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郊一农民背着一笼鸡进城叫卖,熟肉店浦五房里的一个伙计叫该农民将鸡背过来给他看看,因为价格谈不妥,便没有买成。
该农夫清点鸡后,却发现少了一只,便就向该伙计索要。该伙计不承认是他的责任,双方便争吵了起来。因浦五房这家熟肉店是几百年的老店,邻居们出来都指责卖鸡的农民说:“这堂堂的大店有什么必要赖你一只鸡?哪有要你一只鸡的可能!”该农民急切地说:“如果这些鸡都是我的,即使少了一只,也没有什么关系。而这些鸡都是邻居们托我来代卖的呀,并且丢失的是哪一只,我又鲱不出是谁家托卖的,回去又不好偿,所以我不得不争呀!”这样双方吵闹不停,旁观的人也越来越乡正在这时,巡抚丁日昌车驾经过,该农民急忙上前拦驾喊冤。
丁巡抚查询了事情经过后,也责怪该农民所告不实。该农民更加大叫冤屈,就靠在墙上伤心地哭泣起来。不久,元和县县令的车驾也正好经过这,该农民又上前拦车喊冤,县令听后即传那个伙计到车前问询。这伙计着农民答道:“他刚才也在丁大人面前喊冤叫屈,已被丁大人责退了,况且与他论价的我,只是店里的伙计,即使赖他一只鸡,也只是归店而已,我一个伙计又不能携带回家,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店主人是大财主,怎么会贪图他一只鸡?我也不必以此来讨好店主呀!”
县令听后说道:“你真会说话啊,但是你所说的还不足以使我信服。你店中有多少只鸡?”伙计答道:“不知道,随时买,随时养,也随时拿出来杀,怎么还记得鸡的只数?”县令又问:“你店今天买进鸡了吗?”答道:“没有。”又问:“昨天呢?”答:“也没有买,现在存有的都是三天前买来的。”县令听后立即命差役把熟肉店内所有的鸡全部搜集齐,不许遗漏一只全部带回县衙,并令这个伙计与这个乡下农民一同前往县筒。并公开告诉大家:“我要审讯这群鸡!”这样尾随围观的市民也像流水一样涌向县衙,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议论这位县官真是多事。
一会儿,县令升堂,他先传讯伙计。问道:“你店平常用什么食物喂鸡?”回答说:“稻谷、米和楝秕。”他又问乡下农民说:“你们乡下人又是用什么东西喂鸡呢?”答道:“我们一般不喂养,只是把它们放到野外,让它们自己寻找食物。”县令听后立即叫差役把双方所带的鸡都杀了,剖开鸡肚查看。结果,农民的鸡肫内都是沙石、青草之物而浦五房所养的鸡肫内都是糠秕一类的食物,唯独有一只鸡肺内是沙石青草。县令看看这伙计说:“怎么样!你的答话很巧妙,而我居住此很久了,未上任时,我就同苏州人住在一起,熟知苏州人的轻薄。你本来不是贪图一只鸡,但是因为卖鸡人是乡下人,你有意要戏弄他,把他作为取笑的对象,这是你们苏州人轻薄的本性使你这样做的,这绝骗不了我啊。
开头,这位农民老兄到我面前喊冤,我问你,而你不分辨是非,却说丁大人已经斥责他了。这是想用丁大人的名誉来压制我,这也是你的为人伎俩啊!现在是非曲直已分辨清楚,我将同你一起去向丁大人请示。”于是他命令驾车押解原、被告,并拿着所剖开的鸡肫一起前往巡抚衙门向丁大人陈述事情的经过和始末。丁大人听了,又是惭愧,又是气愤,骂道:“我竟被你们这些市侩欺骗!”
于是,他判决:责令浦五房偿还该农民鸡价,并且罚巨款充作慈善的经费,勒令浦五房熟肉店迁出苏州城,今后不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