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庶媳的幸福日常

晓槐谈小说 2025-03-09 05:55:34

大华国,京城华都,乐平巷。

一座四进带东西跨院的大宅子,从外到内依次为外院、中院、正院和后院,最外面的大门门楣高挑,大红的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两侧的倒座房是一色的青砖琉璃瓦,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

这正是左都御史宁政的府邸。

从大门走进去,花木山石布置得错落有致,花草茂盛,在春日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阔气,又处处精致。

正中第三进是五间九架的歇山顶青琉璃瓦屋面,屋内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了件银红遍地金的袄子,随意地坐在上首的黄花梨罗汉榻上,显得雍容华贵,脸上溢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有着春风拂面般的温柔和气。

此妇人正是宁政的夫人。

下首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刚过及笄之年的少女,长得甜美精致,只是此时显得有点心在不焉,眼神频频往外瞟去,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此女子正是宁政与夫人的爱女宁安诺。

宁夫人看着女儿一副着急,却又勉强稳坐着,只是那快扭成麻花的脖子,透露出她的心早不知跑哪去了。

宁夫人柔柔地一笑,说:“诺儿,不必担心,一大早就有喜鹊在外面的石榴树上‘喳喳’地叫个不停,我就知道霖哥儿肯定能中前三甲,你就放心吧。”

宁安诺被母亲说中心事,有点赧然,一朵绯云飘向细腻如白瓷一样的脸蛋,“娘,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担心了,我只是,只是...”

“是,是,是,娘知道你不担心,你只是想早点知道霖哥儿中了第几名,是不是?”宁夫人打趣地说。

宁安诺听出母亲话中的戏谑之意,娇嗔道:“娘,你再这样,人家不陪你了。”

这到底是谁陪谁?

不过宝贝女儿不高兴了,宁夫人也就适可而止了。

她指了指女儿面前的茶杯说:“这是菊花蜜蜂茶,里面放了点金银花,最近天气干燥,喝了下火,尝尝味道怎么样?”

宁安诺总觉得母亲这话意有所指,撅了撅小嘴,端起杯子,正准备喝,余光看到齐栓匆匆走了过来。

齐栓正是早上被母亲派去看金榜的。

宁安诺把端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来,看着齐栓越走越近,心里竟然有些微的紧张感。

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齐栓就满脸喜色地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道:“恭喜太太,小姐,姑爷中了状元。”

屋里的丫鬟们都一脸喜色,大声地说:“恭喜太太,恭喜小姐了。”

宁安诺悬了半上午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原位,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喜意,只是不好表现出来,略点了点头,端了茶杯喝了两口,掩饰着自己脸上止不住的欢喜。

宁夫人笑着让齐栓下去,然后对宁安诺说:“好了,霖哥儿中了状元,你曹伯母肯定要忙起来了,我得去看看有什么是咱们帮得上忙的。

你也回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坐在这里陪我了。”

宁安诺的一颗心踏实了,带着丫鬟回自己的诺然居去了,刚进了屋子,翠羽就迫不及待地说:“姑娘,咱们做状元糕吧?”

甘兰笑着打趣道:“我看你又嘴馋了吧,借着这个由头,名正言顺地吃巧嘴。”

翠羽微扬了头,“你不知道,就不要歪派我。我已经打听过了,考中的人家都会做状元糕来庆祝。

何况我们姑爷可是名副其实的状元,更要做状元糕了。”

然后歪着头问宁安诺:“姑娘,您说是不是?”

宁安诺这会满心满眼都是曹景霖中了状元,而且翠羽的提议正中她心,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翠羽一听,神气地对甘兰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甘兰哪能不知道这个风俗,不过是要她说出来罢了,让姑娘更欢喜点而已,于是对翠羽说:“是,是,你说的对。”

又对宁安诺说:“姑娘,那我和翠羽去厨房看看,我们亲自做。”

甘兰和翠羽说完就去了厨房,半路上,翠羽欢喜地说:“姑爷中了状元,估计要不了多久,姑娘就要和姑爷成亲了吧?”

甘兰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小声说:“我听思丹姐姐说,曹家和老爷、夫人早就商量好了,不管这一科姑爷中没中,放榜后都会商量婚期,让姑娘和姑爷成亲。

现在姑爷中了状元,肯定要成亲的,那可是双喜临门。”

思丹是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翠羽道:“难怪姑娘这么高兴,这可真是一门好亲事,曹老爷和咱们老爷是同窗,姑娘和姑爷打小就认识,知根知底,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甘兰也特别高兴,道:“谁说不是呢,姑爷明年才弱冠,这么年轻就中了状元,以后说不定当的官比咱们老爷还大呢,到时咱们姑娘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了。”

两个小丫头越说越兴奋,往厨房走去。

曹景霖中了状元,宁家也跟着忙乱、欢喜了好几天。

宁安诺这会终于清静下来,把快绣好的嫁衣拿了出来,只剩裙子的下边没有绣了。

她找出针钱,捧起绷子,坐在靠窗的暖阁里认真绣了起来。

翠羽坐在一旁,看着嫁衣上图案说:“姑娘真是能掐会算,原来早就知道姑爷会中状元。”

宁安诺闻言停了手中的动作,不知她这话是何意。

甘兰则直接道:“你又在这胡说。”

翠羽叫道:“我可没有胡说,你看姑娘绣的练鹊。

过年时,大少奶奶进宫穿的朝服上就是绣的练鹊,姑娘还夸大少奶奶的衣服好看。

当时大少奶奶不是说,姑爷这次科考中了状元,姑娘成亲时就也能穿这种图案的喜服了。你不记得了吗?”

甘兰微微一笑,道:“你倒是记得清。”

翠羽朝甘兰做了个鬼脸,说:“你自己忘了,却来说我记得清。”

又笑着说:“姑爷中了状元,姑爷忙,姑娘也忙。”

宁安诺斜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了,又瞎说。”

翠羽立即大声道:“我才没有瞎说,我是听齐叔说的,姑爷中了状元忙的很,前天鹿鸣宴,昨天同科宴,今天又去礼部尚书家参加宴会去了。”

甘兰笑看着翠羽,这丫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是在合适的时候,以不经意的方式把姑爷的事情说给姑娘听。

姑娘也总是能顺着她的话茬,问出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翠羽这丫头看着单纯,做事鲁莽,其实很懂姑娘的心思,这不就告诉了姑娘,姑爷今天去乌尚书家参加宴会了。

此时,礼部尚书乌思竺家热闹异常,新科进士一个一个接踵而来。

曹景霖作为新科状元,更是倍受瞩目,他穿着深蓝色镶青罗边缘的进士巾袍,意气风发地走进了乌尚书家的大门,立即有不少同科迎了上来,大家热情地寒暄了起来,然后叙着你是哪里人,我是哪里人,今科中了第几名,当时在金銮殿上是如何地直抒胸意,然后再来个“当年”。

其实殿试才过去几天,根本够不着当年,可是这些人就这么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展示自己满腹的才华和不凡的资历一样。

这些人大部分在殿试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皇帝的威压下,他们大多都是歌功颂德,哪敢真的直抒胸臆,不过是吹牛而已。

于是,乌尚书家举办的宴会几乎变成了一个吹牛宴会,每个人都在诉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些话中掺有水分,可是这些人经历了十几年的寒窗苦读,终于一朝金榜题名,自然要释放一下自己。

真是比孟郊当年“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更得意,更放飞自我。

乌尚书家不仅宴请了新科进士,正院还宴请了许多女眷,乌尚书的嫡女乌兰雅本来就长得漂亮,又打扮得清丽脱俗,猛一看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此时,乌兰雅仙女正在热情地招待来参加宴会的姑娘们,这些姑娘都是官宦人家的嫡女,个个端庄优雅,说话得体大方。

乌尚书的庶女乌兰朵几次想插话想加入到乌兰雅仙女团中,结果那些嫡女们要么不屑地转过头不理她,要么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该和谁说话还和谁说话,更有一位侍郎家的小姐直接讥讽她:“你是不是没有镜子,要不要我送你一柄?”

一句话把乌兰朵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眼底却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恨意,抬起头时恨意又被她生生地压了下去。

乌兰朵不甘心就此离开,她使劲地咬着下唇里面的嫩肉,逼着自己像没有听到那位姑娘说的话一样,倔强地站在那里,只是不再插话。

乌尚书家前院宴请的进士们吹完了牛,开始了觥筹交错,后院姑娘们嘁嘁喳喳,也是欢乐异常。

一时间,乌尚书家前院和正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宁安诺午休后,又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绣嫁衣,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斑驳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宁安诺一针一针地绣着嫁衣,好像在绣着自己的幸福生活一样,嘴角溢着笑意,绽放着宁静而优雅的光芒,流露着纯真的神情,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一时间,暖阁里静悄悄的,只有一股温馨的感觉在静静地流淌。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温馨的宁静。

翠羽惊慌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姑娘,外面都在传,说姑爷要娶乌尚书家的女儿了。”

宁安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甘兰呼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是不是发癔症了,说胡话呢?”

翠羽咽了口唾沫,说:“真的,不信你去外面问问。我刚才去买紫线,回来时路过巷子口前面那家茶馆,好多人都在说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宁安诺胸口急剧起伏,她勉强稳了下自己,问:“外面人都说什么了,怎么就有鼻子有眼的?”

甘兰转头看宁安诺,惊呼一声:“姑娘,您的手流血了。”

接着又道:“哎呦,血流到喜服上了,这可怎么办?”

刚才翠羽的话让宁安诺一惊,不小心刺破了手指头,血流到了嫁衣上。可是这会宁安诺没心思管自己的手指流没有流血,更没有心思管嫁衣有没有染血。

她继续问翠羽:“外面都说什么了,你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可见心里有多紧张、害怕。

翠羽看了眼甘兰,甘兰正拿布包扎宁安诺的流血的手指,再看了一眼宁安诺,宁安诺直直地看着她,等着她回话。

她镇定了一下,嗫喏着说:“他们说状元郎就是风流,去参加岳父举办的宴会,都不忘与未过门的娘子亲热,连几天都等不了,真是心急。”

甘兰边给宁安诺包扎指头,边说:“他们说的是别人吧,状元郎每三年都会有一个,肯定是说别人,绝对不会是姑爷。”

翠羽也意识到自己有点鲁莽了,忙说:“他们只说状元郎,我就以为是姑爷,那肯定是别人了。”

宁安诺的心慌慌的,总觉得事情不像她们说的那么简单。

她上个月还随母亲去过乌尚书家,参加他们家举办的春宴,也见过乌兰雅,是个很美丽的女子。

当时她听到两个命妇小声议论,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家世又好,却找了那么个人,可惜了。

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回家后私下问了母亲,母亲说,乌家大小姐许配给了乌夫人的娘家侄子,而且说乌夫人娘家以前也是官宦人家,只是好多年都没有出进士了,举人也没几个,已经落魄了,她这才明白那两个命妇的话什么意思。

现在外面说状元郎是乌家的姑爷,那么说的就绝对不是乌家的庶女,只可能是唯一的嫡女乌兰雅。

乌兰雅已经许配了人家,怎么可能再和什么状元郎扯在一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

想到此,她对甘兰说:“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用,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乌尚书家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外面说的状元郎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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