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吴躲进了前方的猫耳洞,小吴接着对我说:越军这次炮击打得很猛,炮火覆盖约摸一个多小时,听三营一连小严说,我方西侧五连防守的有处前沿阵地被越军摸了洞,牺牲了三人。
当时阵地上只剩下我和小梁了,等越军炮击过后,我爬出猫耳洞想去查看副指导员,小郑和小梁的伤势,我看到付指导员的遗体被炸得支离破碎,还剩小半边,头也不见了,俯卧在弹坑里,小郑遗体胸部以下不知所踪,越军这次打过来的都是大口径火炮,阵地上混合着一股硝烟和人体内脏的血腥味。班长,炮火爆炸后的场面实在是太惨了。我听了小吴的话,我在想,估计对面的越军早在前几天就盯上我们了,因为看到我们的人在阵地上忙碌,可能动作幅度过大,你想啊,又是找碎石,又是拖树枝,又是打老鼠的,还穿起了长裤,这不明摆着传递出我们准备向对面越军发起进攻的信号吗?越军也不傻,他们也懂得先下手为强!副指导员缺乏战斗经验,但他无疑也是英勇的,谁都想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啊!
那小梁呢?我接着问。小吴说:小梁的左臂被炸断了,断口处的筋膜还拖拉着,躲进了后方的猫耳洞里,伤口处自己用急救包胡乱的包扎着。趁着炮火爆炸的间隙,我爬进了后方猫耳洞,他见我过来,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付指导员怎么样了?我要去前面的猫耳洞,我们一定要守住阵地!我不敢对他说外面的情况,给他倒了点水并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我让小梁待在后方猫耳洞里,我拿出两个手榴弹,将手榴弹后盖打开把拉线留出来,我刚要转身离开时,小梁叫住我:对我说:帮我找找我的手臂。我流着泪望着他点点头。可阵地上哪里还能找到他的手臂呢?全是些被炸碎的肉块。我们西侧的五连阵地到了晚上还不断传来枪声。那一个晚上,我在阵地前做扇形防御。不停的往山下扔手榴弹,估计扔了七八十个,我的手臂都肿了。我真担心越军从山下摸上来。
等到第二天下午,三营一连二排的预备队还有军工都冲了上来了,当时小梁已经陷入昏迷了,鲜血已经把急救包染透了。军工们七手八脚把小梁抬上担架,又收敛了付指导员和小郑的遗骸送下山去了。二连一排的小严和另一名战友留了下来,因为五连阵地守得很惨,另一名战友去五连阵地支援了,我们在阵地上又守了两天,才等到班长你回来啊!说着小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我沉思了一会,问小吴:鬼手那边是不是有越军的火力点?小吴说:十有八九有越军的狙击手,因为鬼手那两棵树有人为修正过的痕迹,但前两天下暴雨,又看不太清了。越军射向副指导员的那颗子弹只能是鬼手和毛台那两个方位射出来的。而且越军在白天向我阵地发起偷袭,这是前所未见的。我爬到后方猫耳洞里去查看情况,电台还在,洞底角落还丢着一卷带血的急救包。阵地上又剩下了三个人。
我有种自私的想法,小梁负伤下阵地,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如果第二天预备队没上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仇恨是战斗力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我们的人不能白白牺牲。凭什么越军能打我们,我们就不能打他!我把小严和小吴召集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共同商量起我们的报仇计划。这几天我们先蛰伏起来,因为越军刚打了我们,这几天肯定在严防死守,他们也明白我们不会善罢甘休。我叫小吴用电台请示加强阵地火力,但我不要人,我的四零火箭弹还剩两发,我还要几发四零火箭弹,几箱手榴弹和子弹,还需要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五六半打得远,点射威力大。我们要为战友们报仇!我看到小吴小严眼睛里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