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她的作品也开始备受关注,许多人把她最有名的代表作《素食者》加入书架。
《素食者》是一部叙述语言既抒情又克制的小说,它讲述了一个普通的韩国家庭妇女突然因为做了一个梦而开始拒绝吃肉食,却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强迫她吃肉而导致的悲剧故事。
小说中总共出现了3位男性,他们对英惠的态度尤其能够反映英惠的生存处境。
1、丈夫:平凡的妻子才是称职的保姆
丈夫把英惠当作一个工具人,为他服务的保姆角色。
他选了又选,才从人群中为自己挑选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女人做妻子。
她看上去无比平庸,长相不漂亮,性格也不出挑,因此他既不会在她面前感到自卑,也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好她,可以在家里无所顾忌地展露自己本性。
她有一手不错的厨艺,能帮他把家务料理好,每天早晨负责叫醒他,准备早餐,然后侍候他出门上班。
她少言寡语,对他来说反而难得轻松,想到同事回家还要被老婆查手机盘问行踪,他顿时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满意。
虽然他觉得跟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实在无趣极了,但也自有其好处。
直到那一天,她莫名其妙因为一个梦,而把冰箱里所有的肉食全部扔掉。
他从此无法在家里品尝到她曾经会精心准备的美食大餐。
妻子拒吃肉食很坚决,日渐消瘦下来,他无论如何劝说也无果。
他并不关心她说的那些奇怪的梦,虽然意识到妻子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也不愿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他唯一采取的应对办法,是打电话给岳父岳母以及大姨子仁惠诉苦,希望他们能够说服妻子改变主意,好让他的生活恢复正常。
丈夫是个极其自私自利的男人,把妻子当作一个照顾他日常生活以及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
从英惠开始不吃肉食,便也拒绝与他身体接触,他不顾妻子意愿,婚内QJ了她。
在家庭聚餐时,他冷眼旁观了岳父对妻子的暴力行为,无动于衷。
妻子住院后,上厕所回去的路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自己一只手提着吊瓶,因为高度不够,针头回血,却不去帮妻子提一下吊瓶。
在他看到妻子在医院长椅上袒胸露腹,且很可能咬噬了一只鸟后,他觉得她是真疯了,坚决地跟她离了婚,还委屈地声称自己才是这场变故的受害者。
2、父亲,暴戾戕害女儿的一生
英惠的父亲是一名大男子主义的退伍老兵,脾气暴躁,常年家暴,一直打英惠小腿肚子直到她18岁。
一向对外强硬的他,却在听到女婿告状时,低声下气地对女婿道歉。
英惠父亲在电话里对英惠大发脾气,骂骂咧咧,却也改变不了英惠吃素的决心。
在一场家庭聚会里,一家人齐心协力劝说英惠吃肉,英惠坚决拒绝。
英惠父亲暴怒,冲上去扇了她两个大巴掌,吩咐英惠的弟弟控制住她手脚,强行把一块肉硬塞到她嘴里。
英惠把肉吐了出来,拿水果刀割腕,血流了一身,被姐夫眼疾手快地背上送去了医院。
3、姐夫,以艺术之名的侵犯
姐夫这个人物,一开始出场时,及时救助了割腕的英惠,是这个家庭中少有的对英惠处境给予了同情的角色。
在第二个短篇《胎记》中,故事便以姐夫的视角展开,呈现出这位影像艺术创作者身上复杂的一面。
他是唯一看到英惠身上所呈现的奇异生命状态的美感的人。
英惠的前夫作为一个自私庸俗的男人,从自利的角度完全把妻子工具化,姐夫则是以一个艺术创作者的视角,把英惠当成了激发他灵感以及欲望投射的对象。
姐夫偶然听姐姐说起,妹妹英惠臀部至今留有一块绿色胎记,莫名对小姨子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性幻想。
他将艺术激情与自身欲望混杂在一起,利用英惠的精神异常,一步步得寸进尺,放任自己冲破道德的藩篱。
疯狂的他在英惠以及自己的果体上绘满了植物与花朵,交合过程拍摄成了影像作品。
这样背德的行为,最终把他送进了监狱,把英惠送到了精神病院。
小说中主人公英惠身边的3位男性,丈夫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把她当成工具人,姐夫又何尝不是把英惠当成了艺术创作与自我实现的工具,而英惠的父亲对她的家暴甚至延续到她成年结婚之后。
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中,女性的生存处境非常艰难,她甚至没有拒绝吃肉的自由,为了捍卫这种自由,只能以命相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