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今年四十岁，已经做了十年的上门女婿。刚和妻子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话语权。她家条件好，岳父母是生意人，给我们提供了一套宽敞的房子，陪嫁还有一辆车。而我呢，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工薪族，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所以结婚时，能找到一个像妻子这样的伴侣，我觉得是自己的福气。可十年过去了，这福气慢慢变成了压抑。这几年母亲身体不太好，年纪大了，也有些记性差。村里原本还有几个亲戚，但大家各自忙碌，很难照顾得上。我寻思着把母亲接到城里住，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也能让她享受晚年。妻子当初答应得挺爽快，可真落实到行动上，她却总是推三阻四。"你妈来住，你打算让她住哪个房间？"妻子问。"就书房改一下，放张床，母亲也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妻子皱了皱眉头，说，"书房是咱俩平时办公用的，改了不方便吧？""那要不腾出客卧？""客卧经常有亲戚朋友来住，哪好占着。"她总能找到理由搪塞，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最后都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我直接带着母亲过来住了。她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袋，站在门口的时候显得局促不安，不停地看我和妻子的脸色。"妈，你就住这间，别多想，我跟小芳商量好了的。"我搀着母亲，把她带进了客卧。妻子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后来我才发现，这只是一场隐忍的开始。母亲住进来的那段时间，我出差得比较频繁，家里的情况了解得并不多。偶尔打电话回去，母亲总是说挺好的，说妻子对她也不错，日子过得舒心。但每次电话挂断，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直到有一天，我结束出差回到家，发现客卧的门上贴着一张粉色的"欢迎"贴纸。推开门，房间的布置变了。原本简单的床铺和柜子，被换成了粉色的床单、可爱的布偶，还有各种化妆品、衣物。我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小姨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吹风机。"姐夫，你回来了！"她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我僵在原地，眼神不自觉地往四周搜寻，试图找到母亲的踪影。"妈呢？"我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声音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小姨的表情有点尴尬，回头喊了一声："姐，他回来了！"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妈搬回老家了。"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我心里咯噔一下，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搬回去？为什么？""你妈年纪大了，城里环境她也住不习惯，之前就老说不适应。这次正好我妹考上了个工作，在这边租房不方便，就让她住这儿了。反正你妈回老家还有亲戚照顾，咱俩也能轻松点。""轻松点？这是我的母亲！"我压低了声音，尽量不在小姨面前失态，但内心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妻子撇撇嘴，说，"我也没说什么不好，都是为了家里方便。再说，你妈住这儿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总得有个长期打算吧？"听着她的话，我心里又气又痛。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为了她和孩子的生活质量，我兢兢业业，努力工作，可母亲连个房间都不能拥有。我摔下行李，径直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根烟。夜色中，眼前的灯火阑珊不再温暖，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光亮。那一晚，我跟妻子爆发了我们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我质问她，母亲辛苦养育我这么多年，现在年老体弱，凭什么连住的地方都要被小姨占了？她却反问我，母亲住进来是不是考虑过她的感受？她说，"我是你老婆，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妈住进来，我得伺候她，我累不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处？""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处？"我红着眼看她，语气颤抖。"我妈生我养我，我不能让她在老家受苦。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地方养老，这要求很过分吗？"妻子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抱起了儿子进了卧室，把门重重地关上。那晚我睡在沙发上，脑子里翻江倒海，满是母亲孤独的身影和妻子冷漠的语气。我突然觉得，这十年的婚姻像是一场没有出口的困局。第二天，我请了假，开车回了一趟老家。母亲看到我时，脸上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安。"明明，你怎么回来了？""妈，你怎么不告诉我，自己就搬回来了？"母亲笑了笑，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我住那儿不方便，你小姨也需要地方住。你别怪小芳，她也有她的难处。"听着母亲的话，我眼睛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总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却把自己的委屈藏在心里。回城的路上，我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我不能再让母亲受委屈，也不能再继续这样的婚姻状态。我决定买一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哪怕贷款压力大，也要给母亲一个真正的家。这一次，我不能再退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