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癌症那天,妻子和她的白月光正在酒店幽会。
我打电话向她求救。
妻子却根本不信:你闹够了没有?我和季丞霖只是谈谈话。
我挂断了电话,躺在病床上吐着鲜血死去了。
第二天妻子回到家:“老公,我饿了!”她来到我的卧室门口敲门,却发现卧室里只剩下一个骨灰盒了。
1.
拿着诊断书从医院出来,我仍感觉有些不真实,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话。
“是胃癌晚期,大概还剩下六个月的时间……”
命运总是这般和我作对。
明明好不容易拥有了幸福的小家,却偏偏要在要在这个时候将我毁掉。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残忍的消息告诉我的妻子。
回到家中,家里空无一人,我在漆黑的房间里无力地靠墙坐下,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季幼恩的电话。
无人接听。
许是在忙吧,最近恩恩刚刚接手公司,正是忙碌的时候。
我将头埋在膝间,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季幼恩最好的朋友陈瑜熙,发过来的一个视频。
视频中,我的妻子正微眯着眼睛靠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温柔地为季幼恩拂去脸颊上的碎发,而旁边围坐着的都是季幼恩从小玩大的朋友们正在起哄。
我的心一下如坠冰窟,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一样喘不过来气,我想质问陈瑜熙,那个男人是谁,她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样的视频,手却颤抖地无法输出一个完整的字。
“小恩喝醉了,你来接她。”陈瑜熙发来一条语音,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我也顾不上这些,拿上季幼恩的大衣赶忙出门了。
2.
我步履匆匆的向着包房走去,正要推门而入,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霖哥回来了,幼恩应该很快就会踹了林焕吧。”
“也不知道幼恩看上林焕那小子什么了,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的,现在就在家吃软饭,伺候幼恩,哪点能跟霖哥比啊。”
“看脸呗,你们没发现吗,林焕乍一看跟霖哥有几分相似。”
“闹半天是个替身啊。”房间里传来了哄笑声。
我全身发冷,抬起的手止不住地发抖。霖哥?说的是季丞霖?他不是恩恩的哥哥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脑子像浆糊一样,无法再做出更多的思考,就这样呆愣在原地。
“你有什么事吗?”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我耳边响起,我抬眼望去,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周身弥漫着上位者的气息,身上的衣服和视频里的那个男人一样。
我认得他,季丞霖。他从国外回来了。
这算得上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我之前只在季幼恩的相册中模糊的看过他一次。
“你好,我是恩恩的丈夫,我来接她。”我努力保持镇定,扯起一个礼貌的微笑。
“妹夫啊。”他把这两个字咬得极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阳怪气,“怎么不进去呢。”他边说边打开房门将我推进去。
房内的众人自然而然地忽视我,纷纷招呼着季丞霖“霖哥,快来,我们正聊到你和小恩小时候的事呢。”
“是啊,小恩小时候可天天跟我们说长大之后要跟哥哥结婚呢,没想到啊。”说话的正是陈瑜熙,她意味不明地打量了我一下,像是才看到我一般,朝我挥挥手“瞧我这嘴,是我 乱说话了,正好林焕来了,去帮我们买瓶酒吧。”
他们这帮人向来是这样,把我当作他们的佣人似的使唤我,之前我总是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性格比较直,把我当自己人了才这样不客气的。
可是今天听到他们私底下是怎么评价我的,我才终于明白,他们从来没有平等的看待过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想吃软饭的小白脸,根本没有跟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格。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季幼恩的旁边“恩恩,我来接你,我们回家吧。”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陈瑜熙不满地尖声质问,我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看着季幼恩,我相信我的恩恩和他们不一样,她是真心爱着我的。
季幼恩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我的脸,轻唤“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
3.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那个包厢的。
我蜷缩在冰冷的大床上,感觉胃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以为的幸福是真实存在的吗?
第二天中午,季幼恩回来了。
“吃饭了吗恩恩,昨天喝了不少酒,我给你做了汤,吃点吧。”我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我不敢去问,也不愿相信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吃过了,你别忙了,坐下吧。”今天的季幼恩难得的温和,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之前的她会扑到我的背上问我做了什么好吃的,会把头埋在我肩上撒娇,会赖在我身边不肯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在餐桌前坐下。
“昨天……是我喝得太多了。”季幼恩开口解释,“昨晚那个,是我哥哥,但不是亲哥,是我父母朋友的儿子,他小时候家里出了点意外,我父母就收养他了,你别多想。”
只要她愿意向我解释,我就会相信,我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啦,我知道他是你哥,我没多想,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我的话,是季幼恩的手机。
季幼恩示意我等一下说,接起电话“哥哥,怎么了?你的车被人追尾了?!我马上来!”
“我哥出了点事,我现在得马上赶过去。”季幼恩边说边往外走。
我落寞地坐在原地,看着她急匆匆地往外赶。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季丞霖。
通过后,季丞霖发过来一条语音,“不好意思啊妹夫,我这出了点事故,借走小恩一会儿,你不会介意吧。”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照片,我的妻子正笑容满面地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生动鲜活。
那个笑容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4.
从季丞霖回国之后,我和季幼恩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我们这个小家了,最近都住在季家老宅,最近几次回来都是拿东西,只匆匆见了几面。
我感到一阵心慌,她却只是安慰我说刚接手公司业务不熟练,需要哥哥和爸爸的指导。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在仅剩的时间里和我爱的人相处。
我拿着为季幼恩精心准备的菜肴来到季式大楼,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季幼恩的胃不好,嘴被养的很刁,我辞职后专门为她去上了烹饪课,尝过我的菜的每个人都赞不绝口。
路过前台时听到前台的两个小姑娘说着悄悄话。
“季总和小季总也太好磕了吧!听说季总是季家的养子,十岁被季家收养,那他们俩就是青梅竹马了!”
“你都没看见季总对小季总有多体贴,就怕她累着,大部分工作都自己承担了,只拿一小部分给她练手,上次王经理没把小季总的话当一回事,被季总狠狠骂了一顿呢!”
“嗯嗯嗯,小季总对季总也很好!听说这两天小季总为了给季总做菜,把手都伤到了呢。你没看见,他俩对视的时候眼神都拉丝了,他俩真是绝配!”
我攥紧了手里的食盒,短短的指甲竟险些把手掌扣出血痕。
前台的小姑娘终于注意到她的面前还站着一个大活人,被我难看的脸色吓到。
“先生您好,您没事吧,请问您来找哪位。”当初是季幼恩说不想婚礼弄得太高调,所以我们领证后的仪式仅仅是我和她父母吃了一顿饭,我们结婚的消息也并没有对外公布,只 有亲近的家人朋友知道。
“我找季幼恩。”我扬扬手上的饭盒。
“请问您是否有预约呢,没预约不让进呢。”
“我……”
这时季幼恩的助理正好看到我,向前台挥挥手就要带我上去。
“刚才那男的谁啊,来找小季总的。”
“不知道啊,陈特助认识,我看他拎个饭盒,应该是季家的厨子吧。”
声音随着电梯门的关闭逐渐飘远,我不由得觉得难堪了起来。
在他们的眼里,季丞霖和季幼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只是一个……厨子。
“林先生,你没事吧。”我苍白的脸色引起了陈助理的注意。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
到了楼层,我加快脚步走向季幼恩的办公室,我无比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我需要她对我的回应来证明我们之间是真实的,她是爱我的。
打开门,却看见季幼恩和季丞霖靠在一起,亲密地吃同一份餐点,季丞霖正宠溺地用手擦拭季幼恩唇边不小心沾到的食物。
见我进来,季幼恩的眼里有些慌乱,与季丞霖拉开了距离“你怎么来了?”
“我想着你这两天该累坏了,做了点好吃的想犒劳犒劳你,我来得不巧,你已经吃上了啊。”我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看着桌上那份可以说是有点简陋的餐点,再看看季幼恩那贴着创可贴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笑的是,在认识她之后,我心疼她,从没让她为我做过一次饭,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她竟主动去学。
季幼恩眉头一拧,声音骤然拔高“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啊?我和我哥一起吃饭怎么了吗?”见我这般,她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我冷笑“你还问我怎么了?现在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和你所谓的哥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们胡说八道我还能去堵上他们的嘴?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季幼恩重重一拍桌子。
“是啊,妹夫,小恩这几天真是忙得晕头转向的,实在是顾不上你了。你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跟小恩闹脾气啊。”季丞霖假惺惺地安慰道,眼里透着得意。
季幼恩闻言,火气更大了,一甩手,出了办公室。
霎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季丞霖两个人,相顾无言。
“林焕。”季丞霖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此时也不再管我叫妹夫了“我想你多多少少有听过我和小恩之间的事情,如你所言,我和小恩就是天生一对。”
“从小恩七岁起,我就陪伴在小恩的身边,我是小恩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她小时候做的糗事,她青春期懵懂的悸动,她的喜怒哀乐,我都知道。”
“坦白来说,要不是我在国外呆了两年,你和小恩根本就没有机会,你只是一个替身罢了,根本没办法插入我们之间,懂了吗?”
“虽然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名义上你还是恩恩的哥哥,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你明白吗?”我努力克制住我想要上前给面前这个男人一拳的冲动。
“呵。”季丞霖嘲讽一笑,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你猜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小恩的父母已经不再阻挠我们了,我相信没多久,小恩就会向你提出离婚。”
他的话像一盆凉水,将我从头浇到脚,我给自己编织的所有自欺欺人的话术都在此刻被戳破。
那些我不愿意相信的猜测都在此刻盖棺定论。
我和季幼恩的两年都是谎言,所有人都清醒地看着我沉溺在这个谎言之中。
5.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看着这个我一处一处亲手布置出的爱巢,越看越讽刺。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两年前季幼恩对我一见钟情,对我展开热烈的追求攻势,无父无母的我从未体会过这般热烈的爱,当即陷入其中。
后来她说要和我结婚,我欢喜又忐忑,欢喜于我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也害怕她的父母看不上我这个没有背景的孤儿。
但她的父母非常慈爱地接纳了我。
那时候我真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拥有甜蜜的爱情,妻子的家人也真心地把我当作他们家庭的一部分,我获得了我之前不敢奢望的亲情。
我原以为我前半生的颠沛流离就是为了遇见拯救了我的爱人。
可笑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通通都是谎言。
两年前,季丞霖被季父季母强制送出国,而陷入悲伤的季幼恩便遇见了我这个替身,为了气不坚定选择她的季丞霖,和我匆匆结婚。
见女儿不再执着于季丞霖,季父季母自然欣喜地同意了。
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这个假货自然得退场了。
我的胃又开始痛了起来,像是在提醒我现在有多么的可悲。
这个家里到处都是我们曾经“相爱“的痕迹,我无法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
在最后的日子里,我要只为自己而活。
既然她想要跟季丞霖双宿双飞,那我就成全她吧,就算是对她曾经给予我温暖的报答吧。
我给季幼恩发去了短信,“我们离婚吧。”
下一秒,季幼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发什么疯?能不能别闹了?我最近真的忙晕了,没空跟你玩这些。”
“我没有闹,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我惊讶于我现在的冷静,可能在生死面前,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你自己的生活?你有什么生活?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了我你算什么东西!”季幼恩的语气里透出浓浓的蔑视,对我的话毫不在意。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原来在她的心里我也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她和她的朋友们不一样呢。
我以为我的付出,我的牺牲她会看在眼里的。
从我们相恋开始,我的朋友们都渐渐没联系了。
季幼恩的身体不太好,对饮食又很挑剔。
结婚后,为了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陪伴季幼恩,我辞去了工作。
自此,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季幼恩一人,我每天就是围着她团团转。
但是,为她我甘之如饴。
没想到我以为的奉献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她眼里我就是她朋友们说的一无是处的“软饭男”吧。
大概是我的沉默让季幼恩冷静了下来,“林焕,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着急了……”
我已经没耐心听她解释了,“你是什么意思都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和我离婚,你要是怕我是为了你的财产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的。”
季幼恩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想到我是认真的,在她心里我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根本不可能主动离开她,再说了,她又没做错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把话说重了一点。
“是我说错了话了,你别生气,明天有个晚宴,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吧,别再提什么离婚的事情了,好吗。”季幼恩难得主动服软,她都给台阶了,希望林焕能识趣一点主动下来。
我叹了一口气,我第一次见她服软,还是心软了。
也许是误会呢?我听见的都是季丞霖的一面之词,他想挑拨离间可就太容易了。
我从没跟季幼恩去参加过季家的宴会,她是不是想要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我期待地想。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6.
季幼恩挂了电话,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这两天她真是太累了。
下面的人不知怎的,一个两个都不老实,老给她找麻烦,弄得她焦头烂额的。
想到我提离婚的那件事,她长叹一口气,感到一阵懊悔。
她刚刚还是太冲动了,一时间口不择言,肯定伤害了我的心,等她空闲下来了,一定要好好弥补。
我们结婚时间不长,她还没来得及向众人介绍她的新婚丈夫,再加上众人的风言风语,应该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吧。
借着这个宴会,正好能把他引荐给大家,毕竟这可是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啊。
季幼恩看着桌上摆着的两人的亲密合照,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季丞霖进来就看见季幼恩脸色洋溢着温柔的笑意,“发生什么好事啦,笑得这么开心。”
季幼恩收敛起笑意“没什么,哥,帮我看看这两件西装哪件比较适合林焕,他明天穿。”
季丞霖的眸色暗了暗,状似不经意地说“左边这件就挺好,明天?是来参加晚宴吗?”
“是啊,我要把他介绍给大家,最近我太忙了,有点冷落他,让他安安心。”
“说的也是,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吧……”季丞霖欲言又止,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他来办公室那次,不知道听了谁胡说八道,觉得我是回来破坏你们感情的,说了点难听的话。”季丞霖耸耸肩“我也没放在心上,你好好跟他说。”
“他还跟你说难听的话?真是无理取闹!”季幼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无法想象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让她丢脸了。
“小恩,你不要怪哥哥啰嗦,我还是要劝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和林焕的差距太大了,难免他会生出一些别的心思。”
“说句难听的,他就是靠你实现了阶级跨越,对可能威胁到他的人恨不得马上除掉。”
季幼恩闻言陷入了沉思,季丞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罪名就成立了,林焕,你是斗不过我的,季家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7.
我在家换好参加宴会的服装却迟迟等不到季幼恩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逐渐着急了起来。
担心季幼恩把这件事忙忘了,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均是无人应答。
迫于无奈,我拨通了季母的电话,在知道宴会的举办时间和地址后,我决定自己过去。
到了门口,我却被安保拦下来了。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
“邀请函……我忘记拿了,我是季幼恩的丈夫,你能帮我叫她一下吗,让她出来接我。”
“不好意思先生,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您可以自己给小季总打电话让她出来接你。”安保冷酷地说,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好戏的目光像是要将我射穿。
“这人是谁啊,没听说小季总结婚了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乘机混进去搭上快车吧哈哈哈哈哈。”
“长的倒是还不错呢。”
“你想收了啊,也不怕你老公知道。”
我的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我认识他,跟我进去吧”居然是陈瑜熙,没想到她会这么好心。
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她的声音带着轻蔑“怎么?哑巴了?连句谢谢都不会说?我是看在小恩的份上带你进来的,没带邀请函连电话都不会打吗?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我却已经顾不得回答她的冷嘲热讽了,我的目光被宴会中心的两个人牢牢吸引。
季幼恩和季丞霖就像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与王子,在灯光的照射下,两人之间散发出一种别人难以加入的氛围。
他们俩并肩游刃有余的游走在各个宾客之间,得体的问候寒暄。
反观我,像只阴沟里的老鼠。
这时,季丞霖注意到了我,带着季幼恩向我走来。
“妹夫,你怎么才来,小恩都等你好久了。”
我忽视他的话,双眼直视季幼恩“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季幼恩漫不经心地弹弹指甲“在忙,没看到,你先自己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现在有点事。”
说罢,挽着季丞霖的臂弯就走了。
走远之后,季幼恩悄悄跟季丞霖说“哥,你这个方法真的有用吗?”
季丞霖安抚她“肯定有用,现在他应该已经意识到没了你他什么都不是了,再冷他一会儿,他就会乖乖听话了。”
是的,这一切都是季丞霖的主意。
他告诉季幼恩,为了防止我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抱有不该有的心思,故意不给我邀请函也不接我的电话,以此让我“看清自己“。
至于公布我们的关系,现在考虑还为时过早,还是等我什么时候“乖”了,再说吧。
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对我投出探究的目光,还不时参杂着窃窃私语。
我如坐针毡,但心里还抱着微弱的希望,恩恩她现在在忙,只要我再等一下,她一定会大方地向大家介绍我就是她的丈夫,不然她何必让我来参加这场宴会呢?
可是直到宴会结束,季幼恩都没再看我一眼,我从满怀期待到渐渐麻木。
看着季幼恩跟着季父季母以及季丞霖一起离开宴会厅,我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8.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听到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声“你快过来吧,胃癌晚期。”
“不是,我干嘛要帮着他骗你。”
“他真的没多少日子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吃力地转头看去,是陈瑜熙,没想到第一个知道我的病的人居然是她,真是讽刺啊。
她似乎没有说服电话对面的人,懊恼地挂断电话走了进来,见到我醒了,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恩恩不肯来是吧,我都听见了,没关系的。”我自嘲一笑。
“我真是看不懂她了,她居然觉得我在帮你骗她。”
“就让她这么相信吧,我也不想再争辩什么了。”我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陈瑜熙看见我这副逐客的姿态,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再刻薄的人多多少少会冒出一些同情心。
我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再呆在医院也没有意义。
在陈瑜熙走后不久我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漫步在街头,我感到一阵迷茫,不知道该往哪走。
我本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在遇上季幼恩之后,我终于有了我的第一个家。
现在,我又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我翻找着手机中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拨打了一个号码。
“小焕啊,怎么啦。”听筒里传出苍老慈祥的声音,不知怎的,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的痛苦突然一下就有了出口,决堤而出。
“婆婆……”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哎哟,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在外面挨欺负了?你到我这来!”婆婆的声音依旧温暖,灼痛了我的心。
“嗯。”我擦去满脸的泪水重重点头。
周婆婆是我之前的房东,在我结婚前我在她的房子里住了六年。
她待我像是她的亲孙子一样,是除了季幼恩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坐在周婆婆家的客厅里,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周婆婆熬的排骨汤。
胃和心都前所未有的温暖。
周婆婆关怀地看着我,“小焕啊,你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吗?”
我摇摇头,“婆婆,您这还有空房子吗?我想租一段时间。”
“房子倒是有,就你之前住那间。和老婆吵架啦?夫妻哪有隔夜仇,不能分居呀,你低低头,跟你老婆服个软就过去了。”
我只是笑着摇摇头,不想让周婆婆担心,只是约定了搬家时间就离开了周婆婆家。
9.
季幼恩挂了陈瑜熙的电话,转头跟季丞霖吐槽“瑜熙居然说林焕胃癌晚期?”
季丞霖笑笑说“你这个老公为了引起你的注意真是什么瞎话都说的出来。”
季幼恩冷静下来之后觉得我不是这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刚要交代助理去查一查,季丞霖拦住了她“我来查吧,陈特助最近也挺忙的。”
没过多久,季丞霖便接到了电话,“季先生,您拜托我查的东西有结果了,那个叫林焕的人确实是胃癌晚期,没几天好活了。”
季丞霖拼命压住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林焕快死了?真是天助我也,没了他,那季幼恩和季式集团岂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平复好心情之后,季丞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对季幼恩说“他的身体很健康,你也别太生气,估计是昨天的事让他太伤心了才想出这种办法的吧。”
季幼恩又气又庆幸,气我拿这种事情骗她,可真的知道我身体没问题又忍不住庆幸。
刚刚那种差点失去爱人的感觉就像心脏漏了一个大洞,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她决定再冷我几天,算是对我拿对这种事情说谎的惩罚。
可是五天过去了,除了那天陈瑜熙的那通电话,她再也没听过我的任何消息,她慌了神。
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季幼恩马不停蹄就赶回了我们的小家。
在开门之前,总有种莫名的心慌感。
家里和她离开前没什么分别,但是感觉十分冷清。
她在屋里到处寻找我的踪迹,在拉开衣柜后,发现我常穿的衣服都消失了,她的心忽然一跳。
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颤抖地掏出手机,试图拨打我的电话,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从哪里看出来女主爱男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