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了我妈十九岁,决心拯救被姥姥卖掉换彩礼的她

九树 2024-01-17 17:44:10

我穿到了我妈十九岁那年。

距离她被姥姥卖掉给舅舅换彩礼,只剩一年。

而彼时,她正被姥姥逼着和初恋分手。

我凭空出现。

“给我谈!不许分手!”

“你知道他将来会做多大的官吗!会多有钱吗!”

“抓住机会啊姐们儿!”

1

我穿回了1986年,只为阻止我妈和初恋分手。

据我所知,她的初恋曾斯孔将会在和她分手后的第三年成功考上大学最后留校任教,成为一个有编制吃国家饭的老师。

而我亲爹则是个不学无术只顾吃喝嫖赌的人渣,我妈被迫嫁给他后,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最后郁郁而终。

为了不让曾斯孔这个潜力股落到她人手里,我掏出全部积蓄报名了时光机的测验第一人。

幸好,我真的穿到了八十年代。

等我机关枪似的叭叭说完,我妈懵了。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反正你俩不能分手!”

曾斯孔也懵了,大概是看我过于激动,他忙把我妈护在身后,目光森寒地瞪了我一眼,又扭头轻声问我妈。

“嘉龄,你认识她吗?”

我妈疑惑摇头,刚刚哭过,泪还挂在脸上,看起来更惹人怜了。

我无奈叹口气,只能眨巴着眼,换了一副平易近人的表情。

“你叫张嘉龄,今年十九,生日是九月初六,中午出生的,你家有三个孩子,你排行老三,你上头有个哥哥,你……”

没等我说完,我妈就惊呼,“你咋知道的?”

曾斯孔嗔怪地望了她一眼,低声提醒,“你是傻瓜吗,这种事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别理她,她一看就不怀好意,指不定是人贩子呢。”

……

还挺谨慎,怪不得能考上大学,脑瓜子转的果然比我妈快。

可惜我早有准备。

我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我妈,又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然后,眼泪唰唰地淌出来。

我哽咽道:“嘉龄,是我啊,孟渔,你忘啦?就小时候住你对门那个孟渔,扎俩小辫经常给你糖吃的那个孟渔。”

孟渔是我妈小时候最好的玩伴,在她七岁那年,因父亲工作被调,后来举家搬迁到了别市,和我妈也彻底断了联系。

显然孟渔的身份确实好用,我妈仔细端详了一会手绢,最后激动地冲上前把我一把抱住。

“真是你啊孟渔!这手绢你还留着呢!”

我止住哭声,“可不,如假包换!手绢上那小金鱼还是你给我绣的呢。”

“认亲”结束后,曾斯孔尴尬地直挠头。

“孟渔,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是嘉龄的朋友。”

我大手一挥,“没事!”

要是当时姥姥不把我妈卖给我爸,说不定曾斯孔才是我亲爹呢。

为了表示歉意,曾斯孔带着我俩来到小摊前指了指瓶装可乐,“老板,来俩瓶。”

我妈急的直跺脚,“一瓶就够了,给孟渔喝,我不爱喝这玩意儿。”

哪是不爱喝,分明就是舍不得喝,我都看到她吞口水了。

还有曾斯孔,凑了半天才凑出九毛钱。

正好够买俩瓶可乐。

我推开二人,给老板递了张二十的纸币。

“给我来二十块钱的可乐!”

2

回家路上,我妈背着可乐却面无喜色。

“孟渔,对不起啊,让你破费了。”

我拧眉,忍不住劝道:“见到你我开心还来不及,不过是几瓶可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妈就是这样,从我记事起,她就一直教育我,不能受别人嗟来之食,不能麻烦别人。

所以哪怕当初我爸丢下我们娘俩,她也从未和姥姥求助抱怨过,她只说,这是她的命。

我依稀记得俩岁那年,在我爸消失后不久,我和她就被奶奶赶出家门。

村口,奶奶提着扫把扯着嗓子骂她克夫,又骂我是赔钱货。

她不哭也不回骂,只是把我背在背上自言自语,“乖乖,妈在呢。”

“别怕,妈不会丢下你的。”

那一幕和现在极为相似。

她的背佝偻着,可头却始终昂着。

只不过从前她背着我;而现在,她承载着我的希望。

于是,我在心里默念。

张嘉龄,二十块钱的可乐算不得什么。

因为,你值得最好的。

……

半小时后,总算走到姥姥家了。

门口,我妈不好意思笑了笑,像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我妈那人脾气不好,一会如果她语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姥姥那人重男轻女又爱慕虚荣,如果不是她背地里花掉我爸给的二百见面礼,我妈的婚事也不至于连回旋的余地都没了。

所以我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反倒是姥姥在得知我“特意”给她买了一箱可乐后,骂人的话顿时噎在喉咙里,就连对我妈态度也好了几分。

她招呼着我妈给我倒水,眼神时不时瞟向我。

她问,“你家还是就你一个?后来没生个小子?”

我摇头。

她嗤笑一声,望着我妈却意有所指。

“吃公家饭的就是和咱们村里人不一样,计划生育说只生一胎,他家就只生一胎。”

“只可惜……丫头片子算不得香火。”

我翻个白眼忍不住冷哼一声,“清朝都亡多少年了,我家又没皇位,生出小子让继承啥?”

“继承家里的破铜烂铁?”

闻言,姥姥身子一颤,面色当即铁青。

我妈看气氛不对,忙打圆场说该去做午饭了。

厨房里,我择着菜漫不经心问,“你和曾斯孔真要分手啊?”

她舀水的动作一顿,然后环顾四周,叹口气缓缓道:

“不然呢?”

“孟渔,我这一辈子啊,恐怕只能在这个山沟沟里度过下半生了。”

“可曾斯孔和我不一样,他前途一片光明,我怎么忍心拖累他。”

说到后半句,她语气明显哽咽起来。

望着她清秀的侧脸,我只苦笑。

我妈真是个傻子。

3

1987年,她嫁做人妇。

同年,曾斯孔一蹶不振高考落榜。

1989年,我爸消失,她举目无亲带着我四处漂泊。

而同年,曾斯孔和家里保证一定会考上大学。

但他有个要求,那就是和我妈重新在一起。

那个年代娶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可谓难上加难。

可曾斯孔排除万难,好在最后家里人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我妈失踪了。

带着我失踪了。

找寻无果后,曾斯孔便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教育里。

终生未娶。

想到此处,我幽幽感慨:“万一,万一曾斯孔愿意被你拖累呢。”

我妈炒菜的背影一怔,随即斩钉截铁拒绝。

“可是我不愿意!”

她愿意的,怎么会不愿意呢。

毕竟她直到死亡前一刻,嘴里念叨的仍是曾斯孔三个字。

午饭时,舅舅一身酒气回来了。

大门被他踹的震天响。

看到我后,他舔了圈嘴唇不怀好意上下打量。

“谁家的小妞,这么俊!”

我皱起眉,身子往后挪了挪。

姥姥讪笑着解释:“孟渔,小时候住咱对门那个。”

“想起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他边说边拖着肥硕的身体往我这边靠。

突然,哐当一声。

凳子塌了。

几乎没做犹豫,他抬腿踹了我妈一脚,怒斥道:

“你是死人啊!换个新的来!”

姥姥适时帮腔,“都说这女人不能上桌吃饭,果然晦气。”

我恨恨地瞪了舅舅一眼,又瞥向夹菜吃的姥姥,当即起身拖住桌子,用力往上一抬。

瞬间,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不等他们反应,我又夺过可乐瓶往地上一砸。

望着二人膛目结舌的脸,我冷笑一声,“给狗喝都不给你们喝!”

“嘉龄!我们走!”

一路上,我妈忧心忡忡,时不时往后看俩眼。

我无奈叹口气。

对于亲情,她一贯心软。

所以我只好扳过她的肩膀,凝视着她泪光闪烁的眼睛,缓缓道:

“张嘉龄,不论何时你都要谨记,你首先是你,其次才是女儿、妹妹、妻子、母亲。”

“这个顺序是恒古不变的,要想爱人,先爱自己。”

“还有,别怕得罪他们,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头。”

话音刚落,她就俯在我的肩头,泣不成声。

一瞬间,我好像就明白为什么当初她过的那么艰难,却仍未曾去麻烦舅舅和姥姥。

因为他们不会给她麻烦的机会,除了血缘,他们之间再无其他。

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可十九岁的我妈,却早就明白了。

4

为了撮合她和曾斯孔,我特意在曾斯孔家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我妈起初有些犹豫,可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

房子租好,我又马不停蹄去戏院给我妈报了名。

想成为台上的角儿,是我妈一辈子的梦想。

可惜这份梦想也伴随着她嫁人生子逐渐隐去。

所以当我拉着她来到戏院后,她眸光一下子就亮了。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做声,只是把她带到戏院师傅面前。

师傅上下打量着她,许久,满意点头。

“身段儿还不错,只是这嗓子……来,唱俩句我听听。”

我妈羞红了脸,站在原地踌躇不定。

我面带笑意看着娇俏的她,开口鼓励:“唱俩句吧,张嘉龄,你一定行!”

“真的行吗?”她还是有些犹豫。

我用力点头。

行!怎么会不行呢!

我的胎教是戏曲,幼年时分摇篮曲也是戏曲,成年后都老能听到她咿咿呀呀的戏腔。

她对戏曲有多通透,恐怕我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许多。

终于,在我和师傅的鼓励下,她眼波流转翘起手指开了嗓。

一曲听罢,师傅起身拍手叫好。

“不错,真不错,是个好苗子!”

“孟渔啊,这个徒弟,我收了!”

回家路上,我妈激动的语无伦次,她一遍又一遍向我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去学戏了。

见我点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又焉巴了。

“孟渔,你说实话,师傅愿意收我为徒是不是你在背后打点了?”

我一时语塞。

打点嘛……确实是打点了。

可师傅也明明白白告诉我,要是我妈不是个苗子,他自然也不会收。

所以,她能拜师其实还是因为她本身足够优秀。

可不受宠爱的孩子,一贯自卑。

她会把所有来之不易的机会归结于对方心软、对方看她可怜同情她。

却没曾想过,天空不会凭空掉馅饼,如若对方给予了你想要的,那必然是你身上确有可取之处。

想到这里,我语气都坚定了几分。

我问:“学戏改变自身困境和碌碌无为嫁人生子,你选哪个?”

她脱口而出:“学戏!”

我松了一口气,欣慰地拍拍她的肩。

“那就好好学!”

毕竟学费属实挺贵。

穿过来时,时空管理局工作人员有限额规定,所以我的钱包也是“日渐消瘦”,交完学费更是所剩无几了。

不过看着我妈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我还是忍不住为她高兴。

她和曾斯孔除去上课,其余时间都被我撮合在一起。

我告诉她,女子当自强,戏唱的好归好,可文化课,也得跟上。

倒不是我不相信曾斯孔对我妈的爱,我只是觉得,人会变,人性更是深不可测。

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不断充实她的眼界抹除她的自卑。

曾斯孔是个机灵的,经我提点,每天一下课就去戏院把我妈接回他家补课。

曾斯孔父母自然举双手赞成,为了防止外人指指点点,曾斯孔母亲特意对外宣称我妈是曾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至于我,为了养活我妈只能在曾斯孔学校附近租起了小吃摊。

我算起日子,还剩半年。

只要在半年内让我妈成功嫁给曾斯孔,那么姥姥的算盘自然会落空。

但,意外还是来了。

这天刚把小吃摊支起,曾斯孔的同学就急匆匆跑来,他嘴里嚷着大事不好。

经过询问我才得知,原来是姥姥找上我妈了。

知道我妈斥巨资去戏院学戏,她更是怒火冲天。

竟直接跑到戏院撒泼打滚,威逼利诱要求师傅把学费退给她。

曾斯孔因护着我妈,脑袋硬生生挨了姥姥一棍子,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

5

我赶到医院时,曾斯孔父母哭成了泪人。

我妈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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