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娘亲听闻爹爹早已高中状元,兴高采烈地带我进京寻亲。
半路上,我眼睁睁看着娘亲被人凌辱致死。
我甚至都不能给她收尸,就被那群人送进了军营。做了最低贱的娼妓。
只因为爹爹早已攀附皇权,娶了公主为妻,已经容不下我们母子。
可他不知道,我娘亲才是真公主。
1
“小娘子这是要上哪去啊?”两名流里流气的男子突然拦住了我和娘亲的去路。
娘亲见状急忙把我往身后藏。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小娘子别这么防备嘛,咱们哥俩就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想来一路上定是寂寞的很,想帮你排解排解罢了。”
“我呸!哪来的下流东西,我夫君可是当今状元,识趣的赶紧让开!”娘亲虽然也很害怕,但还是大声呵斥道。
谁知那两人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还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实话告诉你吧,就是你那状元夫君派我们来的。”
“什么意思?”娘亲面露不解,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她不敢想。
“你那好夫君早就娶了公主,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哪里还会认你这个乡下妇人为妻?我们哥俩大老远从京城赶过来,就是为了送你们娘俩上西天。”
“不过公主仁慈,可许你临死之前跟咱们哥俩快活一场,至于你女儿,公主念在她年幼的份上,可饶她一命,就是得送去军营充妓。”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封休书扔给娘亲。
“不,不可能!卫郎绝不会如此对我们母女!”娘亲接过休书,的确是爹爹的字迹,可她还是不愿相信。
那两人显然没有与娘亲争辩真假的耐心,其中一个上前一把扯过娘亲就往树林里拉。
我被这仗势吓得不轻,哭着上前咬住那人的手臂。
“放开我娘亲!你这个人坏人,不许碰我娘亲!”
“死野种,敢咬我,一会儿有你好看!”
我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只感觉到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出,但我并不在意,我只知道娘亲很危险,我需要保护她。
娘亲见我被人打出鼻血,也不反抗了,跪在地上求他们放过我,“别伤害我的钰儿,你们要怎么样都行,我的命也可以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的钰儿,她才七岁……”
“想要我们放过那小杂种?行啊,你主动点,把我们伺候的舒服了,我们说不定会考虑放过她。”那男人淫荡地笑脸我至今记忆深刻。
娘亲的脸上闪过一抹挣扎,随后看了我一眼最终同意。
“钰儿,听娘的话,转过身去。”
“不,娘亲……”
“哈哈哈哈果然是淫荡货!”男人得意地笑道。
“娘亲不要!”我哭喊着想过去,却被另一个男人死死按住。
我被迫观看了娘亲被凌辱的全过程。
“小野种,好好看看你娘是怎么伺候男人的,到时候进了军营也有点经验。”按住我的男人强行掰开我的眼睛,逼我直视前方。
那一刻,我心里的仇恨到达了顶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那段时间漫长的仿佛是我的一生。
最后娘亲彻底没了气息,两个人才松开我准备穿衣服。
我绝望地冲到娘亲身边,给她把衣服穿好。
“娘亲别担心,钰儿给你穿好衣服。”我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可我还没来得及给娘亲整理好,就被那两个畜生拖走了,“娘亲,你们放开我!”
“急什么,等去了军营,你就可以下去陪你娘亲了。”男人说罢便笑了起来,随意得像是安排了一只鸡鸭的生死。
“我哪里都不去,我要陪着我娘亲!”我拼死挣扎,最后男人不耐烦,直接一把打晕了我。
2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军营。
“你就是今天来的那个小孩是吧?听说你经常看你那骚货娘伺候男人,小小年纪,应该会的花样不少吧,今天就让爷来试试。”傍晚,两个男人对着我色眯眯地说道。
“滚开!我娘不是骚货。”我厌恶地推开对方想要抓住我的手。
男人被我用力推了一把,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被我一个小姑娘推,让他觉得十分没面子,上来就要给我一巴掌。
“你个小骚货,本来看你长的水灵,还想多留你几日玩玩,既然你不知好歹,爷一会儿玩死你!”
“嘿嘿嘿嘿,老子还从来没玩过小孩,不知道玩起来什么是感觉。”另一个男人兴奋地搓了搓手。
我无助地往后退,却于事无补,那个被我下了面子的男人,此时恶狠狠地对我说道,“小娼货,老子在你脸上写个娼字,看你一会儿怎么清高。”
“大哥你还会写字啊?”
“那是自然,没入伍之前老子可是读了两年书的。”男人得意地笑了笑,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我脸上比划。
我强忍着剧痛,硬是一声没吭。
“还挺有骨气的嘛,就看你这骨气能持续多久。”说罢,对方就把匕首丢在一旁,开始扒我的衣服。
很快,我就浑身赤裸地被扔在草堆里,男人二话不说就朝我身上扑过来,另一个人就在一旁看戏。
“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抵抗,可我今天一整天只喝了一碗稀得甚至看不到米的粥,即便用了最大的力气也是螳臂当车。
我手脚并用,甚至还用上了嘴,经历过母亲一事,我如何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见我越反抗就越兴奋,连着给了我好几巴掌,“继续反抗啊,贱人,你不反抗老子才觉得无趣。”
就在男人想要再给我一巴掌的时候,我突然摸到了一把匕首,我没有犹豫,拿起刀就朝男人的身体刺去。
一声惨叫后,男人从我身上倒了下去,鲜血刺激着我的仇恨,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母亲被凌辱的时场景,男人的脸变成了那些畜生的模样,我抑制不住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刺向面前的人。
另一个男人见状不对,想要过来制止我,却被我划伤了胳膊。
很快引起了营帐外的注意。
没多久,外面的喧闹戛然而止,我听到外面有人叫“少将军。”
下一秒,一个俊美的少年走了进来,看样子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
权贵就是好呀,生来就是人人敬仰的存在,随口一句话就将我的从良籍贬为贱籍。
少年见我不着寸缕,皱了皱眉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扔在我身上便转身出去了。
我在营帐内听到他询问下属:“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
“回少将军,听说是得罪了京城那边的人,所以被送了进来。”
“送出去,以后再让我看到未成年的女子被送进来,知情者一律军法处置!”
听到我可以被送出去,我并不开心,我需要报仇,可我自己也许连京城都去不了,更遑论接近杀害娘亲的那两个罪魁祸首。
我用斗篷将自己包起来,走了出去,跪在少年面前,“少将军,可以让我跟着你吗?如果你把我送出去我一定会死的,只要你让我跟着,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里是军营,你一介女流能做什么?更何况你还是个毫无能力的孩子。”少年冷漠地拒绝了。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将脸上的字刮了下来。
我知道,这就是最好的说服。
如我所想,我看到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最终同意我留下。
“先下去治伤,一个姑娘家若是日后留了疤就不好了。”说罢,少年转身离去。
我被带下去治疗脸上的伤口。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问到了少年所在的位置,我立马跑了过去。
“少将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很能干的,什么都会做。”
“行军打仗你也会吗?”少年看着我笑了笑。
“如果少将军愿意教我的话。”我说的十分诚恳,如果能有机会报仇,再苦再累又算什么?
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去。
“好,那我就来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住这份苦。”
少年看着稚嫩,操练人的方式却十分老练,而且完全没有因为我是个小女孩就手下留情。
每当我累的想松懈的时候,他就会说,“如果坚持不了了,可以放弃。”
可我怎么能放弃,母亲的惨状每晚都萦绕在我的梦里,凶手却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逍遥快活。
少年也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坚持下来。
训练完成后,我累的几乎可以倒头就睡。
“看来你真的很努力想留下来,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打扮成男孩的模样跟着我吧。”
听到他的话,我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我猜的果然没错,他就是在考验我。
“谢谢少将军。”
那天过后,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萧怀,当今皇后的侄子。
晚上,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找到少年说了自己一直担忧的事,“少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萧怀虽然年纪尚小,但总喜欢摆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态。
“我娘她横死荒野无人收尸,我想让她入土为安。”
萧怀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夜色已深,不便叨扰他人,我随你一同前往吧。”
没想到萧怀竟然愿意连夜带着我去寻母亲的尸首,这让我的内心不免又生出几分感激。
3
安葬好娘亲,我跪在墓前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将所有伤害过娘亲的人全都付出比娘亲惨痛十倍的代价!
回军营的路上,萧怀递给我一支桃木簪,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娘亲生前最喜爱的簪子。
是爹爹去庙里求的辟邪桃木,亲手制成的木簪,上面还刻有娘亲的闺名。
曾经象征着不渝之情的木簪,如今却是通向地狱的推手。
“这是我在林子里捡到的,我猜测大概是你娘的遗物,所以就收了起来。”
我接过木簪道了声谢,此后这个簪子成了我支撑的信念,它时刻提醒着我背负着什么样的仇恨。
军营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每天要跟着萧怀练武,时不时还要抵御外敌,围剿土匪。
萧怀为了锻炼我,经常让我冲在最前面,好几次我差点丢了性命,可只要一想到大仇未报,我硬是咬牙扛了过来。
再后来,军营里已经没人是我的对手,即便是萧怀也要也有些吃力,要知道他可是从小习武,12岁那年因为轻松单挑所有同龄人而闻名京城。
在我15岁那年,远在京城的皇帝再一次下旨召萧怀回京,这一次他终于答应了,我也终于可以有机会报仇。
我跟着萧怀一路进京,回了萧家,其他人只当我是萧怀的贴身下属,并没有过多在意。
一到京城,我就开始巡查当初那两个畜生。
偌大的京城几乎被我翻了个遍,终于在一处花楼找到了其中一个。
八年未见,这畜生倒是越发圆润了,想必这些年过的很是滋润。
我换回女装,穿了一身白衣,又在脸上和身上涂了一些鸡血,乍一看活像一只厉鬼。
我和娘亲眉眼之间本就有着相似,再加上脂粉修饰,在黑夜中足以以假乱真。
我在那畜生回家的必经之路静静等待,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便飘然出现。
4
那畜生果然被我吓得不亲,连滚带爬的想跑。
“你把我害得好惨啊,快还我命来……”
“救命啊,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男人见甩不掉我,就跪在地上求饶。
“求你饶了我吧,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来害我!”
“好一个无冤无仇,难道你忘了七年前的事了吗?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地府上来找你索命!”我厉声道,坏事做多了,自己也不记得了是吗?
男人沉默着思考了一会,突然惊恐地指着我说道:“你……你是宿娘?”
“想起来了?”我冷笑一声,若是在想不起来,我不介意帮他回忆一番。
“对不起,宿娘,我也是受人指使,实在是没办法啊,你要索命,你就去找长柔公主,是她让我这么干的!”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我。
“长柔公主指使你这么做,难道你自己就没有起一点淫欲?”当初的场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可仍然记得非常清楚。
“没……没有,绝对没有!”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
我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手起刀落,直接没收了作案工具。
男人惨叫一声,就晕死过去。
翌日,一大清早,公主府就围了不少老百姓,不为别的,只因公主府的大门口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男人的下体被齐根切断,用匕首钉在大门上。
公主府内。
长柔公主生气地将桌子上的茶具扫在地上,怒斥道:“一群饭桶,还不赶快处理掉,你们是想让本公主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吗!”
“是,公主。”家仆唯唯诺诺地领命下去处理。
“公主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卫翰文扶着长柔公主坐下,温声细语地哄着。
“若是让本公主查出来是谁,我定要他碎尸万段不得好死!”长柔恶狠狠地放着说道。
她是皇上最爱的皇贵妃的独女,自小集万般宠爱于一身,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恶意挑衅,自然怒不可遏。
“不用公主说,为夫早就派人去查了。”
听到卫翰文的话,长柔才勉强消了一点气,“还是卫郎最好了,总是第一时间替我处理各种事。”
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我皱了皱眉,随后强忍着愤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若是再看下去,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下去杀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我死了不要紧,只是害怕连累了萧怀,毕竟我是他带回京城的。
而且,我也不甘心让他们两个死的太轻松,至少要让我母亲的痛苦让他们以十倍奉还才行。
我回了萧府,没想到萧怀竟然在房间里等着我。
“是你做的?”萧怀目光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意图,但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便也没打算骗他,哪怕他要将我送官,“是。”
“阿钰,你连撒谎都不会吗?”不曾想,萧怀只是笑了笑。
原本我已经做好准备,若是他秉公处理,那我只好与他鱼死网破,我对自己的武功有十足的自信。
“我只是不想骗你。”我敛下双眸沉声道。
萧怀走到我面前,彼时的他早已过了弱冠之年,褪去了曾经的稚嫩,成年男子的成熟与魅力通通展现在他的身上。
5
“当初是长柔公主害了你母亲,对吗?”
虽然我与萧怀朝夕相处八年,但我从未主动说过的仇人是谁,而萧怀也从未主动问起过。
我以沉默回答,那段记忆实在太过痛苦,每每想起,就仿佛将伤口重新撕裂。
“你要报仇,我帮你。”萧怀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不必了。”我已经欠他太多,实在不想再欠得更多。
公主府的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但也只谈论了一天,第二天这件事就被压了下去。
我知道,这是那对狗男女心虚,害怕牵扯出我母亲的案子。
我并没有杀了那个畜生,毕竟留着他还有最后一点用。
“不可能,那个贱人死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找上门,定是有人搞鬼!”不愧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公主,一下就指出了端倪。
“是真的,草民看的一清二楚,那个鬼长得和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男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确定当年那个贱人和小杂种都死了?”长柔公主皱了皱眉,什么鬼神之说,她才不信。
“这……草民肯定都死了。”男人眼神飘忽,而后肯定地道。
他是看着那个贱人断气的,至于那个小杂种,才那么点大,进了军营肯定是活不成了,就算活下来了,区区一个低贱娼妇,哪里有本事来京城?
“最好是,否则,敢糊弄本公主,你知道什么后果!”长柔公主眼神阴狠地警告。
“一会儿从后门偷偷出去,别让驸马看见了。”
“是。”男人正准备踏出门,却被一条白绫勒住了脖子。
“公主,你……”
“原本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本公主还可以放你一马,可现在本公主留不得你了。”长柔公主晏然自若地吹了吹手中的热茶,露出一副得意之色。
下一秒,一支飞镖穿过白绫刺破了长柔公主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让她不顾形象地尖叫起来。
“是谁!快给本公主滚出来!”
我从容不迫地现身,“长柔公主,别来无恙啊。”
看到我的脸,长柔公主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慌乱,尽管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小杂种?没想到你还活着,被人当玩物的滋味怎么样啊?”
只是可惜有情人难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