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东方春晓
这片秋叶的故事,和我慈祥的姥姥有关。
很小的时候,姥姥是我的偶像。当时在姥姥居住的小山村,她的好名声传遍十里八乡。
随着岁月的流失,几十年沧桑去远,好多儿时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可姥姥慈祥的面孔,一直清晰在脑海心窝。为什么一个山村老妪,被如此敬戴?
现在想来,原由有三:一是姥姥年轻守寡,自已带着四个儿女艰难支撑,不失贞也不向穷困低头;二是娴淑知礼,是非分明且又心地善良;三是手握祖传中医秘笈,尤擅长自挖自配中草药,医治肝病和不孕不育症。住在姥姥家的那些日子,特喜欢有人来家求药问诊。因为姥姥有求必应,报酬随意自便,贫苦者不收分文。所以,乡邻们为表达感激,时有病愈者上门送几枚鸡蛋,一包糕点,几粒糖果。而且这多般成了我的口中美味。
有时求药问诊者过多,真的影响家里的农活和过日子的安宁。每当舅舅们显露一丝不快时,姥姥总是轻声细语地说:穷日子大家都过得不容易,遇到病痛苦日子更难熬。人的命就像树上的一片叶子,不到秋后就丢落了,还不可惜!当时家里人都当作平常的教化,听入耳了,不烦了,也就过去了。现在回味起来,我的姥姥真的伟大,她用朴素的话语,道出了平凡中生活与人生的哲理。
也许是受姥姥潜移默化地影响,在我的人生进程中,善良没有缺位,助人成为不刻意的自觉。几十年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无论是得意或失落,都没有忘形和丧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总是留存对穷人的同情和对弱者的关注。这是迄今为止,我为自己褒奖加分的理由。
多年以后,随着姥姥的仙逝,她老人家成为我梦中相见的身影,也是时常在思念里倒放的拷贝。想起姥姥,总会在思绪的浓墨处,记起她老人家关于树与落叶的话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形成关注秋来落叶的习惯。时常一个人在秋后的林间漫步,无论风里雨里,都会用心倾听落叶在秋风里叭嗒落离的音讯。不知不觉中,许多人生的感悟愈加深沉丰富起来。
是啊,人的一生就如这秋天的林间,华丽过,丰富过,虽落叶缤纷,却葱茏尤在。就算是凋零的落叶,也绝不是枯黄的一种色调,五彩斑斓是片片秋叶走向生命壮美的眩目华彩。既便如此,凋落的仅是一片树叶,而不是整个季节。
姥姥,相信我,余下的人生,我依然会用继续的善良与真诚,记住并诠释您老人家关于生命与落叶的叮嘱。
(原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