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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播10年 上千万观众被吓出后遗症 史上最具争议节目 究竟讲了什么内容？[脑洞乌托邦 | 小乌 | TV]

1992年10月，英国BBC电视台在万圣节之夜播出了一档特别节目。以直播的形式探秘一间鬼屋。节目播出的同时允许观众朋友们打电话进来，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分享亲身经历的灵异事件。一个多小时的直播过程中，电台收到了超过3万通电话，一度导致电话转接台崩溃。部分儿童甚至在观看节目之后，被诊断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有一名未成年人因观看节目导致轻生。今天就来跟大家分享，BBC史上最受争议的一档灵异节目“幽灵守望”（Ghostwatch）。

1988年10月，英国著名恐怖剧作家史蒂芬.沃尔克向BBC电视台提案，想要做一个鬼屋探险的系列节目。原定这个系列将由6个小集组成。在每一集中，会有一个超自然专家，走访英国各地的鬼屋。在最后一集，史蒂芬.沃尔克希望以直播的形式播出。直播就意味着节目将充满了好奇和未知。在灵异地点将会发生的事，节目组无法预知，观众更不可能知道。史蒂芬.沃尔克的提案成功引起了BBC电台的兴趣。然而，制片人鲁思·鲍姆加顿(Ruth Baumgarten)对该系列的商业可行性提出了质疑。他建议史蒂芬.沃尔克，何不把6集的短片压缩成一个90分钟的电影，以直播的形式呈现。史蒂芬.沃尔克对这样的一个建议表示非常的兴奋。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互联网还不普及，更没有我们现在流行的所谓的伪纪录片。电视上所呈现的内容，新闻中规中矩，纪录片就是以真实内容为题材。而科幻电影，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的。

在当时的电影中你不可能区分不开，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史蒂芬.沃尔克想要打造的这档节目将会带给观众史无前例的真实感。他邀请了很多当时的大咖一起加入这场直播秀，还首次挑战直播现场电话连线环节。

著名主持人将会在主演播室中和超自然学家连线到鬼屋现场，和观众朋友们一起，观看第二现场所发生的的事情，并且尝试解释幽灵是否真的存在。

鬼屋，也就是第二现场的主持人，由著名的儿童节目主持人莎拉.格林和喜剧明星查尔斯担任。

查尔斯的角色基本上是在恐怖的现场制造一点搞笑的元素。莎拉的老公播音员麦克读了剧本之后，也被深深地吸引。主动要求加入直播秀。于是，麦克就担任了直播现场接线员的工作，负责连线打电话进来的观众们。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大型直播秀，但是影片实际上是几周前提前拍好，剪辑好的。你也许会问了，提前录好的节目，怎么实现现场连线呢？事实上，BBC提前用磁带录好了一个人工应答。如果节目播出当晚，真的有观众拨打了荧幕上的电话号码，理论上他将会听到一个人工应答说，这一切是假的，只是虚构出来的罢了。但是奈何，电台都没想到，节目会如此火爆，整整一个半小时期间，电话中转系统都是处于崩溃的状态。而打电话进来的观众，听到的也是占线的声音，这反而让大家更加相信，这是一档真实的直播节目。那么这档节目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终于，迎来了播出的D-day。1992年10月31日，晚上9：25分。Ghostwatch“幽灵守望”在BBC一台节目中播出。1100万观众，其中也包括大量儿童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创下了收视率高峰。

开场迈克尔向大家交代了背景。鬼屋位于伦敦郊区，目前是一为单亲妈妈帕姆，带着两个女儿住在那里。大女儿叫苏珊娜，小女儿叫金。母女三人都饱受屋内灵异现象的折磨。同时，迈克尔说现场热线已经开启，任何人都可以打电话进来分享自己的看法。

直播一开始，先是分享了几个月前拍下的录像 。帕姆总是听女儿们抱怨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动静，于是她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机，记录了整晚发生时的事。物品无故弹起，女孩儿们惊慌尖叫。

孩子们将幽灵称作Pipes,管道的意思。因为有一次她们问妈妈，这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是中央供暖管道的声音。于是就有了管道这个名字。

随后，帕姆还拿出了大女儿苏珊娜学校的笔记本，上面有很多奇怪的涂鸦。大女儿说不是自己写的。那么这涂鸦又是谁写的呢？

这时，一位来自英国的女士，打热线进来说，她在先前晚上女儿房间的录像中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一开始主演播室的两位主持人还没当回事，但是后来，又有七八个观众打电话进来说，他们也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两位主持人决定回放录像带，以确认这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录像中显示，晚上22：02分48秒，窗边出现了一个黑影，大约持续了10秒钟之后消失不见了。

为了看得更清楚，主持人再一次回放，可是这次，同样的事件，同样的画面，黑影却没有出现。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和主持人一起见证了这鬼影出现又消失的整个过程。我相信，此时，应该已经有不少观众背后发凉了。

随后，主持人说，她应该知道这黑影是什么。她用显光笔在画面上标记出来，说这黑影应该只是窗帘边上挂的一件衣服，在光线的折射下形成的影子。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女主人帕姆说，她曾经尝试给区政府写信，说明房屋内的骚灵现象，想得到帮助，以便搬家。但是政府却建议她去看精神科医生。接着镜头切换到主演播室，超自然专家播放了一段她在之前的调查中，捕捉到的，与恶灵的对话。

重点还不是这段录音，高潮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林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鬼影。

晚上十点以后，第二现场的主持人莎拉哄帕姆家的小女儿睡觉。克雷格开始出门采访一些邻居，看看他们有没有关于闹鬼现象的线索。

然而，在人群中出现了这样一个身影。

镜头再一次切换到帕姆家中。主持人莎拉听到了明显的“乓乓”声。摄像机在屋内寻找着声音的源头，结果却拍下了这样一幕。

原来每晚家中出现的管道声音都是大女儿苏珊娜发出的。主演播室中主持人迈克尔说到，好了，一切真相大白了，并没有什么鬼魂。但是，超自然学家认为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两个人爆发了一小段争吵。事实上，在整场秀中，迈克尔都一直扮演着怀疑者的身份。他和林观点的碰撞，反而更加让观众感受到节目的真实性，同时也凸显了结尾的恐怖。

就在人们怀疑这一切可能只是大女儿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时，电话接线员说，有多名观众打电话进来说，他们都在女儿们的房间内看到了鬼影。是一个骷髅头模样的老人，深邃的眼眶，像两个黑洞，看不到眼睛，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扣子一直扣到脖子。而这样的描述和小女儿金所说的，她曾经看到的鬼影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留守在帕姆家的工作人员听到了恐怖的猫叫声和猫爪挠墙的声音。当大家来到女儿们房间的时候，看到大女儿苏珊娜头上盖着一条毛巾，掀开毛巾之后，她满脸刮痕，双眼发直。

接着是一段苏珊娜被恶灵附身后，嗓音全变得直播。

直播接近尾声时，一位观众打来了电话，正是他揭开了恶灵的真实身份。这位观众曾经是附近的社区工作者，所以对房子的历史非常了解。60年代的时候，这里住着一个名为滕斯托尔的男性。他认为自己被恶灵附身，身体里住着一个女杀人魔。这个女人曾经运营一家托儿机构，后来变成了专杀儿童的恶魔。滕斯托尔每天行为举止怪异，最终在房子里自杀了。死后12天才被人们发现。而人们发现他还是因为房子里传出的凄惨的猫叫声。打开房门之后滕斯托尔的尸体周围围着十几只猫，他的眼珠不见了，脸上全是抓痕。这12天里，被锁起来的猫，只能以他的尸体为食。

直播的结尾，第二现场主持人莎拉被拉进了恶灵所在的仓库，伴随着惨烈的猫叫声，信号中断。主演播室突然灯管爆裂，一片混乱。众人纷纷逃出演播室。

只有迈克尔还坚持想要把节目做完。他站在漆黑的演播室中，对着镜头说，不知道摄像机还能不能正常工作。最后一幕是迈克尔被恶灵附身，喃喃自语地念了一首儿歌。

整部影片并没有出现大量惊悚的鬼魂或者是灵异画面。但正是这种真实感让人毛骨悚然。即使是今天去看也是一部拍得非常成功的恐怖电影。

可以说Ghostwatch开创了伪纪录片的先河。然而这样的创新在那个年代太过于超前，没有人能够理解Ghostwatch究竟想要带给观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节目播出后第二天，各大媒体头条，铺天盖地都是对这档节目的报道，更多的是指责。

一位女性给BBC电视台写信说，她的丈夫在看节目的时候，吓得拉裤子了。要求电台赔偿他们牛仔裤的钱。无数的观众在10月31日那晚，不敢关灯睡觉。

节目播出5天之后，最大悲剧发生了。一名18岁男孩马丁在家上吊自杀。马丁有轻微的智力发展缓慢，死亡时心理年龄只有13岁。轻生之前，他给家人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到：“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我愿意做一个幽灵永远陪伴你们。” （If there are ghosts I will be...with you always as a ghost.）马丁的父母说，是这档节目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1993年11月，节目播出一年之后，2位英国的儿童精神科医生联名在【英国医学杂志】（British Medical Journal (BMJ)）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首次记录了两例因为电视节目而引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儿童。其中一个十多岁的男孩甚至住院八周。在治疗期间不停地敲自己的头，试图摆脱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恶灵“Pipes”。随后，在英国爱丁堡（Edinburgh）也先后出现了几名类似症状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儿童。

1994年，英国广播标准委员会（Broadcasting Standards Commission），相当于中国的广电总局，发表声明，BBC有责任承担Ghostwatch对观众的欺骗行为。很多人认为那档节目是一场不道德的恶作剧。

事实上，当年BBC在Ghostwatch播出之前，已经通过多方面渠道表示，这只是一个虚构的电影。节目制片人表示，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愚弄观众。著名主持人迈克尔一早就在媒体上宣布，将在万圣节献出他的电影首秀。BBC在对Ghostwatch进行宣传的时候，也是以电影预告片的形式呈现的。而BBC的一台本来就是一档播出电影和电视剧的节目。

Ghostwatch的结尾虽然是一片混乱的摄影棚和被恶灵附身的迈克尔，但是马上又跳出了演员列表，编剧和制片人。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个已经提前拍好的影视作品。唯独在1个半小时的影片本身中，并没有提到这是虚构的。也许是吸取了Ghostwatch的教训，今天我们看到的很多影视作品在开头都会放上一句话，“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Ghostwatch播出后一周，女主持人莎拉频繁地出现在荧幕上，向大家解释，自己是安全的，没有恶灵，自己也没有被恶灵抓走。事实上，有很多观众都表示，当晚观看节目时，他们心里是清楚的，这些内容都是虚构的。但是，看恐怖片时，你知道它是假的，和你会不会害怕，完全是两码事。

Ghostwatch给当时社会带来的负面影片是不可能被忽略的。BBC迅速撤下了跟影片有关的所有宣传资料和报道，此后10年里，ghostwatch被列为禁片。当年，Ghostwatch实际上获得了BAFTA（British Academy of Film and Television Arts）杰出电影的提名，但是BBC主动要求撤销提名。

恐怖剧作家Stephen Volk在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职业生涯中，都没有提到自己曾是那部吸引了1100万观众的恐怖片的编剧。

就在Ghostwatch慢慢地消失在大众的视野和记忆中时，互联网的普及和人们对于影视作品观点的改变，折射出了事情的另一面。当年那些被电影吓得不敢关灯睡觉，甚至尿床的孩子们早已长大成人。他们中有很多可能已经不记得电影的具体情节，留在脑海中的只有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恶灵Pipes。有时候夜深人静独处时，还会感到害怕。但是他们并不厌恶这部作品。反而有很多人正是因为这部影片深深地爱上了恐怖电影，有的甚至在长大之后成为了摄影师，电影制片人，或者是编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网络论坛上表示他们对Ghostwatch的喜爱之情。

2002年，在Ghostwatch播出10周年之际，BBC终于承认了这部影片的存在，以及它曾经创造的收视奇迹和那些悲剧。Ghostwatch以DVD的形式重新出版发行。

史蒂芬也第一次公开发表文章，写下了他创作Ghostwatch的心路历程。史蒂芬说尽管存在一些负面情绪和影响，但是在过去10年里，Ghostwatch还是获得了一批真正理解和喜爱它的忠实粉丝。一位大学教授曾经说过，几乎每一年都会有一名传媒专业的学生，会以Ghostwatch来完成毕业论文。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于影片作品的理解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眼见不一定为实。现实与虚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电视荧幕已经不是单向传达信息的媒介，而是承载着多彩内容的平台，改变着我们的认知，丰富着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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