掉郑耀先呢?
其实,毛人凤应该是早就得知郑耀先的身份了。毛人凤之所以能够在戴笠死后力压郑介民一头成为保密局的新当家,就在于毛人凤善于审时度势。
毛人凤知道郑耀先的身份而不揭穿,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戴笠在时,毛人凤要是动了郑耀先,无疑是在抓戴笠的把柄,是明摆着要和戴笠决裂。
这样的话,毛人凤就暴露了自己想要取代戴笠的野心,郑耀先有不有事不知道,但毛人凤一定先出事。
毛人凤即便是在戴笠死后坐上了保密局局长的位子,还是不能轻易地动郑耀先。
这主要是因为毛人凤镇不住郑耀先在军统内部的那些兄弟。要是没有充分的证据,很有可能导致军统哗变。
另外一方面,就算把郑耀先抓出来,老蒋要是问到毛人凤何时怀疑的郑耀先,这时候毛人凤又该如何回答。
总不至于说自己早就知道郑耀先的身份可疑,只不过要与戴笠斗,所以一直没动。这样说,毛人凤不就是找死?
当然,毛人凤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是有杀郑耀先的心的。
若非如此,郑耀先也不至于在戴笠死后与林桃结婚,想方设法地隐瞒自己军统六哥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