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午后,立秋后的第二天,上海天气依然闷热。在上海康桥东路均瑶健康9楼的会客室中,王均豪一袭白衬衫如约而至。
王均豪喜欢古琴,他设立的均瑶健康公益古琴殿展品以唐宋元明清传世名琴为主,其中“仙籁”、“宝镈”、“清流戛玉”皆是琴中珍品。徜徉于古琴殿,把把古琴触手可及,铮铮弦上音,悠悠古琴曲,千年前的音律似乎不再是遥远的“绝响”。
每把琴背后的故事,王均豪均会平静讲述,不过仍可以瞥见他眼中有光,言辞间充满了对古琴文化溯源由衷的坚定的追寻,“可以在古琴历史上看到很多中国历史。”古琴之音涤荡心灵,身心愉悦。古琴殿不大却让人非常放松,宛如酷暑褪去,洗净铅华,其讲述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图源:均瑶集团官网
在王均豪兄弟的事业版图中,涵盖航空运输、金融服务、现代消费、教育服务、科技创新五大板块,拥有吉祥航空、爱建集团、大东方、均瑶健康四家上市公司。均瑶集团由王均瑶、王均金、王均豪三兄弟共同创办,历经30多年的发展,王均豪完成了大哥王均瑶的遗志并进一步发扬光大,在他第四次创业时选中了方兴未艾的益生菌赛道,源动力来自于大哥患直肠癌离世的思考,“有没有什么产品或方法可以帮助人们保持健康,避免患上这种疾病”,“最难的时候就是我大哥突然离世”,时隔多年王均豪仍然非常动容。
在王均豪身上有着浙江企业家非常典型的“四千精神”:走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方百计,说尽千言万语,吃尽千辛万苦,“这个我体会很深”。王均豪来自温州渔村,16岁和两个兄长被逼外出谋生,在各种市场中辗转奔波,颠沛流离,在缝隙中寻找出路。他曾经从事过菜票贩卖、飞机包机和绿色牛奶生产等各行各业。
王均豪讲述自己的创业史时语速不急不速,掺杂了一些浙闵地区的口音,“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仍然会选择创业。创业有很多好处,最重要的就是自由和实现梦想。打个比方,一个空想,如何将这些想法变成现实产品?”“企业家精神就是从无到有。只有企业家才能够将自己的资源和想法变为现实,可以天马行空,大胆设想和小心求证。”这个表态映射出一代企业家精神和态度,即追求自由、实现梦想,同时具备探索未来的预见性和开拓创新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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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均瑶集团总裁、均瑶健康董事长,王均豪对自家产品由内而外的喜爱。在谈话的间隙,他拿起一块含有益生菌的饼干,一瓶来自大别山世界地质公园名为“恩赐”的矿泉水,与作者分享。他非常自豪的是,与江南大学达成了20年战略合作协议,自己的解酒产品和治疗幽门杆菌产品具有“刚需度”,获得了社会各界不少赞誉与认可。
除了对“产品力”有着清醒的认知,王均豪对“大势”也有着深邃的洞察力,“大家都说今年很难过,我说明年比今年更难过。”中国经济发展有其固有规律,即中国经济体量越来越大,速度就会越来越小,竞争也会越来越充分。“掌握了这种规律之后,你就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它,已经知道未来要怎么发展,所以今年是好过的,明年你做好准备也是好过的。”
与一般非常悲观或“躺平”的企业家不太一样,王均豪对正确的创业态度和创业方法有着清醒的认识,“作为一个创业者,如果你认为创业太难,感到后悔,那么你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在创业之前,你就应该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现在企业家遇到困难的原因是只埋头苦干,而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需要看国家的宏观环境,以及自己行业在国内的排名和位置。”
对话中,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是,王均豪活得非常通透。“命苦不怪政府,手背不怪社会”,而是要从自身找原因。王均豪的人生哲学里“儒释道”这样的中国传统文化权重较大,他崇尚中庸之道,他读《六祖坛经》《易经》《道德经》,他欣赏子贡的商业精神,他对西方商业文化经典持审慎态度,他坦言要将传统文化与西方商业文化思想融会贯通,比如著名管理大师稻盛和夫的“利他”源于中国的儒家思想,而他的“四个满意”可谓是殊途同归。
与一般企业家喜欢在办公室挂上“天道酬勤”,“厚德载物”,“有容乃大”不一样,王均豪在办公楼显眼位置挂着“益生曰祥”,在会客厅挂的是“百年老店”,在偌大的办公室赫然挂着自己书写的自己的墓志铭:“明哲保昇,智童道合,生意人。”
“有力者疾以救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我希望我34年的创业经验对大家有点用,我觉得这是很开心的事。”与王均豪一个下午的对话,让人想起《道德经》中的一句话,“良贾深藏若虚”,这话恰如王均豪其人。
在对话行将结束时,王均豪在会客厅中央的古琴上即兴弹奏一曲,琴音缭绕,宛若高山流水,穿透力让人深受震撼,“听完真的上瘾”,王均豪说。他设想将会客厅改成“乐思院”,“让喜欢思考的同志,可以在这里看看鱼,看看‘百年老店’,或谱一曲……”
以下为对话实录:
财视传媒:均豪总,很高兴能与您对话。您创业较早,从跑供销至今,在商业领域一直走得较为靠前,历经四次创业,在您身上洋溢着非常典型的“四千精神”,目前均瑶旗下已有4家上市公司。您对如今的成就是否满意?
王均豪:满意。当然最后一次创业的目标还在路上,要做全球益生菌领跑者。刚才你看到了我们推出的B端产品,C端产品仅开发了一年多时间,以后C端产品推出去,那就更满意了。
财视传媒:您当年为什么选择创业?那时的梦想是什么?
王均豪:创业主要是源于生存需求和安全需求的考虑。作为渔民的儿子,我看到了太多渔民长期面临生命危险和遭遇意外的情况,我的父亲有一次工作7天没回家。做渔民的儿子太危险了,我要寻找更加安全的生活方式,因此开始了创业之路。我的家乡资源匮乏,“七山二水一分田”,中国文字的造字很有意思,“一口田就走”就是“逼”,没有办法也都被逼出来创业。
三兄弟负债5000元开始了创业。创业过程非常艰难,只能夹一个包到处跑。我开玩笑讲,就是铁道游击队,往火车座位下一躺,头朝走道随人家摆,因为想睡得不得了,那时候几天几夜没睡了。
1988年交通很不方便,我有时候坐汽车几十个小时才到金华。坐火车要从窗户爬上爬下,大门进不去,那时候天天像春运。“四千精神”确实概括了这个历程,走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方百计,说尽千言万语,吃尽千辛万苦,我体会很深。
财视传媒:回顾创业的30多年,您觉得最艰难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王均豪:最难的时候就是我大哥突然离世,那个时候是最难过的一段时间。
大哥去世后,那段时间我打高尔夫球的时间最多,天天在打球。一则是触动太大,二则是企业的问题,企业渡过危机,我们处理好了,到底还要不要接着干?这是一个人生哲学与哲理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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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市政府秘书长,当时的团委书记,他也知道我是青年委员,当时举办一个活动,叫我去散散心。他在台上讲了很长的一段话,我就听进去一句话,“纪念历史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过去未完成的和现在正在做的、和将来要做的,做得更好!”
他引用了列宁的这一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的认知进一步深化,从艰难时刻走了出来,哲理的伟大就在这里。我想我大概应该要把企业做得更好,“将过去未完成的和现在正在做的、和将来要做的,做得更好”,又像打了鸡血一样。
财视传媒:如果重新选择,您是否还会选择创业?
王均豪:我创业至今,通过团队的努力,发展还是比较顺利。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仍然会选择创业。创业有很多好处,最重要的就是自由和实现梦想。打个比方,一个空想,如何将这些想法变成现实产品?例如,将益生菌活菌添加到饼干中的想法,我们已经成功实现。我们已经获得了多项专利技术,这些技术是独一无二的,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和实践。
企业家精神就是“从无到有”,也就是中国文化中所说的“无中生有”。只有企业家才能够将自己的资源和想法变为现实,可以天马行空,大胆设想和小心求证。企业家可以有较高的自由度,但也需要承受梦想无法实现的痛苦。
创业尽管可能会失败,但也可以从中总结出很多经验和教训。最重要的是,创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为社会创造价值。
财视传媒:为什么会选择益生菌这个产品?创业灵感来自哪里?
王均豪:为什么要开发这个产品呢?说实话,我大哥曾经患有直肠癌,我们本以为只需要割掉一部分就可以治好,没想到手术后病情却全面恶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照顾他,每天晚上都陪着他。我一直在思考,有没有什么产品或方法可以帮助人们保持健康,避免患上这种疾病。
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从中国文化中寻找灵感。辛弃疾的名字就是他的爷爷给他取的,霍去病的名字是他的父亲取的,他们都希望孙儿无病无痛。无病无痛是人生的最高境界,每个人都会面临生命的起起伏伏,最终都会直面生命的终极问题: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你刚才看到的“益生曰祥”,来源于道德经中的一句话:“有意义的生活才能带来吉祥”。我们为了研发这个产品,也是为了实现这一理念。我们在办公楼内挂着“益生曰祥”的标语,以此来提醒自己要有意义的生活。中国有句话叫做“药食同源”,而益生菌恰好是实现“药食同源”的产品。目前,我们使用的这些菌株已经在大学进行了10年的动物实验,结果表明这些菌株是安全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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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遵循药食同源的中国文化哲学,将益生菌做成药物也不会有副作用,因其本身无毒性。这就是我将其制成产品的灵感。我们称之为“世界上没有的”产品,因为它独特而只有我们能提供。这么好的一个产品,通过我的思考和想象,通过团队的努力,最终变成了现实。
我跟江南大学签订了20年战略合作协议,希望成为全球益生菌领跑者,希望中国能够在国际上推出高端产品并赚取利润。科学家和企业家的合作应该能够取得1+1等于11的效果,我有这个条件。当时跟江南大学谈合作的时候,陈卫校长赞同我的想法,但只能签5年合同,因为校长一任是5年期限。我提出通过校董会决议可签20年合同,后来最终实现愿望。我现已被聘为益生菌产业化教授。这是我通过空想变为现实的。
我们将益生菌制成了口袋咀嚼片和巧克力,通过烘干来解决夏天化掉的问题,是一种创新。这是创业中的一个故事,将想法变成被大家认可和喜爱的产品很重要。
我开玩笑说,品牌营销有四个度:知名度、美誉度、忠诚度和“刚需度”,这是我个人总结的理论。现在的产品已经很受消费者欢迎,但我认为还需追求“刚需度”,即消费者必须购买产品才能正常生活。举例来说,我们的解酒产品和治疗幽门杆菌产品具有“刚需度”,而且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以朝药品方向发展。我的理论来源于中国文化中的“无中生有”,这是一个创意和快乐的过程。现在很多人都会问我在哪里可以购买我们的产品,它们已经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产品。
财视传媒:反思创业30多年,您觉得犯过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如果重来一次,会做得更好吗?当遇到挫折时,您是如何进行自我调节的?或者说如何进行心理或情绪管理的?
王均豪:大错肯定没有,如果有大错误也不可能发展了,是吧?
我大哥离世并不算什么危机,证明我们没有犯什么大错。我一直在思考“人性本善还是本恶”的问题,最终得出结论:我相信51%的人是好的,至少50%以上是好的。我相信人性本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完全正确,偶尔也会遇到坏人。
尽管有时候像兄弟一样的关系也会有背叛,但我认为人最初是性本善的,也相信大多数人是诚实和善良的。即使我从头开始,可能更加谨慎,但我仍然愿意信任大部分人。我确实遇到过不诚实的人,但这并没有动摇我对人性本善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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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偶尔遇到一个恶人,也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在做事情时要有预期和止损点。在1991年包飞机的时候,我们三兄弟设定了止损点,如果原始积累亏损一半就不再继续投入。所以我并不会因为亏损而发脾气。我们相信51%以上的人是好人,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以后小心谨慎一些就好了。
只要做好最坏情况的准备,结果也不会太糟。比如借钱给朋友,就要有朋友不还钱的心态。
财视传媒:如今被形容为“乌卡时代”,尤其是疫情三年对很多企业造成了巨大冲击,在您看来,外在环境最大或最核心的变化是什么?与过去30多年相比,您认为当下的创业环境发生了哪些变化?
王均豪:三年前,我们遇到了天灾,这是无法避免的。企业家需要在不确定的环境中找到确定的方向,因为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只有坚定的心态,才能够应对各种挑战。我们一直在致力于打造百年老店,以“做久”为先,“做强”为第二位,“做大”为第三位。
在过去三年中,我们在降负债,清偿了集团几十亿的负债,以便更好地准备未来。我的财务总监职责中有一条“中庸之道”。银行可能会同意提供1亿元的贷款,但我们只贷了8000万元。很多企业家朋友都说企业家是无限责任,什么是无限责任?银行会要求企业家夫妻提供担保,甚至可能要抵押家里的自行车。
我们早就认识到这个问题,十多年前就开始反对。我并不是说不要提供担保,但企业和家庭应该分开,为什么非得让我的太太担保呢?我可以不去贷款吗?我告诉我的朋友,如果可以不用家庭担保就不要用,这证明你的企业是健康的。我也告诉其他企业家,这是一个没有道理的要求。
大家都说今年很难过,我说明年比今年更难过。中国有一句话叫做“年年难过年年过”,因为经济体量越来越大,速度就会越来越小,竞争也会越来越充分,这是规律。掌握了这种规律之后,你就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它,已经知道未来要怎么发展,所以今年是好过的,明年你做好准备也是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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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集团发债已经全部停止,到期的债务也已全部还清。企业发债取决于信用,如果信誉度下降,市场将不再相信你,这可能导致负债危机。企业必须确保产品质量,否则市场将拒绝你的产品,如果没有市场需要,企业将面临更大的困境。目前,我们的债务仅剩一点,预计今年将全部清还。
回顾创业环境和商业环境的变化,我们需要辩证思考,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这是核心思想。在以前,创业者只需要有勇气就可以了,但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功亏一篑。那时法制不健全,你可能会被指控有原罪。现在,创业者需要在阳光下运作,法律制度也越来越完善,我们必须适应这种变化。
财视传媒:作为一个创业“老炮”,您如何理解商业的本质?
王均豪:生意有两个读音,第一个读音“shēng yì”具有生机和生活意义,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除了做企业,一个人还应该有其他高尚的爱好和嗜好。我喜欢打高尔夫球,不仅享受阳光下的运动,也是为了保持自己身体的健康。在精神健康方面,我则寻找到了古琴。当然,我也喜欢听很多音乐,但却没有深深地被吸引。部分音乐太过表面化,一听就是好听,缺乏内在的意义和思考。
第二种读音是“shēng yi”(第一声),有生机的交易。什么叫生意、交易?就是赚钱要回归到本质。中国文化真的很厉害。我父亲没读过书,有一句话叫做“摸着胸口说,对得起自己良心”。赚的钱不怕“鬼敲门”,每一分钱都无愧于心。总体上,生意既是有生机的生活意义,又是有生机的交易,这就是生意的本质。
财视传媒:您活得非常通透,提前为自己写好了墓志铭。
王均豪:我把自己的人生倒过来活。我的墓志铭是“明哲保昇,智童道合,生意人”,这11个字都很有意思。首先是明白哲理持续升华;而“智童道合”,“童”意寓童心,本善、本真、合本好奇,“智”代表智慧。知识和智慧之间的区别在于,智慧需要每天去运用,就像“我注六经”一样,需要不断地培养好习惯。
我几乎从来不迟到,为什么?我觉得迟到是很不对的。我也是从时间管理开始,强迫自己怎么样养成良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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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间管理开始,我意识到每一分钟都很宝贵,如果我迟到了,就浪费了别人的时间,也不礼貌,不尊重别人。通过时间管理养成好习惯,例如打高尔夫球。我会坚持每周至少打一场,每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这样就可以锻炼身体,并且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如果时间不够打完18个洞,我会找到缝隙,安排好时间。当我停下来时,我也会弹古琴来放松身心。我在家里和办公室都放了一张琴,每当我有空,就会练习几曲,这也是为了养成良好的习惯。如果我在等会议开始的时候还有时间,我会利用这个时间弹古琴,使自己更加放松和专注。
财视传媒:您认为,企业应对不确定性年代的最有效策略是什么?过去企业家奉为圭臬的企业管理理念及经典书籍,是否足以应对当下的大环境?哪些书籍及理念还有必要重温或秉持?
王均豪:我觉得大道是相通的,我经常说的“明哲”指的是希望通过阅读中华文化经典《易经》,再进而了解儒释道思想。儒释道都源于《易经》。有个说法是半部《论语》治天下。如果将半部《论语》读完之后真正理解透了,就没有必要阅读其他书籍了。半部《论语》都把天下都治了,一个企业还治不好?
我认为儒释道思想是相通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易经》。在中华文化经典中,在中国真正扎根的是《六祖坛经》,相比于其他烧香拜佛的节日和仪式,这些书籍的地位更加重要。如果人们能够深入理解《六祖坛经》以及帛书《老子》,就能更好地理解《道德经》。因为老子在改动了很多字之后,他的本意已经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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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大家在读过《道德经》之后,再去读一读帛书。我认为这些思想能够让我们更好地能拿起或放下,更好地面对作为一个企业家或者一个人生活的起起伏伏,昨天想开,明天放下,说不定大后天又拿起,对不对?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做合适的事情,我觉得是最好的。做人的标准,做企业标准都一样的,大道是相通的。如果非要问我,还有什么经典?我觉得去读读子贡,子贡是中国的“儒商鼻祖”。他做生意就像玩一样,子贡可以把一个国王喜欢的金子和另一个国家喜欢的玉石交换,从而满足不同国家的需求,甚至可以在5个国家搞起了事端为鲁国的发展提供契机和机遇。
子贡赚了钱之后干嘛?他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是资助孔子周游列国,就是“全球游学”。他是一个慈善家,“宁丧千金,不失士心”。孔子去世,弟子们一般为孔子守丧3年,只有子贡,在墓边搭建简陋的住所,又守了3年墓,6年之后才离开。他的思想是真正跟孔子的思想相通。我相信他守孝6年肯定是不断在总结孔子说过的话,不断执行,不断提高自己的觉悟。
中华文明是唯一没有断过脉的文明。我曾读过很多西方文献,读了MBA。但我认为西方文明的历史相对较短,虽然在商业化和工业化上走得比我们早。这种差异与中国清朝时期的闭关政策有关,那是一个封建体制下的问题。即使如此,我们的文化始终是新型的、有活力、有韧性的。
读MBA时,根据教材,企业的目标是追求股东利润最大化。如果按照这个目标来追求利润,我会一直想着如何获得更多的利润。但我认为企业不应该只关注利润,应该有更高的追求。我曾与老师探讨过这个问题,最终老师也被我问住了。我迷惑的原因是,我认为企业应该有更高的目标,而不仅仅是利润。
有些人会因为赚了钱而变得思想空虚,不断追求刺激。我认为这是追求股东利润最大化导致的结果。若想建立一个优秀企业,应该考虑哪些标准?我们公司已经制定了“一二三四五方法论”标准,其中“四”代表“四个满意”:公司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应该是顾客的刚需,且能够让顾客感到满意;同时员工满意排第二,股东满意排第三。我们是上市公司,也有小股东,要让股东们都感到满意。此外,第四是要让社会感到满意,这是企业的使命。一个企业要让这四个方面都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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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教科书设定企业的目标是股东利润最大化,但我们中国人创造的是“四个满意”,这对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无论是教科书还是MBA,我都觉得教的不对。中国的儒释道文化、易经、子贡、白圭等传统文化思想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虽然现存不多,但我也研究过。今天我与你分享了一下我的思考,这些想法是我6年思考之后得出的。
我们从传统文化中获得了很多启示,而日本稻盛和夫的思想也来源于儒家的“利他”思想。我看他的书只需浏览一下目录即可,重点是把握“四个满意”的核心思想。这是中华文化的一种理念,我们不是把西方文化和传统文化分开看,而是要将它们融合起来,形成自己的企业文化。
财视传媒:许多企业家在做决策时,在特定的时期往往可能没有正确答案。有大量的企业家思考与决策过程的案例,更多的决策充满了冒险精神,大多对困难估计不足,事后复盘发现,有些决策是赌对了。对当下遇到困难的企业或企业家来说,您认为决策模式是否需要进行反思?有哪些思维与认知依然值得传承?
王均豪:企业家本来就是在不确定中走向确定的。比如,如何做益生菌行业的全球领跑者,我们采取措施将不确定性降低。再比如,过去做包机业务时,没有足够的数据,只能用计算器根据一些数据进行统计。我和我大哥两个人在招待所里按来按去,计算出温州、长沙、岳阳等地市的人数,每个地市的人大概多少时间会来回一趟,回家一趟,大概有多少人会坐飞机等数据。
这些数据可以帮助我们在不确定环境中做出确定的决策。因此,我们应该在大胆设想的同时,小心地求证。现在有许多数据可供使用,比如百度搜索出来的数据,还有一些专业机构可以提供更多的数据,作为我们决策的依据。
当然,不管怎么做,我觉得首先要有一颗红心,也就是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利于社会。我相信这是大道,是正确的。要找对大道,这是确定正确的大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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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用数据来支撑我们的决策。比如,我做全球益生菌领跑者,通过研究过去数十年的专利和技术发展,可以找到最佳的专利菌株。江南大学拥有1893株专利菌株,数量和功能性方面都是最多的。相比之下,东北农业大学研究了20多年仅研究了一个菌株,上海理工大学研究了10-20年只研究了2株菌。所有这些决策都是基于权威数据支撑的。
江南大学是最牛的,但要将其优势落实到实际中并不容易。如果你想做出“刚需度”高、达到世界领先水平的产品或服务,那么难度会更大。但是,如果你认为创业和做企业家很难,那么你就不应该选择这条路。即使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由于你的服务模式、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与别人的不同,即使别人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实际操作中也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创业本来就是难。
作为一个创业者,如果你认为创业太难,感到后悔,那么你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在创业之前,你就应该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在遇到困难时,要想尽一切办法,采取阳光下的正当手段,不要使用阴招。只有这样,你才能完成自己的创业。
你说难不难?就算江南大学同意了,我们也只能签订5年的合同,而且他们也不会卖给我们。比如说,我们想买东北农大的那株菌,我们的同事却说,买它干嘛,他们已经授权给我们使用,但它随时可以收回授权。
上海理工大学的株菌,同事们都劝我不要买,说总裁别买了,董事长你别买了,买它干嘛,人家已经授权给我们使用了。作为企业家,我们的职责就是解决各种困难,实现自己的梦想。如果创业本来就很难,那么你还不如安安稳稳地上班,拿一份工资。
财视传媒:有人认为,第一大股东想上市,股份要压到30%以下,分散些比较好。还有人认为,要建立“以企业家为中心”的公司治理结构。现在看来存在一些分歧,您如何看?什么样的治理结构是最优解或相对理想的模式?
王均豪:要保护企业权益,首先需要考虑股权结构。如果是上市公司,股权结构需稳定,以免被恶意收购失去控制权,股权结构稳定将确保保护企业的权益。
如果做好自己的企业,无论股权比例是多少,都要随时应对恶意收购。举个例子,如果公司价值2亿元而市值仅1.2亿元,一旦遭到财团的恶意收购,企业就有可能不复存在。因此,有足够的资金储备,才能避免恶意收购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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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企业不会被恶意收购,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成为小股东,同时拥有不被恶意收购的雄厚资本和能力;另一种是确保股权比例至少达到30%以上。如果企业规模较小,需要控制更多的股权,确保控股权,即51%股权控制。
企业应以企业核心竞争力为中心,而不是以企业家为中心。以企业家为中心是不可行的,因为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比如我大哥突然生病出现意外,以企业家为中心是错误的。
弘扬企业家精神,将企业家作用作为手段而不是目标。企业家需遵守企业的基本法律,如公司法和上市公司规则。核心竞争力是企业成功的关键,即偷不去、买不到、带不走、拆不开的东西——企业文化。
企业文化不是挂在墙上的口号,而是同事们的共同行为习惯。如果有人挖走了你的技术人才,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如果你的公司有一起做百年老店的愿望,有感恩的心,有永恒的心(恒心与永恒的创新),每个人都有感恩的文化、有效率的文化和主人翁的文化,那么你的企业就会为了长远发展而努力,而不会急功近利。
我经常会批评我的同事,他们在制定方案时只考虑自己赢,而没有考虑对方赢。我说当然我作为股东我很开心,但是你违背了我们的文化,你不能这样做,当然我作为股东,如果我是股东利益最大化,胳膊肘往里拐,我会很开心,但把合作伙伴放在一边了,损害了他的利益,这是不行的,违背了我们的文化。
我刚开始学古琴时,大家担心我会玩物丧志,但最后我把古琴馆建立起来了。虽然没太多时间做这件事,但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最后发现这样做很有意义,因为中华文化中的古琴得到了恢复,现在的年轻人在博物馆里可以看到、听到、摸到古老的琴。我把古琴借给古琴协会,在年会上让他们摸一摸、听一听。很多看不到的老琴,既是文物又是古董,同时也是乐器。我觉得这很有意义。我还想搞一个古琴下午茶,让大家在享受下午茶的同时,也能了解古琴的文化和历史。
财视传媒:有企业家曾表示,在中国做企业不是那么容易,既要会唱《国际歌》还要会唱《东方红》,既要懂得潜规则,还要懂得明规则。这意味着企业家在进行商业冒险时,同时也要懂得隐忍。基于此,过去几十年,您认为有哪些心智和认知成就了企业家?有哪些会导致了企业家失败?有哪些案例让您印象深刻?
王均豪:中央统战部日前提出了“引导企业两个健康”的试点,现在已经开始在全国推广。这个试点的目的是引导企业家注重身体健康和企业的健康发展。
几年前当国家探讨企业家精神时,我曾吹过牛,说敢于重新定义世界标准。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认为,如果我再次创业,和目前的几大公司一样,只看报表、制定战略并稍微巡视一下就行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进行第四次创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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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家需要敢于重新定义世界标准。我们均瑶集团的做法是采用多元化投资和专业化经营的策略。我们将企业的利润拿出来进行多元化投资,即使失败也无所谓。对于进入的行业,我们会进行仔细的思考和评估。如果我们无法成为全国范围内的佼佼者,或缺乏国际竞争力,我们不会将其作为主业。我们的标准是在全国范围内成为民营企业中的佼佼者,并具备国际竞争力。
现在企业家遇到困难的原因是只埋头苦干,而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需要看国家的宏观环境,以及自己行业在国内的排名和位置。按照“二八定律”,你的企业可能只占20%,在疫情影响下,行业竞争格局发生了变化。如果企业在行业竞争中排名靠后,不是企业出了问题,而是企业本来就不够优秀。因此,应尽快评估自己在行业中的排名,在三年后的竞争中会处于什么位置。
怎样才能在行业中达到中上水平呢?从量化的角度来看。有49%企业会倒闭,但也有51%的企业会继续生存下去,没有哪个行业是完全垮掉的。因此,应尽力挤进中上水平的行列,不再考虑难题,重新审视自己在行业中的排名,积极收集行业情报,提升竞争力。“命苦不怪政府,手背不怪社会”,而是要从自身找原因。
财视传媒:从您创业30多年的历程来看,您如何看待如今民营企业的地位?您觉得可以在哪些方面提升或转变?对于未来,您认为创业者和企业家应该做好哪些准备?
王均豪:企业家群体要有为才有位。企业家需考虑如何做好企业,为社会创造价值,才能赢得社会的尊重。中小微民营企业已不止“五六七八九”,一些增长极区域已经实现“五个九”——税收占到50%以上,GDP占到60%以上,科技专利创新占到70%以上,就业占到80%以上,企业数和新增就业占到90%以上。
从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律来看,不可能没有民营企业,民营经济是社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或缺。创业环境也很重要,虽然有些人对富人抱有敌意,但这不应该影响对民营经济的认识和发展。政府已经开始对舆论进行管控,并推出一系列政策来支持和规范民营企业的发展,如民营经济“31条”和国家发改委的细则等。相信其他部门也将出台更多的政策来支持民营经济发展。
民营企业做好自己的事情,创造价值,成为一家好企业,就能够自然而然地获得地位和尊重。这是对民营企业的正确认识。同时,我对未来的发展充满信心。
在民营企业发展的过程中,要看过去、现在和将来。过去温州的“八大王”做着做着就被抓进去了,有一个违法的事实。现在民营企业已经发展到“五六七八九”,地位非常重要。有人说民营企业没有地位,我说你干嘛担心没有地位,把自己做好,为社会创造价值,做个好企业自然而然就会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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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明确所有的企业要公平竞争。如果要我提什么建议,我原先提过一个建议,融资总额应根据不同类型的企业进行区分,避免将国企和民企的融资额混合在一起。在利率方面,国企和民企的利率可以相同或不同,但需要银行根据每家企业的好坏进行区分。实际操作中可能存在的情况是国企的利率较低,而民企的利率要比国企高得多。当然国企和民企的利率可能有高有低。
利率公平需基于公平的基础,不应歧视民营企业。国企利率相对优惠,而民企则相对较高,会影响企业发展。政策环境需公平,全球化趋势下,需关注利率公平问题。随着中国企业的竞争力提升,民营企业在国际市场有更多机会拓展市场。
我们的政策导向是先富帮后富,全国人民共同打造一个大蛋糕,再考虑如何分配。重要的是,大家的目标应该一致,要让所有人都有蛋糕可分。我认为只要能做好大蛋糕,就一定能找到好的分配方案。我相信中国的智慧,是分得好的,“孔融让梨”也有,先把蛋糕做出来,无非是怎么分、怎么切的问题。
我问过很多朋友,我说“中国梦”跟你啥关系?他说好像离得很远。我认为“中国梦”是这么回事,我说每一个人内心都有最自私和最无私的爱,这个问题想清楚了,就知道“中国梦”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们内心最自私和最无私的爱是什么?希望我的子女过得好。而实现“中国梦”需要每个人付出最自私和最无私的爱,如果发展不可持续,“中国梦”无法实现,个人也会感到痛苦和无奈。
很多人说,“伟大复兴”跟我啥关系?我经常会听到这些话,我也开始思考,我说怎么会跟你没关系,每个人无私的爱就是为了给孩子最好的未来,如果不能实现“伟大复兴”,我们的无私和自私的爱都将付之东流。
财视传媒:您最在意外界对您的哪些评价及标签?为什么?您最在意并乐意保持自己的哪些品质?对于企业家而言,应对纷繁复杂的大环境,最需要的特质是哪些?
王均豪:我没什么在意的。我们已经知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从一开始我们就一个目标——做可持续发展的企业。如果只是为了名利的话,那么这个人早就扭曲了。如果没有名利的心,就不会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或者是什么样的标签。我相信给我的标签应该也不差,至少是“一个勤劳的创业者”。
我不在意社会给我的标签,我相信有一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止于公开。举个简单例子,曾有传言说我嫂子嫁给了我大哥的司机,获得了19个亿财富。很多同事看了很生气,要辟谣。我说你要辟谣,人家以为真的,你为什么辟谣?它不影响企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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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一分为二去看。体检机构在宣传健康重要性时,以我哥的例子为背景故事,加上司机和19亿元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和趣味性,目的是提醒大家要更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我认为我大哥还是有他的社会价值,虽然谣言不属实,不去管它。
我第一次辟谣是在什么时候?有一天正好那个司机来接我家里接小孩,我发现他剃了一个爱心头,后脑勺光秃秃的,头顶有一朵心。我就问司机,为什么要剃这样一个头?司机说理发师告诉他这个很新潮,于是他就尝试了一下。我感到很好笑,用手机拍了一张他后脑勺的照片,贴在新浪微博上:“家里司机也是我哥原司机,谣言中分了19亿,54岁今剃了个屌丝头,说了句哲语:心态不老。”
财视传媒:作为一个企业家,如何保持家庭与事业之间的平衡?不少企业家面临子女叛逆、二代接班等问题困扰,您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您的建议是什么?
王均豪:我认为生活中需要有生机和家庭经营。我们每个礼拜都会回家吃一到多次饭,并且参加家庭的大活动。我们的家庭叫“良心之家”,家庭经营也很重要,我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孩子成长,有空就和他们一起看电影或者去看南戏。今晚我还会带家人去看南戏,因为温州是南戏的发源地,温州办事处也邀请我们去感受这种文化。我也感到比较亲切,我的家乡也是这种文化。
出差时,我有时会带家人一起旅游,这样既能出差,也能陪家人享受生活。家庭经营需要平衡,孩子们会有叛逆期,我通常会顺着他们一点,但也需要管理。我们会共同设定目标,迎接挑战。
我教育小孩,小时候告诉他们人生要爬6个楼梯:马斯洛的层次需要加上“博爱”,以及孔子的十年规划。我们必须提前对照大道理,并向孩子解释道家和儒家的概念。我教他们不要追求最好的,而是要自己设定目标,并为此而努力。例如,在班上40名学生中获得前19名就可以了。
我女儿在IB考试中获得了43分,满分42分,附加了1分。那一次考试她说爸爸你叫我不要考100分,我考100分怎么办?我说这叫无为而治,不是刻意追求高分而是让自然而然地发挥出最佳状态。我儿子现在高二,在班级里也是前几名。
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会追求极致,但也要了解道家和中庸思想,注重无为而治,而不是追求完美。在叛逆期,家长应给他们一些自由,同时也要制定一些大的原则。例如,孩子应按时吃饭、睡觉,并坚守这些原则。
从小耳濡目染,小孩子都喜欢哭,我家里小孩哭的时候,把餐巾纸给他,眼泪自己擦,讲话讲道理他们知道的,有很多方法。首先把他培养成人,当然“二代”的困扰我们没有,包括我侄儿,我女儿,在高中的时候我们开过会。
首先,你有什么商业爱好,想干嘛?我说你考虑考虑,考虑了两三天,然后问她想明白没有,她说还没想好,我就跟她讲均瑶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要不要一起来做百年老店,再思考,思考了两三天,然后愿意做,我们共同选专业。
我女儿也是一样有规划,在英国再多读一年就可以攻读研究生。我说你没必要去读研究生,大学毕业就回来,没必要再多待一年。这样可以工作一段时间,在外面工作一段时间再回公司,现在已经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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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后有空可以去读MBA,因为她被认为是国际化人才。等到我们益生菌业务拓展到美国将产品销售到美国,再去读MBA以便更好地了解全球市场。在英国读研究生有些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读MBA,这些都是按照规划在走的。
我也给她讲了,第一代传承给二代的成功率是30%,淘汰率为70%,这是国际统计的,国内成功率可能高点,淘汰率也许是60%,这是规律。你要怎么样做到不被淘汰。我也希望社会更宽容,对创业者的失败,接班者的失败更加宽容一些。
社会是需要一些宽容度的,做不好可能会被视为“败家子”。不要这样看,这是规律。敢接班就是勇敢,“二代”也很聪明,他们都看听过我讲过这些数据,敢接班就已经那么几个,我的建议就是跟小孩一起共同规划未来。
我觉得要给“二代”包容,中国叫商量商量,有商有量,这就是我的建议。
财视传媒:与一些企业家“躺平”不太一样,我发现您对创业一直有着“永远向前”的热情,您想做“全球领跑者”,做出让消费者尖叫的品牌。设想一下:您最希望留给这个世界怎样的精神及物质财富?
王均豪:我想是一个不断创新的创业者,做到永远创新很不容易。回到那句话,我墓志铭的最后几个字,“明哲保昇,智童道合,生意人”。希望我留给大家做企业管理的理念:创业者需要具备创新和恒心,明哲明智,坚持为重,以终为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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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现在写墓志铭不吉利。有一个书法家给我写墓志铭,他回去之后写座右铭寄给我,他说你这么年轻写什么墓志铭,我说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现在办公室里自己写了一幅挂在那里,你可以进去看看就11个字,我希望我的墓志铭能够给大家有一点启发的作用。
物质财富也留不下什么。我希望做全球益生菌行业的领跑者,做成真正的“药食同源”,为人类健康做出贡献。我也希望把中国的快消品质量提高到西方人的认知水平,从而抢占西方市场,让更多的人接触和使用中国的商品。
这是大家没干过的事情,把中国食品推向世界,这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事儿,中国快消品走向国际市场很难,没有走过,这样的职业经理人都没有,在国际化这一块,我带着我女儿,我自己也在尝试,要逐步走出去。就是留下益生菌“益生曰祥”,让每个人都“益生曰祥”,吃了就吉祥。
把国际市场的头开了,把我们的益生菌品牌打响,有困难但总要尝试去做,至少我现在知道我们的技术储备已够了,应该是全球领先了。B端市场来说,最近有一个世界500强的企业用我们的产品去替代,马上要签约了。海外市场我们现在辐射到70多个国家,500强企业学我们就是一个证明,这是一个背书。
中国有一句话,“有力者疾以救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我希望我34年的创业经验对大家有点用,这是很开心的事,我讲了就怕人家也学不会,对他有一点点作用就好了。他不可能也去做航空,跟我一样做“益生菌领跑者”,这个技术我们很自信,也不怕人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