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薛氏以最好的女人丝闻名都城。
在别的门庭，女娃娃都是赔钱玩意，向来不受待见。
但在薛家，大家争先恐后生女儿。
还说家有女，享万福。
我和姐姐生于薛家二房。
可比起我和其他姐妹要用寿命和精血养蚕，她要容易的多。
只因姐姐是天生蚕女，只要受孕，就能吐丝。
1
“啪！”
一道劲鞭挥出，跪在地上的男人已是奄奄一息。
但姐姐还没玩够，奋力连甩几鞭。
地上男人终于没了动静。
姐姐肩膀一耸，翻了个白眼，“这就死了？没劲。”
周边下人见怪不怪。
迅速上前把尸体拖走，没一会儿连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
我畏畏缩缩端茶上前。
小心斟酌语气开口：“姐姐对这批新进府的男子可是有什么不满？”
本月新一批荤男共十五名，这都已经是打死的第五个了。
姐姐瞪我一眼，二话不说拿起茶杯砸在我头上。
“死丫头，你这是心疼那些臭男人了？”
她看着我满头的血，满意笑了。
怜惜一样拍拍我的脸颊，话音嘲讽：
“也是，丫头长大了，肯定也馋男人，可惜啊，你命太贱，要不然，夜夜有男人侍奉这样的美事，咱们姐妹两倒是可以一起享受。”
夜晚我蜷缩在姐姐房间门口。
耳边是不间断的淫词浪语直往我脑子里蹿。
姐姐与我，乃是一母所生的双胎。
从小我们和府内其他姐妹一样，每隔七天取一次精血，喂养天蚕。
天蚕吐丝，本就极为稀少珍贵。
而用女子精血养出来的天蚕，吐出的女人丝就更难得了。
有钱人家豪掷万金，也就只能买得一件由女人丝织成的薄薄纱衣。
但仍然供不应求。
只因女人丝的妙处实在诱人。
听闻穿在身上，可以增加夫妻性欲，更容易获得爽利。
最重要的是，它能让不行的男人重展雄风，就是夜御十女都不在话下。
十五岁那年，姐姐与人厮混弄大了肚子。
按照薛府祖上的训示，女子一旦破身，精血就会受到污染。
这样供养出来的天蚕品级低下，容易染病成批死亡。
此举无异于断了薛家财路。
因此薛氏女三十岁前不可嫁娶。
若是婚前被人破了身，即刻就要浸猪笼，在薛氏女谱上除名。
姐姐在被发现时，肚子已经微微鼓起。
当时父亲震怒，拽着姐姐头发就把她往铁笼子里塞，大骂不要脸的东西。
关键时刻，姐姐忽然张口。
满脸惊恐说有什么东西在她肚子里！
再然后众目睽睽下。
姐姐身体拢在地上，像蚕虫般拱起，开始吐丝。
直到她的肚子扁平，地上盘着一大撮轻盈似羽，散发异香的女人丝。
薛家长老见此喜不自胜，激动得差点昏厥，大呼：
“老天庇佑！天生蚕女竟然是我薛氏女，薛氏有福了！”
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姐姐摇身一跃成为整个薛府最金贵的女人，主母见了她都要矮三分。
源源不断的华美衣饰、珍禽稀兽，以及俊美男人送进房里。
她不再需要挖取精血养蚕，只用张开腿和男人夜夜厮混后，等待受孕。
毕竟天生蚕女。
只要受孕，就能吐丝。
2
有祖训在，除了姐姐，没人敢想男女之事。
可偏偏每日我们的饭食里，都会掺和微量的迷情药。
日复一日。
极端欲求不满的精血养出的天蚕，才能吐出让男人雄风大振的女人丝。
正当我烦躁不已时，里面姐姐的声音传来。
“死丫头，还不赶紧滚进来替我擦身！”
我颤着腿端水进屋，迎面就被不知名硬物砸中。
“天天就知道偷懒，动作快点，我快累死了。”
屋内淫靡气味浓郁至极。
我把热水放在床榻边的架子上，布巾湿好水拧干。
转头就见姐姐已经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睡熟了。
她肥腻如猪的身旁，躺了个赤条条的美男，正好奇打量我。
这幅淫乱景象我早就看惯了。
顶着他的眼神，我给姐姐擦好身体。
正要擦他时，手却一把被捉住！
“美娘子，你可比你姐姐要好看多了，我刚刚都是草草了事，看见你，才真正来了兴致。”
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好像真有一把火在烧，但我还是缩着肩膀抽回手。
“公子谨言慎行。”
美男瞬间觉得无趣。
“啧”了一声。
“美则美矣，却胆小如鼠，可惜了。”
我不理他，端着脏水出门。
后背传来他幽幽的声音：
“虽说是薛氏女，走出门去到哪儿都高高在上，可实际上就是高门大府养蚕赚钱的工具罢了，男女之间何等的妙事，怕是你一辈子都尝不到喽，小尼姑。”
我躺回门外小榻，却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屋内男人的话。
我的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我只要熬到三十岁，就能自由嫁娶，过常人的生活了。
另一个却在说，我们从小用精血养蚕，身体亏空，寿命早就短折了。
能活到三十岁都是天大的幸运。
出府嫁人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也就只有一位。
我隐约记得，她叫薛妙，是大房长女。
最后是嫁给了一个姓赵的夫家做妾。
“怎么天天都要喝这玩意儿，苦的要死，我都要喝吐了！”
杨妈照例送多子汤来时，姐姐想蒙混过去。
“自从我吐丝那天一直喝到现在，到底有什么用？我可是天生蚕女，想要怀孕还不是手到擒来，不喝这汤我照样能三个月怀一次。”
杨妈是薛府老人，曾是父亲奶娘。
在二房连母亲都不敢忤逆她。
但此刻却像哄小孩般，耐心捧着伺候姐姐喝汤。
“小姐，这汤不止喝了更容易受孕，还能美容养颜，您瞧瞧，现在府内未出阁的姑娘中，哪个长得有您半分好看？”
姐姐听了，这才顺过气。
喝完多子汤，她眉毛得意高扬，一把将我拉到跟前审视。
“啧啧，身上半点肉没有，跟竹竿子一样。”
姐姐满脸嫌恶。
“看你那脸上眼睛长那么大，吓死人，鼻子还翘，活像个老巫婆，嘴巴又小又难看，丑死了……”
点评完她叹了口气。
“好歹也是我亲妹妹，没有我半点风韵，带出去都嫌你丢人！”
我看着她一身肥腻腻的肉块，惶恐点头。
“姐姐美貌如花，可惜京城人都瞎了眼，说赵家三娘子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果然姐姐脸色一下子阴沉。
“真是如此？”
“经常出府采买的小厮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们薛氏姐妹连给赵家三娘子提鞋的资格都没……”
我话都没说完，就被旁边站着的杨妈狠狠踹了一脚。
3
杨妈体壮，我没有防备，直接栽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她又狠狠拧了我两下。
“死丫头，我看你就是嫉妒你姐姐，要是再敢听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回来在你姐姐跟前嚼舌根，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我的身上传来阵痛，被拧的地方已经青紫。
“听到了没有？”
我嗫嚅点头：“听到了。”
杨妈这才满意离开。
等她走远，姐姐忽然开口：“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看我沉默不敢作答。
她忽然暴怒，抽出鞭子大力抽打在我身上，我倒在地上，手被一脚踩住。
姐姐冷哼一声，似乎把我当做了那赵家的三娘子。
脸上带着极端恐怖且恶意的笑。
“赵氏女，京城第一美人？”
“你也配！”
那天一顿打，我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天。
刚刚能动弹的时候，姐姐跟我说，她要带我出府赏花。
等到了醇香阁，看见满园春色间，被一众名门贵女和风雅公子簇拥在中间的赵家三娘子时，我才了然。
看来我那天的话起了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