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光

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97年，我跟着二叔的建筑队，给邻村的赵大叔盖房子。哪曾想，赵大叔一眼就看中了我，想让我做他的女婿。

他家境殷实，在村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可惜，他那女儿实在长得不合我眼缘。我又不好明着拒绝，只得装傻充愣，胡乱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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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没啥大学问，初中一毕业，就跟着二叔在工地上干活。这些年下来，学了不少手艺，砌墙更是练得又快又好，泥巴往墙上一抹，砖头一摁，半点不歪，衔接得严丝合缝，工地上的师傅们都夸我干活踏实，将来肯定能当个好瓦匠。

1997年，二叔自己拉起了一个建筑队，当了包工头，接下的第一单活儿就是去隔壁村给赵大叔盖房。赵大叔是村里有名的能人，年轻时跑运输攒下了些家底，后来又在镇上承包了鱼塘，日子过得红火。这次他要盖的新房是三间正屋，两间厢房，红砖青瓦，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气派房。

我们这一队人带着工具过去，住在工棚里，每天天不亮就开工，忙到日头偏西才收工。赵大叔是个热情人，每天都端着水壶过来给我们送茶水，嘴里笑呵呵地问：“小伙子们，累不累？慢点干，别把自己累着！”

我蹲在墙根儿抹灰，听他跟二叔聊了好几回家长里短，一回生二回熟，没几天就听他问二叔：“你侄子结婚没？”

二叔一边搬砖一边笑着回道：“这小子，还没影的事呢，挑得很！”

赵大叔“哦”了一声，接着话锋一转，说：“我家小霞在县医院当护士，人勤快，性格也温和，就是……长相一般，不知道配不配得上你侄子？”

我手上的泥刀一抖，心里顿时明白了赵大叔的意思。

果然，没过几天，赵小霞就来了。她穿着一身碎花小衬衫，白色的裤子，梳着一个整齐的马尾，长得不丑，但也算不上漂亮，就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一眼看过去不会让人惊艳的姑娘。

她给我们送了些点心，还站在墙角看了我一会儿，赵大叔在一旁乐呵呵地说：“小霞，这小子砌墙砌得好，村里好多盖新房的都抢着要他呢。”

赵小霞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低头擦了擦手上的面粉。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没啥波澜。我一直想娶个漂亮媳妇，就像我邻居小张那样，娶了个脸蛋白净、身材苗条的媳妇，走哪儿都能让人羡慕。我想着，媳妇娶回家，自己看着也舒坦，凭啥要将就？

于是，我装傻充愣地笑了笑，随口附和：“是吧？嘿嘿，干活嘛，习惯了就快了。”

赵小霞听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她没多说什么，转身跟赵大叔回家了。

02

房子建好后，赵大叔越发热情了。完工那天，他特意请我们建筑队吃了顿酒，桌上摆满了红烧肉、炖鱼、炒鸡蛋，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他一边给二叔倒酒，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你这活干得好，将来肯定能盖自己的大房子。”

我咧嘴一笑：“那得有钱才行。”

赵大叔哈哈一笑，瞟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道：“钱嘛，咱可以慢慢挣，关键是身边得有个能过日子的媳妇搭把手。”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小霞一眼。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低头扒饭，装作没听懂。赵小霞坐在一旁，脸微微发红，手指绞着衣角，没有吭声。

吃完饭，赵大叔拉着二叔在院里抽烟，又悄悄提起了这件事。二叔笑着打哈哈：“这小子，眼界高得很呢。”赵大叔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临走前又拍了拍我的肩：“有空来家里坐坐，小霞做饭好吃。”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可谁也没想到，没过几天，家里就出事了。

母亲突然病倒了，连饭都吃不下，起初只是肚子疼，我们以为是小毛病，谁知她疼得直不起腰，送去县医院一查，医生皱着眉头说：“胃溃疡严重，已经出血了，得住院。”

我急得团团转，家里本就不富裕，母亲又是省吃俭用惯了，生病了也不吭声，这次要不是疼得厉害，她根本不会让我送她来医院。医生开了住院单，我看着那长长的收费清单，心里一阵发慌——住院费、药费、检查费……加起来要好几千块，这对我们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就在这时候，赵小霞出现了。

她是县医院的护士，听说我母亲住院了，主动跑到病房来看望。一进门，她就熟练地调整母亲的输液管，温声安慰道：“婶儿，您别担心，好好养病，医院的护士会照顾您的。”

母亲虚弱地笑了笑，说：“闺女，真是麻烦你了。”

“婶儿，您客气啥。”赵小霞笑着，端起一碗温热的白米粥，递到母亲手边，“您先吃点东西，胃病不能饿着。”

我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细心地照顾母亲，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后来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赵小霞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有时候带点清粥，有时候带些馒头，还教我怎么照顾母亲。她耐心地告诉我：“你娘的胃不好，不能吃硬的，也不能太油腻，尽量做点清淡的。”

有一次，我忙着去给母亲缴费，回来时看到赵小霞正蹲在病床前，帮母亲揉着腿，一边揉一边轻声问：“婶儿，脚还麻吗？”母亲感激地看着她，说：“闺女，你真是个好孩子。”

那一刻，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母亲对赵小霞的印象也越来越好，时不时地拉着她的手，夸她懂事、孝顺。有一天，她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儿啊，娶媳妇不能光看长相，得看人品。你看看赵小霞，这样的姑娘才是过日子的好人选。”

我低头没说话，心里却开始动摇了。

03

母亲住院的那几天，我彻底被赵小霞感动了。

她不仅照顾母亲，还细心地照料着我。有时候看我忙前忙后，顾不上吃饭，她就悄悄在病房里放上一份热腾腾的饭菜，轻声对我说：“你娘要人照顾，你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她。”

一天晚上，我实在熬不住，趴在病床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我披上了一件薄毯，我睁开眼睛，看到赵小霞正蹲在床边，轻轻替母亲掖好被角，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这个姑娘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母亲也越来越喜欢她，时常拉着她的手，满眼慈爱地看着她：“闺女啊，要是以后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那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赵小霞的脸腾地红了，嗔怪地瞪了母亲一眼：“婶儿，你又乱说。”

我站在一旁，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或许，我真的该重新考虑这段缘分了。

母亲出院那天，赵小霞专门请了假，帮着办手续，送我们回家。临走前，她小心翼翼地叮嘱：“婶儿，回去后饮食还是要清淡点，别吃太辣的东西，早晚记得喝点热水。”母亲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回家的路上，母亲突然对我说：“儿啊，赵小霞这姑娘，真是个好孩子，你可别再犯傻了。”

我没说话，心里却有了决定。

我要娶她！

第二天，我特意跑去找她，看到她正忙着整理药品，护士服干净整洁，衬得她整个人格外温柔。我走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赵小霞，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我有些紧张，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那个……以前我挺傻的，总觉得媳妇得长得好看才行，但现在我才明白，比起好看的媳妇，我更想找个像你这样贤惠、善良的媳妇。”

赵小霞的脸腾地红了，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你……你说啥呢？”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是认真的，我想娶你。”

她的脸更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我这辈子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我们结婚后，日子过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幸福。赵小霞不仅是个好妻子，还是个好儿媳，每天早晚都会记得给母亲熬一碗养胃粥。母亲逢人就夸：“这儿媳妇比亲闺女还亲！”

村里人都说我有福气，我再也不羡慕邻居小张了。他娶的漂亮媳妇，虽然好看，但脾气大，整天在家里闹腾，邻居们都摇头叹气。而我娶的赵小霞，虽然不算艳丽，却是个能陪我过一辈子的好妻子。

有一天傍晚，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我看着赵小霞忙前忙后，突然问她：“你当初咋就愿意嫁给我呢？”

她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说：“你虽然嘴上傻乎乎的，但心不坏，而且，我觉得你是个能让我踏实过日子的人。”

我心里一暖，笑着说：“那我以后可得好好待你，不然亏大了。”

赵小霞嗔怪地白了我一眼：“这还用你说？”

晚风轻轻吹过，我看着她，心里满是幸福。

以前的我，总以为娶媳妇就是要找个漂亮的，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幸福，是有人在你累的时候递上一杯热茶，在你难过的时候拍拍你的肩，在你需要陪伴的时候，始终在你身边。

赵小霞，就是这样的人。

我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再装傻，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走进了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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