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分享的影片,是德国电影《死亡乐章》,这部影片获得了第74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剧本银熊奖。
影片将“死亡”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与“家庭”、与“音乐”联系在一起,通过扎实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剧作,呈现出一幅德国父母与子女、与生活纠缠的全景图,更是将生命的主题以最为震撼的方式毫无保留地铺展在观众的眼前。
这是一部长达3个小时的电影,分为了几个章节,讲述的是一个压抑而又冗长的家庭故事。
一、
莉西和丈夫盖尔德是一对相伴了几十年的夫妻。
但此时的莉西罹患癌症与糖尿病、视力不佳、腿脚不便;而丈夫则是帕金森+阿尔茨海默症,生活更是不能自理。
影片的开头,莉西瘫坐自家卫生间门口,身上沾满了粪便;邻居前来投诉盖尔德又不穿裤子跑去了她家里。
我知道一定有人会问,他们的孩子呢?
是的,莉西也在给儿子打电话,告诉他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可是儿子却说忙完了再给她打回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至于女儿,她也不知去向。
休整好后,莉西带着恢复清醒的丈夫去超市采购生活物资。
帕金森的丈夫无法再继续开车,于是,视力不好的莉西负责驾驶,而丈夫则充当莉西的眼睛。
好在有惊无险,老两口顺利回到了家。
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试图向保险公司申请提高护理等级。
但对方只是经过简单的评估,便认为两人还能下床活动,拒绝了莉西的申请。
一天夜里,莉西突发心脏病,情况危急,好不容易叫醒丈夫,可丈夫却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可能糊里糊涂的丈夫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莉西有点吵,而躲进卫生间。
好在邻居听到了莉西的呼救,翻窗进去,并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
住进医院的莉西,把丈夫安排进了疗养院,做短期护理。
可是丈夫每天都会跑回家,还经常是半裸着走出来。
出院后,莉西没有把丈夫接回家。
在一个雨夜,正要入睡的莉西听到了门铃声,她起床看到是从疗养院跑回来的丈夫,但她没有开门。
甚至在思索片刻之后,她选择回卧室休息,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二、
儿子终于回来了,去疗养院看望父亲,短暂停留过后又匆匆离开。
儿子是一个有着一颗圣母心的指挥家。
相恋7年的前女友临盆在即,是他进入产房陪产,并照顾新生儿。
但是孩子不是他的,因为前女友跟孩子的父亲不合。
儿子对周围所有人都有求必应,永远不生气,不管多离谱的要求、多难搞的合作方他都能兼顾,他过得既疲惫又混乱。
他的作曲家搭档创作了一首与本片同名的交响曲《死亡乐章》。
搭档患有抑郁症,因为对作品严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两人之间爆发了无数次的争吵。
但最终,这场耗费巨大心血的音乐会首演失败,作曲家决心自杀,儿子不得不为搭档善后。
但是父亲在疗养院去世,他却没能陪在身边。
甚至父亲的葬礼,他也因为电车没电,而没能出席。
葬礼结束后,儿子才匆匆赶回父母家中。
莉西跟许久未见的儿子坦白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她表示要放弃治疗,并交代了后事。
儿子很气愤,觉得在父亲的葬礼日,应该把话题留给父亲。
母子俩就此展开了一段敞开心扉的谈话,也是本片的高潮。
儿子追问童年的一段往事,为什么当时会严厉地训斥他,要他道歉?
可是母亲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
很多事情,也许在父母眼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对于孩子而言,可能会是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大事,也可能会让他们一生都无法释怀。
其实,当年儿子的出生并不在计划内,以至于莉西从儿子出生开始就感受不到对儿子的爱,她只是在尽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而已。
这场谈话,莉西终于承认,她从很早就意识到,她根本不爱儿子。
儿子也表示,自己也没有那么爱莉西。
三、
可是,莉西很爱自己的女儿,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也疏离自己。
女儿是这个家里最反叛的孩子,她和哥哥都继承了来自母亲的音乐天赋和冷漠。
哥哥顺其自然选择了当指挥家,而唱歌很好听的妹妹,却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天赋,跑去当牙医助理,只有酒精和爱才能让她短暂的接纳音乐。
女儿爱上了一个同样酗酒的有妇之夫,可惜这个男的软弱无能,且毫无主见。
或许,这就是女儿天生的反叛吧。
得知父亲被送进疗养院后,女儿也曾悄悄前往疗养院探望父亲,只是神志不清的父亲,早已认不得她。
四、
莉西和丈夫从前应该是很相爱的。
神志不清的丈夫,总是会问莉西在哪儿?儿子去探望他,他还提醒儿子下次要带上莉西一起来。
其实,莉西一直在他身边,只是他不认得了。
而长期病痛的折磨,也耗光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在丈夫的葬礼上,儿子、女儿都缺席,牧师问莉西还有要对丈夫说的话吗?
看着丈夫的骨灰盒,莉西无所适从地说:
“你曾经是个好人,谢谢你…”
动情的语言,都是说给活着的人听的。
当时的莉西大概是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吧~
对于自己的病痛,莉西选择了放弃治疗,并留下5000欧作为葬礼的费用,这也是她仅有的财产。
最后,儿子把5000欧给了女儿。
生活本来就是乱糟糟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影片毫不留情地将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混乱与无望,原原本本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像是一首奏响着生命无奈、痛苦却又夹杂着对希望微弱探寻的乐章。
它或许不会给我们带来传统意义上的希望与温暖,却可以让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
正如片中作曲家所说:
“希望在于我们正在弹奏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