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戴笠在军统局首脑机关的核心、电讯处电讯总台发现了共产党安插进来的特务,不由得为之震怒。
他顺着线索一路追查,既为挽回脸面,又为戴罪立功,势要破获中共在重庆的地下组织。
为此,他特地掩盖几名中共特务被捕的真实原因,将他们当成普通罪犯囚禁在重庆稽查处的看守所内,只待事成再一一清算。
哪知,看守所所长毛达彪因不知实情,为利所惑,同意为狱中之人送出一封信件,事发后自然引得戴笠勃然大怒。
他的姐姐、军统局第二处处长河芝园的如夫人毛同文知晓后,为救弟弟,不惜向戴笠投怀送抱,终于换得戴笠松口愿意轻拿轻放。
她料想不到的是,戴笠竟然言而无信,转头便将毛达彪处决了。
戴笠的好色和寡情
“这次到了广州,进了黄埔,一定要争口气,好好上进,将来扛一面红旗归来。切莫要再像过去一样,回来时又是双手空空”。
1926年,戴笠听从毛人凤的劝告,下定决心要广州投考黄埔军校。
不料他早年曾外出当兵,却落得流落宁波、衣食无靠的结果,全靠母亲苦苦找寻,才将他带回家中保住了性命。
这一次他想要出远门,就遭到了母亲的狠心拒绝。
对戴笠说出这番话的人是戴笠的患难之交柴鹿鸣。戴笠将自己不愿使母亲伤心、又不肯一辈子守在母亲身边、一事无成的矛盾心情告知柴鹿鸣,换来了他的倾力相助,这才能连夜“奔逃”,一路南下,走上了一条命运为他安排的飞黄腾达的道路。
这其中,柴鹿鸣的殷切叮嘱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戴笠正是因为对着柴鹿鸣发誓不在广州闯出点“颜色”出来,一定没有脸面再见他、一定不会回来老家,才会为接近蒋介石、取得其信任而一再放低姿态、不择手段。
只是,戴笠将自己能够飞黄腾达,一部分归恩于柴鹿鸣,却忘了当时帮助他“出逃”的人中还有他的妻子毛秀丛。
戴笠能够瞒着母亲连夜离家,离不开毛秀丛的隐瞒和配合。甚至,她还赠予了戴笠一根金簪,充作他南下的路费和生活费。若无她的付出,戴笠也很难心想事成。
毛秀丛是一个传统的女性,像那个年代人们所认为的好女人那样,对戴笠死心塌地。
戴笠对她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仅在婚后几天温情脉脉,余下的日子则对她多有厌烦,先是借着求学逃离了家中,后又以谋前程为由南下广州,飞黄腾达后,他见识了更多的世面,就更不愿意对着“无趣”的妻子。
毛秀丛便在冰冷的家中早早地离世了。
戴笠的寡情不仅作用在妻子毛秀丛的身上,对他的那些情妇,他也多有挑剔,一旦她们惹得他不满,等待她们的一定也是糟糕的下场。
比如,戴笠举行特务培训班的时候,那些青春天真的女学生们既被他视作部下,又被他视为寻觅爱欲的猎物。
戴笠将他中意的女学生一个个发展成为自己的情妇,每每和国外的要员见面,都会带着不同的情妇出场,给了她们“见世面”的机会,却绝不会允许她们生出上位成为自己妻子的念想。
期间,有一个叫周志英的女人“不识时务”地对戴笠动了情,痴心妄想地要成为他的妻子,就惹得戴笠大怒,冷酷地下令将她关进了息烽集中营。
她也在里面受到了严刑拷打,一直到戴笠意外死去被释放出来时,她已经在狱中度过了4年多的时间,出来时神志不清、面目全非,还因为无家可归,没过多久就倒毙在了成都街头。
戴笠对“追求者”动用的手段如此狠辣,是因为1943年,令他不满意的原配妻子毛秀丛去世之后,他就立誓要找一个方方面面都符合他期待的“完美的太太”。
在戴笠的心中,“完美的太太”其实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宋美龄。
在他看来,宋美龄美丽高贵,从容优雅,并且精通外语,礼数周全,和英美国家的人相处总能维持良好气氛,既能全了蒋介石的“脸面”,又给蒋介石带来了财富和人脉,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妻子。
他要找妻子,就要找这样的妻子。
一向寡情的他自然不会对这种“践踏”了他脸面的人手软。
戴笠的言而无信
1941年,好色的戴笠还利用一事将自己部下的太太带上了床,转头却丝毫不准备践行诺言,让这位太太崩溃至极。
此事还和国民党军统电台的军官张蔚林有关。
原来,张蔚林早年读书时深受一位进步教师的影响,但这名教师却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了,这使得张蔚林投身抗日事业时毅然选择了站到共产党的一边,并在之后作为中共地下党员,辗转来到重庆卫戍区电讯监察科任职,在军统局潜伏了下来,为共产党收集、传递重要情报。
几年下来,张蔚林将军统电讯总台的报务主任冯传庆也发展成了我党的情报人员,直属延安来重庆的张露萍领导。三人多次传出军统局的重要情报,帮助我党躲过了数次危机。
1941年,在军统破坏我地下联络站的计划落空之后,戴笠起了疑心,决心要对全局人员尤其是电讯、机要处室进行一次普审,一旦发现反常或可疑,不论是头头还是一般人员都一律先拘后审。
不妙的是,彼时奉戴笠之命秘密进行全面审查的监察科长肖茂如与张蔚林交恶,便想借机报复他。
恰逢张蔚林因为连续工作,不慎烧坏了侦测台的真空管,肖茂如就以他是有意破坏为由,故意把他关进了稽查处。
张蔚林以为自己是中共地下党员的身份暴露,沉不住气,竟连夜逃跑,反倒惹得戴笠警觉。
戴笠派人去四处追寻,又令人搜查了他的宿舍,果然在里边搜到了一个记录有军统局各地电台配置和密码的本子,以及他与张露萍及“七人小组”往来的记录。
待张蔚林连夜逃至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又被组织认为烧毁真空管只是工作过失,至多受点处分劝回军统局继续潜伏之后,他就便被早有准备的戴笠抓了起来。
戴笠抓了张蔚林之后,还以他的名义给张露萍发了电报,后者本回了成都探亲,不知是计,连忙启程返回,刚到重庆就被特务逮捕。
继她之后,张蔚林在军统局发展的“七人小组”如冯传庆、杨洗、陈国柱、王席珍、赵力耕等人也都全部被捕。
戴笠不满足于现有的成果,企图通过他们找到他们和中共重庆党组织的接头处,破获中共在重庆的地下组织。
于是,戴笠故意隐瞒了张蔚林等人的真实身份和“罪状”,将他们作为普通犯人关押在了重庆稽查处的看守所内。
稽查处看守所所长毛达彪也被瞒在鼓里。因为戴笠专横独断,对部下动辄打骂,军统局人员被关禁闭成了家常便饭,他便真的以为张蔚林只是因为烧坏了一只真空管被关了进来,对本就相识的张蔚林反而有所同情。
张蔚林见状,拿出了身上所带的50元钱送给了毛达彪,只求他能帮忙送一份信到重庆中二路四德里14号。毛达彪没有多想,果真将信送了过去。
这也使得戴笠从审讯、侦察中发现了这一接头处、兴奋地带着大批特务赶过去后却扑了一个空。
后来,戴笠查明给中共重庆地下组织提前示警的人是毛达彪后,气得暴跳如雷,立刻就将毛达彪扣押了起来,打定主意要给他戴上一个“通共党”的罪名,将他枪决。
戴笠未必不知毛达彪的“无辜”,但他已经决定要通过杀了他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毛达彪同父异母的姐姐、时任军统局第二处处长河芝园的如夫人毛同文找上门来求情的时候,戴笠也完全不准备改换主意。
只是,好色的戴笠却想要借着此事占一占便宜,于是,在毛同文暗示可以和他发生关系、换取无辜的弟弟逃过死刑的时候,戴笠点头了。
两人纠缠了足有三个时间,结束后,戴笠为了打发毛同文离开,再次表示:“你回去好了,我会慎重考虑,适当处理的。”
毛同文于是安心回家。
她没想到的是,此时蒋介石也得知了军统局被中共渗透的消息,特地将戴笠叫去臭骂了一顿。戴笠越感没脸,心中怒气更甚,更不打算让坏了他计划、让他无法戴罪立功的人好过。
于是,第二天,戴笠毫不犹豫地下令将毛达彪枪决了。
毛同文得知消息,歇斯底里地大喊戴笠是一个骗子。
戴笠的好色和失信也就流传得更广。
参考文献:
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文史资料选辑》编辑部. 《文史资料选辑 第119辑》 1989
2、张军著. 《军统教父戴笠》 2013
3隐蔽战线的传奇故事(11)▏张露萍:戴笠身边的潜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