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12月的一天，朝鲜境内的38军指挥部突然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总参谋部作战部长张震。他此行目的明确，专门为调查38军在白马山战役中失败的原因而来。那场战斗结束已经两个月了，可38军的战士们依然无法释怀。连总参谋部都专门过问，可见这次失败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主角怎么不见了白马山战役发生的历史背景是这样的。当时正处于朝鲜战争的关键时期，双方在白马山一带展开了激烈争夺。这里地势险要，是重要的战略要地。我军和敌军都明白，谁能控制这个区域，谁就能在战场上占据主动。因此，双方都投入了大量兵力，准备在这里一决高下。这场战斗不仅关系到局部战局，更可能影响整个战争的走向。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白马山战役打响了。1952年10月6日到15日，整整十天时间，双方在白马山地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1952年秋天，志愿军发起了一系列战术反击行动，这场战斗就是其中的一次小型交锋。从1951年年底开始，志愿军就放弃了第六次战役的计划，完全转入了阵地作战模式，不再采用大规模部队机动歼敌的策略。

第五次战役的结果让两边都意识到，在战场上谁都难以彻底压制对手，就算是掌握了制空权和先进装备的美军也不例外。两边默契地转向了零散突袭的打法，同时依托着庞大、结实、延伸几百公里的防线展开固守。1952年夏天到秋天，美军尝试性地发起攻击，派出营级部队冲击志愿军防守的阵地。结果不仅没能取得进展，反而损失惨重，留下了大量士兵的尸体，最终落得个颜面尽失的下场。面对这种情况，志愿军会如何选择？是原地不动等着敌人进攻，还是主动出击迎战对手？志愿军当时处境不错，邓华负责的海防工程发挥了关键作用，后勤运输非常顺畅，粮草弹药源源不断送到前线。虽然我军火炮数量接近美军（不过主要是小口径和迫击炮，缺乏重炮和坦克，火力上仍处于劣势），但首次向前线调派了坦克部队，重型武器得到了补充。这种物资充裕的局面是前所未有的。邓华和杨得志（当时担任志愿军第二副司令）讨论后认为，不能总是等着敌人进攻，这样太被动，我们也应该主动出击。经过讨论，他们决定发起战术反击。由于这次行动主要发生在1952年9月，因此被称为秋季战术反击战。战术反击战就是用小股部队，通常不超过一个团，对敌人的小型据点，比如营、连甚至排级阵地，发动出其不意的猛攻。这种打法既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又能抢占前线阵地，实现双赢。战斗分两轮展开，首轮由三个主力军——12军、39军和68军担当主攻，进展十分顺利，炮兵表现尤为突出。多年后杨得志谈起这次战役仍激动不已，他形容我军炮火之猛烈“在国内几十年战事中都罕见”，那种震撼感“仿佛大地都在脚下颤抖”。接下来又调来了4支部队，包括第15、38、40和65军，加上之前已经部署的3个军，总共7个军参与了这次作战行动。其他部队的战况先放一边，重点聊聊38军。这支部队在第一轮反击行动中就上了战场，进攻美军驻守的“猪排山”时表现得相当稳健，整个作战过程相当顺畅。第二次行动之前，大伙儿都满心期待能像第一次那样顺风顺水。可谁也没想到，还没正式开打呢，各种麻烦事儿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第二波进攻时，我们对敌情已经了如指掌，胸有成竹，指挥部的决策也比第一次更加果断坚定。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呢？首先，第一轮作战行动中，指挥部将进攻时机的选择权下放给了各部队，考虑到前线实际情况复杂，让各军自行判断最佳出击时间，因此各部队的行动有先有后，时间上并不统一。到了第二轮作战，指挥部调整了策略，要求所有部队完成战备后，统一在10月6日这天同时发动进攻。这种做法，既体现了从容不迫的部署，又确保了整个战局的掌控，旨在形成强大的进攻态势。其次，我们大幅增加了前线兵力，七个军全部投入战斗。即使敌人试图反击，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应对。38军和其他几个部队有点区别，主要是因为他们原来的军长梁兴初被调离了岗位。从1949年5月到1952年5月，梁兴初担任38军的指挥官。在他带领下，这支部队赴朝作战，经历了前四次重大战役。起初他们遭遇挫折，梁兴初甚至受到批评，但随后他率部扭转战局，赢得关键胜利。彭德怀司令员为此授予38军"万岁军"的荣誉称号。可以说，梁兴初是这支英雄部队的核心人物，正是他的出色指挥让38军立下赫赫战功。

随着秋季反攻第二阶段的临近，38军即将对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发起进攻。恰逢此时，军内高层正处于梁兴初离任后的过渡期，新领导班子还在磨合适应阶段。多种情况相互影响，让战局变得更加难以预料。关于38军是否存在轻敌的情况，大家怎么看？梁兴初在战场上拼杀多年，身体早已不堪重负，第四次战役时已是强弩之末。1952年3月，他回国休养治疗，虽然被任命为第20兵团代理司令员，但并未实际履职。同年8月，他调任西海岸指挥部担任副司令员，主要负责防御敌方登陆的作战部署。38军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了副军长江拥辉。江拥辉本身能力出众，最初担任112师师长，1949年8月成为38军参谋长，后来在赴朝前升为副军长。他对38军的运作应该非常了解，但恰逢梁兴初和政委刘西元相继回国，导致38军主要由代军长和副政委负责管理。38军的战备工作因此受到了较大冲击。江拥辉将军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任何新上任的指挥官都需要时间适应。从副手到一把手，角色的转变必然伴随着调整期。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也要经历与团队磨合、熟悉新职责的过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志司那边似乎察觉到了问题，战斗开始前多次向38军确认是否准备妥当，并表示如有困难，可以适当延后行动日期。面对这样的提问，哪支部队愿意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呢？38军坚定地表示，他们能在10月6日准时投入战斗。上级指挥部也不便过多质疑，只是提醒38军要特别注意做好三项关键准备工作：首先，炮兵的部署必须提前到位，确保能够迅速展开火力打击，消灭敌方大约七成的地面力量（这一比例是志愿军根据以往实战总结得出的关键指标）。其次，步兵部队提前布置了多次爆破装置，确保在进攻过程中能够持续摧毁那些炮火难以破坏的简易防御设施。为了让步兵冲锋时少受损失，进攻更容易，最好把出发地选在离敌人阵地最近的地方。这些宝贵的经验都是战士们在前线初次反击中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根据战后志愿军司令部发给全军和中央军委的电报内容显示，38军在落实这三项任务时，并没有做到全面细致的贯彻。有人质疑38军是否变得不够严谨了？这种说法完全站不住脚。无论过去、在朝鲜战场还是回国后，38军在陆军集团军中始终保持着最高水准，根本不存在马虎大意的问题。我觉得38军可能有点小瞧对手了，他们以为正面对阵的不过是韩国第9师，美军都在后面呢。第一次进攻打得那么顺利，这次肯定能再创辉煌，立个大功。假如梁兴初当时还在场，他会不会选择先观察局势再行动呢？这个问题只能暂时放在一边。38军的作战重心放在铁原以北的白马山和箭头山一带，这两处高地是铁原北侧的重要屏障，直接关系到美韩联军在铁原的防御体系以及通向汉城的后勤通道。负责驻守的是韩军第9师，下辖三个团，还得到了51团的支援配合。在战斗打响前，38军出现了谷中蛟投敌的情况。不少人把这个当作主要因素，认为白马山之战从偷袭变成了硬碰硬，所以才会输。但这只是部分原因，更关键的问题还在于38军自己存在不足。38军按照上级要求完成了三项准备工作，但执行过程中存在一些不足，落实得不够彻底。为了让步兵冲锋的路程更短，我们特地挑选了一些具体数据作为参考。在《三十八军在朝鲜》这本书里，江拥辉将军花了不少篇幅详细描述了这段历史。

38军的阵地与韩军相隔1.6公里，为了减少冲锋时的距离，战士们一起出谋划策，最终决定趁着夜色悄悄潜入，藏在敌军阵地前的草丛里。大家采集野蒿草，将其捣碎后，将汁液仔细涂抹在衣服、帽子和毛巾上。在行动开始前，为了测试效果，我们进行了两次实地演练。第一次是在开阔地带列队，当美军的侦察机飞过时，大家保持静止，最终未被察觉。第二次则是趴在地上，通过观察青蛙是否鸣叫来判断伪装效果，这次测试同样取得了理想的结果。38军114师340团的四个连队悄无声息地向前推进，埋伏在敌军阵地前方。经过一条小溪时，连长下令全员将衣服浸湿，避免敌方炮火可能引起的燃烧威胁到我们的安全。这些细枝末节，志司可能都没想得这么透彻。谷中蛟投敌后向韩方透露了我军的进攻计划，包括准备放掉蓬莱湖水的策略，但他并未提及我军在阵地前的隐蔽部署。在我看来，谷中蛟的背叛虽然是导致38军战败的关键因素之一，但并非唯一原因。朝鲜军队并未察觉到38师的隐蔽行动，只是随意向前线发射了几枚炮弹，并投掷了燃烧弹。令人痛心的是，340团营长柳万发当时正随部队在前线指挥，他隐蔽在草丛中，不幸被对方一发炮弹击中而殉职。此外，还有几名士兵被火焰灼伤，但整体伤亡情况并不严重。从这件事来看，38军并没有掉以轻心，他们的进攻部署其实相当周密。然而，当10月6日全面进攻打响后，战场上出现了一些始料未及的状况，这些突发情况让38军前期准备中的短板和缺陷逐一显现。三、回顾与总结步兵部队的进攻非常成功，当晚就占领了白马山北侧的几处高地，并在10月8日攻下了主峰。然而，之后出现了38军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局面。韩军步兵的抵抗出乎意料地坚韧，他们不断发起反击。我们虽然一度占领了主峰和几个关键高地，但未能稳固阵地，最终被对方反扑成功。韩军的士气有了明显转变，这一点在韩国出版的《朝鲜战争》第四卷中有详细描述。为什么他们之前一遇到志愿军就溃不成军，现在却变得如此顽强？原因在于李承晚坚决反对在三八线停战，他主张继续推进，直到占领鸭绿江，实现朝鲜统一。这种思想深深影响了韩军。此外，韩军对美国军队的轻视感到羞耻。当他们得知美军第3师在铁原以南集结，准备像往常一样在韩军崩溃时接管阵地时，韩军第9师全体接到了师长的命令，绝不能再让“我们被打败后由美军填补战区的耻辱”再次发生。这一命令极大地激励了韩军的战斗精神。

根据战场记录显示，我军连续发动了12轮猛烈进攻，敌军也组织了12次反扑，经过激烈较量，我方成功收复了白马山制高点。这种激烈的战斗场面，在以往与韩军的交锋中极为罕见。出乎意料的是，韩军始终保持着强大的进攻势头。我们这边不断增派部队，先是114师，接着又调上了112师，可韩军的攻势依旧一波接一波，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关键点是什么？韩军第九师的金钟五采用了轮流上阵的策略，避免任何一个营连续作战超过两天。一旦战斗强度过高，就立即换下该营，确保不会全军覆没。这种轮换方式让每个营都能在休整后重新投入战斗，恢复战斗力。此外，他们的后方区域相对安全，志愿军的炮火无法覆盖到那里。金钟五上任师长后，发现部队的作战能力还有待提升，于是立即下令强化军事演练，特别是把枪法练习作为重点。这种训练方式切中要害，效果立竿见影。张震去38军考察时发现，这支部队存在一个明显短板：新兵缺乏系统训练，很多人连冲锋枪的基本操作都不会，到了战场才匆忙学习。真没料到，咱们的坦克部队这次表现平平，远未达到预期水平。坦克4团派出了六辆坦克参与战斗，原本指望能出奇制胜，但战前准备仓促，加上实战经验欠缺，士气也不高。攻打白马山时，三辆坦克半路抛锚动弹不得，另外三辆因为路况不熟无法前进。进攻箭头山时，坦克更是五次陷入困境。上级严厉批评道：“战果如此糟糕，必须彻查原因，迅速整改。”韩国部队起初看到中国军队的坦克时有些紧张，但发现这些坦克没有开火后，便不以为然了。他们在军事档案中提到，中国坦克在战斗中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没想到战斗一开始，我们的部队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38军的战斗力一直很过硬，战前也没在这方面多费心思。可一交火就陷入了僵局，部分指挥官沉不住气，总想着靠蛮干速战速决。攻打281.2高地那会儿，敌人阵地地势开阔，我军却一下子派了两个营上去。上级都觉得这么打太莽撞了，说咱们像羊群一样往前冲。有意思的是，韩军也这么说，他们看到咱们的部队挤在一起往前冲，连基本的分散队形都不讲究，结果被他们的火力打得很惨。这么一看，38军当时真是拼了命想打赢。美军猛烈的炮火支援本就在我们预料之中，早已制定了应对策略。谷中蛟的叛逃虽然让美军的炮火反应更迅速，但这并未对白马山战役的胜负产生根本性影响。韩9师师长金钟五在评价双方炮火时提到，志愿军的火力相当强劲，“炮击水平不输于我们”，这番话或许有抬高志愿军实力以凸显自身战斗力的意味。

根据韩国军方记录，除了空军投下的炸弹，美国第9军的炮兵部队还发射了超过18万发炮弹。根据战后统计，38军在攻克两处阵地时，总共用掉了两万多发炮弹，具体数字是21675发。美军的火炮数量虽然远超我们，达到了九倍之多。不过，他们并没有把所有炮弹都砸向我们的主阵地，而是分散火力打击38军的后方和两处高地的外围区域。反观我们，则集中所有炮火猛攻韩军的前沿阵地。这么一对比，其实双方炮兵给步兵提供的火力支援力度差不多。在攻打白马山和箭头山的战斗中，我方部队损失较为严重，牺牲了2802名战士，另有4069人受伤，总伤亡人数达到6871人。这与韩军推测的我方八九千人的伤亡数字相比，差距并不算太大。关于战损统计，各方数据存在明显出入。据韩方和美军资料显示，韩军损失约3500人。而根据我军档案，2011年军事科学院出版的《抗美援朝战争史》下卷记载为8000多人，到2014年修订版更新为9300余人，这一调整可能参考了江拥辉所著《三十八军在朝鲜》的相关内容。38军的三个师在10月15日被迫撤出战场，主要原因在于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无法继续作战。尽管在战斗中消灭了不少敌人，但从整体来看，这场战役的代价远远超过了收获。江拥辉事后回忆，要是谷中蛟投敌后，38军马上出击，韩国军队根本来不及修防御工事，美军炮火也来不及部署，后面战斗就不会那么吃力。再或者，向志司申请延后进攻，把韩军主力和美军炮兵拖在白马山前线，给其他友军创造机会也是明智之举。38军这次作战策略出了大问题，他们完全按照常规套路发起攻势，结果被敌方牵着鼻子走，导致部队损失惨重，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人惋惜。作为38军的直接领导部门，3兵团未能给予有效的指挥和必要警示，加之核心将领刚刚调离，这次重大失利给这支英勇部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