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生前有轻微胆结石症状。在胃底部发现了一个直径7厘米的圆形出血区域,但口腔、咽喉和食道都没有发现任何出血或损伤。其他内脏器官均未发现异常。为了确定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要对胃内残留物进行进一步的实验室分析。
据群众反馈,王惠珍一向生活节俭,热衷于参与集体劳动。最近因胆结石在家休养,但她并未闲着,仍在筹备建房材料,打算康复后翻新房屋,展现出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她完全没有自杀的迹象。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大家绝不会相信她是自杀的。
施小凤和王惠珍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她说,这几天王惠珍因为生病在家休息,没有去地里干活。下午4点20分左右,施小凤回家收晒在外面的稻谷,突然听到王惠珍的丈夫茅方行在喊“惠珍、惠珍”。施小凤赶紧跑进王惠珍的卧室,茅方行看到她,着急地说:“惠珍不行了,快去叫人!”施小凤立刻跑出去喊人,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已经口吐白沫的王惠珍抬上拖拉机,准备送到竖河公社卫生院。但还没走多远,王惠珍就没了呼吸。一个“赤脚医生”检查后确认她已经去世,大家只好把她的遗体送回了家。
施小凤提到,王惠珍平时健康状况还不错,三天前她感到不舒服,去卫生院检查后发现有胆结石,医生因此给她开了五天病假。尽管这段时间王惠珍一直在家休息,但她还是照常做家务,并没有严重到需要卧床的地步。施小凤认为,王惠珍的病情并没有危及生命,所以她很难相信王惠珍会突然去世。
茅方行,上海市木材公司革委会常委,是王惠珍的丈夫。他回忆说,大约下午3点,王惠珍告诉他想休息,于是他和女儿离开了卧室。到了4点20分,他在厨房准备晚餐时,突然听到卧室传来像是喝水的声音,“咕噜、咕噜”的。他立刻进去查看,发现王惠珍眼睛翻白,嘴里有泡沫。他立即给她服用了十滴水,这是一种用于健胃和防暑的中药,并按压她的人中穴,但都没有效果。随后,他呼救,不久施小凤就赶到了。
王厚福悄悄把一名调查人员叫到一旁,低声说道:“我觉得这事跟茅方行脱不了干系,他就是个混账东西。我妹妹死得太蹊跷了。她刚走,茅方行就急着清理卧室,还喷了很多香水。他还借口说天气太热,尸体不能久留,催着我们赶紧把妹妹送去火化。这种举动太反常了,哪有这么着急的?”
周围人对茅方行的评价普遍不错,大家都觉得他为人正直本分。尽管他和王惠珍结婚后感情一直不和睦,甚至一度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但要说他会对王惠珍起杀心,估计他也没那个胆量。
根据尸体检验和胃内物质分析的数据,警方对死者的人际网络进行了深入调查。调查显示,茅方行,即王惠珍的配偶,被列为主要嫌疑人。这一结论基于以下证据:
茅方行和王惠珍的婚姻一直存在问题,茅方行多次提出结束这段关系,但王惠珍始终不同意,这可能导致茅方行心生不满。
经过实地测量,王惠珍的卧室与厨房之间相隔16米,并且有三道墙壁阻隔。这种距离和隔音条件,即使王惠珍在卧室内大声咳嗽,茅方行在厨房里也无法听到。
关于王惠珍的死因,茅方行的说法前后矛盾。他先是提到王惠珍死于心肌梗塞,随后又改口称可能是因服用山柰导致死亡。
茅方行的弟弟透露,在王惠珍去世后不久,茅方行曾特别交代他:"惠珍是服毒身亡的,短时间内查不出真相,你要好好照顾父母。这一嘱咐显得十分异常。
警方迅速锁定茅方行为主要嫌疑人,对其案发前的行踪展开详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茅方行曾任职于闸北木材厂,后在文革期间以“工宣队”成员身份进入上海市木材公司,并担任公司革委会常委。这一发现为案件侦破提供了重要线索。
1973年6月,木材公司内发生了一起引人注目的事件。当时,一位热心的大姐试图为朱某某牵线搭桥,安排相亲,但这一举动却遭到了茅方行的强烈反对。茅方行的阻挠行为不仅让原本简单的相亲变得复杂,还进一步加深了周围群众对朱某某和茅方行之间关系的猜疑。这一事件在当时引发了广泛的讨论,许多人认为茅方行的反应恰恰证实了之前关于两人不正当关系的传言。
警方随后联系朱某某了解详情。朱某某情绪激动地向调查人员哭诉,茅方行在追求她后对她进行了性骚扰。他声称:“我妻子患有血癌,医生说她活不过两年,等她去世后,我就娶你。”然而,根据王惠珍的医疗档案,她从未被诊断出患有血癌。
在调查过程中,警方在茅方行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详细记录了氰化物的毒性和中毒症状。顺着这条线索深入调查,发现茅方行在1973年1月初曾以召开剧毒物品安全管理经验交流会和研究氰化物性质为名,伪造介绍信,从木材公司下属的机修厂取走了一瓶氰化物。第二天,他以会议取消为由将瓶子归还给了机修厂。警方迅速赶往机修厂取回这瓶氰化物进行检测,技术人员发现瓶子里多了一块石碱。保管人员证实,瓶子归还后一直未被打开,这表明茅方行很可能从中取走了一部分氰化物。
经过调查,警方认定茅方行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和条件,因此将其列为重大嫌疑人。在获得市局军管会的批准后,茅方行于8月13日被拘留审查。面对确凿的证据,茅方行无法继续隐瞒,最终承认了杀害妻子王惠珍的罪行。
茅方行初次遇见朱某某后,便对她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感情,最终导致他决定抛弃妻子并策划谋杀。1972年年初,他以参加剧毒物品经验交流会的名义,从机修厂借出一小瓶氰化物。他从中取出一部分后,用等量的石碱替换,然后将瓶子归还给机修厂。
五月份,茅方行把氰化物带回了崇明家中,三次试图投毒都失败了。到了8月10日,他抓住王惠珍生病在家、其他人外出干活的机会,把一小块氰化物塞进中药丸里让她服下。王惠珍中毒身亡后,茅方行故意破坏现场,还把装氰化物的小瓶子扔进了屋后的小河。
依据茅方行提供的线索,警方成功打捞出一个小药瓶,并在其中检测出氰化物成分。这一发现使得案件得以水落石出,茅方行因涉嫌故意杀人被拘捕。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当时检察院和法院尚未恢复运作,案件的判决需经由军管会处理,因此具体判决结果目前尚无法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