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线叙事已经成为当下剧情片最常用的拍摄手法,可悲的是,《两杆大烟枪》的成功是空前的,也是绝后的,无数导演惊叹于盖里奇的才华,并想要弄清他的故事构架,在此基础上拍出一部超越他的作品。然而除了《黄金大劫案》还算有点意思外,其他电影都如东施效颦一般让人弄不清头脑。
电影作为故事的一种载体,多线叙事只是骨,真正决定电影质量的还是讲故事的方式,为故事注入灵魂。左志国在北京待了十几年,年轻时也是冲着“灵魂”二字来到这个中国最繁盛的地方,做电影的梦想越加平淡,反而在广告界跌爬滚打许多年。他回家乡邢台时,觉得北京的雾霾不仅遮住了前方的路,也总是能遮住人心里的路。再回神时他就借钱筹拍了《云雾笼罩的山峰》,六线叙事,只打算把“骨”玩出花来。
《云雾笼罩的山峰》是左志国的处女作,在此之前他拍了十多年的广告片,习惯了拍摄快节奏短片的他一开始很难把握电影的节奏,一段大场景咔嚓几下就剪完了,剧组的伙伴说:这不是广告片,不用按时长交钱的,用不着那么赶。左志国花了不少时间去克服职业习惯,也因此走入过另一个极端:定稿曾长达四小时。左志国说:“很多概念片都很长,《复联3》都三个多小时,我这不算啥。
左志国擅长讲好一个小故事,所以新片由六条不同的支线组成,相互并行,单独拆开都是个好故事,所以不让人觉得混乱。影片里的父亲为了获取医药费而犯罪,将老板的女儿绑入了深山中,与此同时,有五组不同的人群为了各自的目的而藏身这里,一场闹剧由此展开,黑暗的人性也逐渐暴露出来。
在华沙电影节上,这部电影获得了不少赞誉,职业影评人说它可以媲美《罗生门》。新人导演能获得这样的成就并不常见,更何况这座山峰之后,还有更多值得说道的故事。左志国拍电影时并没有考虑过后果,最多的想法是尝试一下,最多扔个二三十万,就当为梦想买单了。
但拍电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二三十万拍个网大还行,想要做出一部合格的电影,单是机器都不止这个价。最终《云雾笼罩的山峰》成本达三百万,左志国把自己的青春十年都投了进去。在魔都看过那么多人情冷暖,他本不该那么冲动,但他说:梦想,还是有力量的。
电影的结局中,父亲抱着重病的女儿上了一辆出租车,大老板的儿子得了小感冒,急的招来一众下属为其服务。故事成了一个好笑的圆,当所有闹剧回归原点时,一切都没有改变,富者仍旧娇贵,贱民依然多难,当山峰的云雾消散,曾经喧嚣其中的悲喜真的毫无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