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吃苦如吃补》作者:黎强

黄河文化 2022-10-29 22:07:24

冬日的早晨,寒风刺骨的长江边上,一副瘦弱的嫩肩头上,压着一挑水桶。由于实在是挑不了满满一担水,七八分满的水荡来荡去,把裤腿浇湿了,凛冽的河风一吹,更觉得把小脖子都冷硬了。一路踩在鹅卵石路上,人晃晃悠悠的,水桶里的水也仿佛在加剧晃荡,待挑到家门口时,水则剩下五六分满。父母亲一点没有责怪,反而极其夸张地表扬着,说,再去挑一回就可以耍啦。小小年纪的娃儿小嘴巴撅得老高,不愿意再下河挑水。父亲在一旁甩来一句,这点苦都吃不了,长大了咋办?现在不吃苦,将来吃大苦哟!娃儿眼睛水打转转,挑起桶儿,又向还未放亮的河滩走去。

这是那个挑水吃的年代,留在我记忆深处的经历。

临近高考,数理化文史哲课本以及各类复习资料、补习资料,加上课外读物,塞满书桌、枕头,整天恶读恶背,真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背分子式、背公式、背文言文等等,整天嘴巴里唧唧歪歪的像神经病人。父亲望子成龙,还托人在政府机关搜集《半月谈》杂志,让我死记硬背上面的时事政治,弄得我特别烦躁且有些明显抵触。父亲呡了一小口老白干,喃喃自语道,读书是苦差事哟,现在苦点,以后就是甜,晓不晓得哟。

虽说心里苦不堪言了,但想想父亲的话也对。于是,在小西门河坝的南瓜菜地里,就经常有一个坐着小板凳,手上捧着《岳阳楼记》《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赤壁赋》的少年,在伊哩哇啦背诵文言文。街坊四邻还在自己娃儿面前直称赞,看看人家,读书好用功,好生向别个学哈子。

遭遇高考滑铁卢之后,丢了面子,就躲进四面山一个名叫小沟的工区里,给邻近的贵州背木炭,要走十来公里真正的崎岖山路,遇上下雨,则叫“行路难,难于上林区的山”。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一见床就困睡不起。十七少年,实在是扛不住背炭的辛苦。哥哥见状,打趣道,回去复读嘛,肯定没得背炭恼火噻。我不干,扭到哥哥另外给我找点活儿干。新的工种是给从圆木锯改为船板的板材打印,活儿是轻松了,但就是要陪住工人上下班,要深入到采伐圆木的大山森林里,还得天不亮就起床吃饱干饭,带上中午的午餐“大馒头”,中午用火烤热干哽。那真叫自找苦吃呢。

从深山老林回到县城,处于待业状态,总得找个事情干。那时,找个零工干都是困难的,家家户户子女都多,待业青年自然不少。人托人“找关系,走后门”,才谋到了在粮站装袋的体力活,每天用双手给自动出粮的麻袋填装,并需要在规定的时间把满满一麻袋粮食装完之后用麻线针缝好。那活路儿靠的是壮劳力的力气,小小愣头青的我哪里吃得下这份苦哟!父亲的朋友曾伯伯告诉我说,娃儿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那时还不懂其意,只知道,干完所有的活儿,每月的工资交给母亲,会得到5元钱的零花钱,可以买我想读的书籍。

后来,一个在长江边挑水长大的懵懂小孩,渐渐长大了,也懂得了土生土长的地方才是忘怀不了的地方。在不该吃苦的年龄,吃过的苦,发酵之后,成为了甜。

长大后,终于明白,世上所有令人羡慕的成功,都不是巧合,都是建立在面对困难与挑战,付出了超越常人的努力,才磨砺了意志,淬炼了品格。也就是说,吃苦当吃补,既是祖训家教,更是一种向上、一种努力、一种哭中带笑的精神……

这苦,吃得很有意义,就像人生的营养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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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黎强,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原理事,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重庆市音乐文学学会原理事,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任中国太平洋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重庆分公司办公室高级经理。已在全国各类报刊网络发表歌词(曲)作品1500余首(篇),获奖无数。著有歌词集《爱在心底流淌》、《爱的音符生动点缀》。代表作《老家在中国》曾在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播出,美国北美电视台播出之后在华人中引起广泛好评。近年来,为纪录片《非遗中国.重庆瑰宝》创作片尾曲《传承》,还相继创作出《中国故事》、《美丽中国》、《腊月》、《向你靠拢》、《中国,我的永远爱》、《我的名字叫七一》、《红军党员》等歌曲广泛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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