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和我聊了王仁先,陈传勇英烈的事迹。沉默了一阵,连长对我说:我们捕俘命令已经下达,我们在十五天适应性训练期后就要深入到越军大青山一带高地捕俘了。大队先要做人员选拔,三班长,我要求你克服意气用事的缺点,胜利固然重要,但只有先保护好自己和战友,才有机会去赢取最后的胜利,你要做好带头模范作用……我看着连长,坚定的点点头。我要进捕俘组!
第二天一大早,上级开始排兵布阵,调兵遣将,要求在侦察大队中完成人员筛选。这次捕俘行动一共要组建8个小组,其中有破障组8人,负责开辟通路,清除捕俘路上各式地雷。捕俘组10人,负责潜伏捕俘,这是任务的核心。火力组分成两个小组各10人,负责从东南两个方向吸引并压制越军的火力。捕俘支援组两组各10人,分东南两侧开辟捕俘撤退通路,同时在捕俘组外围潜伏,掩护捕俘组撤退,完成捕俘关键接力。接应组25人,负责火力压制,阻挡越军追兵。炮火支援组30人,若捕俘行动暴露,改潜伏为破袭,大量杀伤越军的有生力量,协助捕俘组完成捕俘任务。这次任务我侦察大队共计要出动113人,是场名副其实的大作战。侦察大队战友们个个群情激昂,纷纷写请战书,写血书,我也积极要加入捕俘组,我要到最核心,最危险的地方去。一天后,选拔结果出来了,范连长是捕俘组组长,连小黄都进了捕俘组。我被任命为捕俘支援一组组长,小柯,小肖,小张,及二连的几名战友是我的组员,我有些失望。
很快我们开始了适应性训练,上级模拟了一个山头阵地,让八个小组协调配合。所有训练完全针对六个问题展开:第一,破障组,捕俘组如何潜入越军阵地不暴露目标。第二,捕俘组和捕俘支援组如何顺利衔接。政委想了个法子,找了几个未当选的侦察兵扮演越军俘虏,让我们在训练时把他们当俘虏扛着猛跑。把那几个当俘虏的侦察兵气的一肚子鬼火。这些场景我到今天还历历在目。第三,万一越军三五成群如何应对。第四,捕俘组如何一招制敌,但又不能把俘虏打死。第五,捕俘组和接应组如何安全回撤。第六,如果潜伏失败,采用炮火破袭时的应急预案。第七,如果我们有人负伤,越军追击如何应对。那段时间,我们真的是在山上泥土里打滚,玩了命的训练。
演习预案过了很多遍,也修整了很多遍。尤其是破障组在近两米高茂密的野草丛中排除地雷,要保证地雷排除后,周边野草尽量不倒。我们大队长姓郭,河北沧州人,脾气火爆,但爱兵如子。破障组每次破障演练后,大队长都很不满意,因为野草在破障中总是被成片压倒,大队长怒斥:这无疑是在给越军通风报信。破障组多是夜间行动,而我们距离越军高地约有6公里。要保证排雷过程中野草不倒,还真是个难事。破障组长老丁来火了,把擦汗的毛巾一把甩在了地上。我们范连长赶紧去劝,大队长满脸铁青,看眼神似乎要吃人,咬着牙说:我是不想兄弟们被你们给害死。当天晚上几个小组组长紧急集合,我听到了幺八二八高地捕俘战斗的全过程。除了惨烈,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汇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