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5月17日中午，福建福州市长乐县（现为福州长乐区）金蜂镇郊外的鸡仔山上，荒冢累累。
一位40多岁的捕蛇人，腰挂瓶啸竹篓，头搏斗笠，手拿着竹棍，猫着腰，一会儿拨拨荒草，一会儿蹲下来辅蓄石洞。他已经捕到五六条大蛇。当他来到山坡‘处墓前草地时，他刚用竹棍往草丛中一捅， “呼啦”一声，一条酒盅粗的老蛇似脱弦之箭从草丛中钻出，一下子钻进旁边的墓洞里。捕蛇人跟到墓前，突然闻到一股恶奥，用竹棍拨开草丛一看，不禁魂飞魄散，惊觉起来。他看见一条人腿露在墓穴外面，捕蛇人立即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陈店村委会报案。
金峰镇陈店村党支部书记陈依明立即向金蜂派出所报告。
接到报警后，金蜂派出所所长梁剑峰带领林章在、王建平、小潘几名侦查员立即赶往现场。
“301, 301，我是401，我是40！，陈店村鸡仔山墓洞里发现无名尸体，我们正出发勘察现场！”
不一会，县公安局陈局长、陈副局长、刑警队周队长带上法医、刑侦人员也赶到鸡仔山。
捕蛇人回村嚷开，警车呼啸而过，惊动了附近村民，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鸡仔山看热闹。
法医曹汉昌和几位侦察员小心翼翼地把高度腐败的尸体从墓穴中抬出来，一股恶臭随风飘散，围观群众纷纷后退。然而，老曹却故意用鼻子吸了吸，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根据臭味用以辨别死因的一种好方法。
死者上穿蓝色的确良，下穿水磨牛仔裤，内套红蓝相间条纹长裤，白纱袜，左腕戴着电子表，还在走动，表壳上写着“长乐县信用社赠”。死者嘴唇、鼻子、眼窝已被蛆虫蛀空。
“这个死者是谁？哪位认得？”干警们一遍遍的询问围观的村民。胆大的村民近前看了看，因尸体高度腐烂，眉目不清，都摇着头。
曹法医解剖了尸体，辨别胃中残留食物，断定是饭后4小时彼害，已死7天。侦查员还在死者裤袋里找到一串钥匙，锁环上挂着一枚长方形黄包骨质小印章，印章上刻着“李玉贵”三个字。
死者身上虽有“李玉贵”印章，但死者是否就是“李玉贵”？那串钥匙和印章是死者的还是别人放在他身上的呢？还无法认定。
金峰派出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主持会议的县公安局陈局长正倾听着“诸葛”们的计策。
“根据尸体解剖和腐烂程度检验，死者是一个星期前被害，从胃中残留物看，是饭后4小时遇害。”老曹开了头炮。
“饭后4小时？中午饭后4小时？还是晚饭后4小时？”有人提出问题。
“因此，要先查一查李玉贵是谁？”梁剑峰忽然想起一起通报说道：“前几天见过一个通报，说猴屿乡浮岐信用社有个名叫李玉贵的出纳，携巨款出走，这死者，会不会就是那个出走的李玉贵？”
“我提议，马上派人到猴屿，找李玉贵亲属辨认死者。”刑侦股陈股长紧接着说。
“关于李玉贵携款出走一案，县检察院和信用社同志正在查，也请他们来一起研究。”陈局长吸一口烟说。
一会儿，李玉贵的亲属来到鸡仔山辨认死者，从死者的衣着和印章，确认这个死者就是浮岐信用社的李玉贵。
然而，李玉贵为何卷款潜逃？为什么又被杀害？凶手是谁？
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陈建辉带领侦查员林支胜、徐建等三下浮岐，不辞劳苦，深入村庄的家家户户，不厌其烦，正查侧访，了解到李玉贵有关情况。
有的说：“说起李玉贵，这几年发了，小小年纪，才20岁，五毒俱全……”
有的说：“他已弄得债台高筑，除自己贪污数千元，还和信用社会计合伙贪污公款1万多元。”
村支书说：“5月10日晚上8点多，趁当天营业额较多的机会，卷走5万元公款逃跑，去向不明。”
陈副队长听了说：“看来，他是怕东窗事发，只好孤注一掷！”
经过几天的调查摸底，陈副队长又听到反映说：“李玉贵平时曾对人流露过，他打算同堂兄一起逃往台。”
陈建辉刚走到一条小巷中间，迎面来了一位妇女，悄悄地对他说：“那天下午，有个外地的男青年骑一辆摩托车来找李玉贵，摩托后面还坐着一个双腿残废的青年。”
“啊？……”陈建辉马上意识到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他立即赶回公安局向领导汇报。
陈局长昕了说：“集中力量查清这个残废青年。”
梁剑峰忽然想到：李玉贵有个堂兄叫李玉平，在金峰镇开修表店，兼卖录音带，此人小时候因患小儿麻痹症，造成双腿残废，每走一步都要别人抱或背。1986年因偷渡被判刑。后来他叫“肝胆”背着乘车到南昌市，在敬贤车站偷了旅客9千多元现款，又被判刑。因其双腿残废，生活不能自理，两次均保外就医。这个李玉平聪明过人，很有些歪才，大家都管叫他“无腿先生”，确有点传奇色彩。
他看了美国影片《无腿先生》后，对美国黑社会头目无腿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同身受。他还看了大量的侦破小说，学了不少反侦破手段。成天围着他身边转的哥儿们从此也把他当中国的“无腿先生”，加以崇拜。而“无腿先生”为哥们出谋划策，盗窃、玩女人。
别看那小子只有半截子身体，可勾搭女人的本事大得很呢！年轻貌美的村妇柳某，丈夫一表人才，可她只到“无腿先生”店里修表一次，听到“无腿先生”几句俏皮话，便像丢了魂似的，从此整天到这个表店同“无腿先生”胡扯，学唱歌，连回家煮饭，也哼着。之后，勾搭成奸，那些哥们，还居然抬着“无腿先生”压到那女人身上。柳某疏远了丈夫，整天跟着“无腿先生”转，还与“无腿先生”同游全国名山胜水。
有一次，“无腿先生”的几个肝胆“马车”与保镖，在山下遇到两位年轻姑娘，几句话，这两位姑娘也迷上了“无腿先生”，居然争着要背“无腿先生”上山。那柳某见“心上人”被别人背走了，竟醋意大发，生气地骂道：“两位姑娘是路旁野草，我可是真心待你的。”
有一次，“无腿先生”住进福州城里一家有名的大宾馆，有位如花似玉的黄花小姐，起初十分讨厌这个“无腿先生”。这个宾馆住的都是有钱的中外大老板，一表人才，哪有住过这号人的？可是，服务是她的职责，也不能不为他服务，几次接触，几句“俏皮话”，她也喜欢上这个“无腿先生”了。
侦查员们分析：“无腿先生”李玉平既有表面文雅、善于说风趣话拢络人心的一面，也有因先天残疾而产生一种防卫心理，谁要是多看他一眼，他就感到是在蹊落他，恨得咬牙切齿，就要摔几句难以入耳的话去报复人家。这家伙实际上是心狠手辣的。
出去调查摸底的侦察员们回公安局报告：李玉平在李玉贵出走的当天一切行动鬼祟，作案的可能性大！
大家还一致认为：李玉平自己不可能去亲自杀人，肯定是他指使同伙所为，应先排查李玉平的关系人，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经过几天艰苦的调查摸底、取证，证明“无腿先生”李玉平同死者一起离开信用社，于6月17日晚8时，县公安局询问了李玉平。
“李玉平，你堂弟李玉贵是怎么被杀，你知道吗？”梁剑峰问。
“我听说他失踪快一星期了，今天才听说他死了，民警同志，你们要为我堂弟作主，一定要把凶手抓到。”李玉平对其堂弟之死显得十分同情。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李玉平一改惊讶神态，嘻皮笑睑地说：“李玉贵是我堂弟，我是他哥哥，况且我走一步都得靠别人侍候，怎么知道他的下落呢？”
“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你回去要好好想想。”审讯人员说。
深夜，各路侦查小组陆续报告。5月10日下午2点多，“无腿先生”李玉平曾由别人用自行车载到浮岐，找过李玉贵；当晚8时许，李玉平，被害者李玉贵又由另一个人用摩托车载离浮岐，但去向不明，正进一步侦察，但查证摩托车是一个叫陈华的。
5月18日晚，陈华因播放淫秽录相被拘留。
“陈华，你老实交代，你认识李玉平吗？”
“认识……”陈华吱晤着说。
“你和他有什么来往？”
“前几天，他叫一个陌生人来向我借摩托车，那陌生人自行车放在我家……当晚12点多，陌生人把摩托车还给我，我检查了一下转向灯被摔坏了，离合器也不灵了。”
“这个陌生人是什么模样？”
“中等身材……”
“穿什么样的衣服？”
“好像……灰色，没看清楚……”
侦查员们进一步了解同“无腿先生”来往最密切的几个歹徒。其中有个外号叫“猴龙王”的，约20岁左右，名叫陈才，中等个儿，他对“无腿先生”特别崇拜，“无腿先生”外出，他总是鞍前马后，侍候“无腿先生”，“无腿先生”走到那儿，他就帮“无腿先生”背到那儿，曾伙同作过案。
陈局长当即询问了“猴龙王”。
“你有没有摩托车rt”
“没有。”
“那你在5月11日晚上骑的摩托车哪里来的？”
“借的……”
“向谁借的？”
“陈华。”
“和谁一起去借？”
“和李玉平。”
“你把车开到那里了？”
“开到三叉路口。”
“说下去！”
‘‘李玉平叫我把车停下，然后叫我离开，我就走了。”
“李玉平呢？”
“他还在三叉路口等人……”
“等谁？”
“不知道。大概他不让知道，才不叫我开车，把我撵走……”
“最后一次向陈华借摩托车是什么时间？”
“就是5月10日晚上，大概10点多。”
李玉贵被害正是这个时间！这同死者胃里残留的食物消化时间正吻合！
那又是谁在三叉路口接替陈才开摩托车的？
5月19日中午，李玉平的“情妇”柳某迫于群众议论纷纷， 到金峰投案。
“你想向我们反映什么情况？”
“李玉平把抢来的钱放在我家。’’
“多少？”
“2万4千元，我都带来了，全部交给你们……”
有了赃款罪证，公安局出示拘留证，将李玉平依法拘留。
当晚，县局陈局长、陈副局长等主审李玉平。
“陈华你该认识吧？”陈副局长突然提问，李玉平愣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陈副局长又问 “你的相好柳某，你对她该记得最清楚吧？”
李玉平像挨了当头一棒，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我失算了，那天实在不该由我亲自出面去浮岐，更不该骑摩托车被人看见，我从来没有暴露过……”
“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
“你们还没有开始破案，我就知道这次完了……我交代，会死我自己去死，同柳姐无关，你们不要难为她，2万4千块钱，是我寄在她家的。我什么都交代，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好，快说，和你一起作案的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他叫陈明，是陈店村人，李玉贵是他杀死的，我们俩分了赃。”
李玉平虽然供认了杀人谋财的犯罪事实，但狡猾地隐瞒了自己预谋策划杀人的重要情节。要弄清全案，必须速将陈明缉拿归案。
陈明在作案后的第二天，就带着2万5千元赃款逃之夭夭。陈建辉副队长不顾三天两夜连续作战的劳累，带领吴少舅、郑其钦等侦察员，连夜爬山步行到陈店村、华刘村，循迹觅踪，了解到陈明曾经在福州出现过。他白天在许多宾馆大厦大吃大喝，夜里溜到西郊洪山桥附近破庙里藏身，还花了1千元找来一个女人陪伴。5月12日，他又勾搭上一名少女逃往广州，后来又跑到湖南祁阳县黎家坪大表兄家，以做生意为名，逃避追捕。
陈局长当即调兵遣将，决定由县公安局刑警队陈剐队长、侦察员老郑、小胡和县农业银行保卫股阮股长四人组成追捕小组，火速起程，向湖南进发。
5月23日晚上8时许，追捕组赶到祁阳县黎家坪，在当地派出所干警配合下，兵分两路进入陈明租住的房屋。可是，扑了个空。原来，他的二表兄知道公安干警正在四处追捕他，已在“无腿先生”交代后，就专程从福州赶到祁阳通风报信。
追捕组和当地民警一起向周围的群众打听，有的群众反映：陈明的大表兄可能了解。
于是，老陈传唤了其大表兄，说明政策和利害关系，其大表兄只好交代说：“陈明逃到祁东县金桥区一个偏僻小村庄，那里有一门亲戚，说不准逃到那儿去了。”
追捕组在祁东县公安局和黎家坪派出所配合下，乘车直奔祁东县金桥区祖湾村。
这是一个只有30来户人家的小村子。离村不远，追捕组长陈建辉首先观察一下村庄四周的地形，当他的目光移动到村头时，只见在一座新盖的楼房旁边，有一个留长头发的高个青年，双手紧拉毛巾，低着头，用力拍抖着湿发，他举止洒脱，穿着时髦，像南方人打扮，不像是当地山里人。虽然引起陈建辉注意，但没根波据的，不能惊动他。干警们一进村，迅速控制住村子的主要通路，尔后挨家查访。全村查遍了，却不见刚才见到的那位洗发人。于是，老陈向村干部打听。
“你们说的那人是个福州客。”一位在旁边看热闹的老乡说道。
老陈心里一阵暗喜，忙问：“现在到哪儿去了？”
“他和下面那座房子里的一个女孩子谈恋爱，会不会到那儿去？”老乡指了指村头那座新楼房说。
干警们分两路从新楼房前后门进屋查看。屋里除了两位老人，还有一位姑娘。干警们说明了来意，查看了楼上楼下的所有房间，不见人影。这时，那位姑娘把房间里一个木柜的盖子打开，又迅速盖住。
这引起老郑的注意，便大步走过去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女青年“咔”声把木柜上了锁，可她还是站在柜边不动。
老郑料定里边一定有鬼，立即向陈副队长使了个眼色，让陈副队长把女青年支开。然后将木柜摇了摇，里面发出声音，断定是个人。于是，叫女青年打开锁。翻开柜盖一看，只见一个人弯腰屈背蜷在柜内。
老郑又将柜子盖起来压住，厉声喝道：“你是谁？”
“我是陈明。”从柜子里传出闷声闷气的回答。
“你要老实点。”
“让我出来，我不跑了……”
老郑掀开柜子盖，喝道：“先把手伸出来！”
陈明刚把手伸出来，“咔嚓”一声，便被扣上手铐。他抱怨说：“这个李玉平，真不够肝胆，他交代了，想不到，他也是个软骨头…... ”
侦查员们日夜兼程，将陈明押回长乐县公安局看守所。当晚，审讯了陈犯，他只好供认杀人经过。趁热打铁，又审问了“无腿先生”。
“李玉平，陈明都交代了，你还吞吞吐吐？”
“我坦白，是我策划的……”
他交代说，一天晚上，“无腿先生”与同伙边喝边吹。
“当今社会，无钱真是寸步难行呀！”陈明发出感叹。
“搞钱还不容易？我堂弟李玉贵在信用社有的是钱，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无腿先生说。
“怎么没胆量？你是诸葛亮，你叫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陈明说。
“我把你介绍给我堂弟，你就说你有个亲戚在台当将官。我堂弟最近想去台定居，你答应帮他的忙。”“无腿先生”说。
“可以！”
“然后，叫他把信用社的钱都弄来，得手后就把他……”“无腿先生”说着，挥起巴掌往后一砍。
“然后，咱们逃到外地，去过快活日子。”
于是，到了5月10日晚上8时30分，“无腿先生”通过陈才向陈华借了一部摩托车，叫陈才开，到了中途又把陈才支走，早已躲在附近的陈明接着开摩托车，带着“无腿先生，来到浮歧村信用社。这时，李玉贵早已包好5万元巨款，一见堂哥和陈明来，便跨上车，陈明一加油门，呼地一声，摩托车便向鸡仔山方向开去。
到了山脚公路旁，陈明停下车，说：“玉贵，你把堂哥背上山，研究一下去台的办法。”
李玉贵背上李玉平，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山路摸黑向鸡仔山攀登。
“半夜三更，怎么往墓地走？”李玉贵带着几分疑虑问道。
“同人约好在山上接头。”李玉平对堂弟说道。
李玉贵背着堂哥走得气喘吁吁，说：“哎呀，累死我了！”
当他们来到一排墓地前，陈明说：“休息休息吧。”
“怎么接头的人还没有来？”李玉责问道，然后躺在草地休息。
“快了，咱们信号一发，人就会来的。”李玉平牵话“安慰”堂弟。
突然，陈明从地上抓起一根事先藏在那儿的木棍，朝李玉贵头部猛砸了十几下，直到李玉贵连哼哼声也没有了，怕他不死，又用自行车链锁勒住李玉贵的脖子，直到李玉贵断了气，然后将尸体拖到东边的那个空墓穴里，用石块将墓口封住。
但墓穴太浅，李玉贵的一只脚还露在外面，陈明心里发慌，顾不了许多，便说：“快走！”
陈明刚蹲下来想背“无腿先生”，可是他迟疑了一下，说：“坐、坐……”
这一迟疑，一下子被狡猾的“无腿先生”识破了：陈明想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干脆把“无腿先生”也干掉，打死一个和打死两个一个样，然后独吞那5万元，远走高飞。
“走吧，陈明。我已经告诉陈才了，说摩托车是你借去开的，要是不及时送回摩托车，他会找你而不是找我！”李玉平话中有话。
“你真的告诉他了？”
“当然告诉了。”陈明一听，不敢下手杀他了，杀了他，将来公安局会通过陈才的嘴，查到他的。于是，只好背着“无腿先生”下山。
那“无腿先生”为防万一，当陈明去拖李玉贵尸体时，已将木棍扔得老远，而将自行车链锁偷偷塞进口袋。陈明背着他下山时，他悄悄从口袋抽出链锁，在陈明眼前晃了晃，然后抓在手上，搁在陈明肩上，那意思十分明白，如果陈明敢生邪念，立即用链锁勒他的脖子。
陈明也知道这一着，所以，只好乖乖地背着“无腿先生”回到陈明家，分了赃，又把血衣烧了。
陈明第二天携巨款逃窜福州、广州，辗转湖南，一路嫖妓宿娼，花天酒地，最后蜇居湖南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村。
哪知法网恢恢，聪明反被聪明误。“无腿先生”确实聪明，但也失算，当钱迷心窍的时候，他是想不到周围有眼的。
几个月后，正义的枪声终于结束了“无腿先生”和陈犯这两个魔鬼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