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去世,婆婆不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钱,15年后却要我养老

风铃的故事 2025-02-22 13:34:17

暮色漫上窗棂时,那只陌生的号码似檐角不肯歇的燕,第叁次啄碎室内的岑寂。我数着白瓷茶杯里漂浮的雀舌,忽觉这铃声与十五年前民政局门口风铃的脆响,竟是同样透着寒意的金属质地。

到底是接起了。弟媳的声音从听筒里挣出来,像条淬过冰的银链,勒得人发懵。我望着梳妆镜里眉目已沉淀的女子,恍然瞥见当年那个执意不要凤冠霞帔的傻姑娘——原以为真心可抵万金,哪知在旁人眼里,素手绣的鸳鸯比不过地头几亩青苗。

北风卷着雪粒子撞击车窗时,忽然想笑。当年他攥着我冻红的指尖说:"林家那个小院,待孩子会跑时栽两株海棠多好。"这话还在齿间滚着,人便化作高速路上一抹猩红。更寒心的是灵前那桩:婆婆攥着算盘来与我分润最后半个铜板,珠算声倒比满堂白幡还响得惊心。

村口老槐又粗了一圈,树皮皲裂如垂暮人面。我站在老宅阶前,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场春日苦雨。檐角坠下的水珠断断续续的,像老太太抹不净的眼泪。"我们老陈家的根总要留在地里",她当时这般哄我。签完字掀了帘子就变脸,谩骂声里斜飞的老燕似剪断的线,再没回来搭过窝。

推开老宅门,药味兜头罩面。屋里光线暗沉沉的,倒似年深月久的旧照片突然显了影。老太太蜷在藤椅里,皱纹里蓄着十五年时光的尘。她浑浊的眼珠子蓦地亮起来,仿佛要在我脸上烙出个洞——许是看我这张寡淡的脸,比灵堂挂的那个遗像还教她心惊。

"这医药单子...",弟媳的指甲油红艳得不合时宜,倒似那年拆迁房里撒了满地的碎喜字。我捏着纸片子,看着字里行间游走的数字,忽然想起女儿五岁时摔断腿。急诊室的红灯长明,可这屋里谁曾舍得递过半吊铜钱?

"您说这老宅的青砖,可能熬得比人久?"我摸着沁凉的茶盏开口,"十五年前拆东墙补西墙时,怎不见您想起这屋檐底下能躲雨?"窗外的老雀惊飞乍起,檐角铜铃晃出一串空响。

哥哥的拳头重重捶在八仙桌时,老太太的茶盅蹦起半寸。我看着溅在红木纹路里的水渍,倒像是早年未绣完的百子千孙图,终究没能凑成团圆的样。门外枯井里的野藤蔓悄悄探进半寸绿须,约莫要见证这出轮回的折子戏。

走时天色将暮。巷口转角的影子忽长忽短,像在丈量这十五年光景的厚薄。我轻轻按了按手包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姑娘眉目清朗,哪像困在老黄历里的旧人。身后追出来的弟媳还在骂咧咧,可那声响倒不如道旁衰草簌簌来得真切。

回城路上晚霞泼得漫天,倒似那年新婚夜饮剩的残酒。如今这坛酒浸了十五载霜雪,倒是愈酿愈呛了。忽然手机屏亮起,女儿传来张月考试卷:作文题是"我的家人",娟秀字迹写着"妈妈的手总是暖的...",心口那团锈了十五年的铁砣子,蓦地被烫出个窟窿。

诸君若换作我,当如何?冷暖自知,不如沏壶茶,且看红尘百态。那檐角铜铃还在风里叮当么?倒该去问问月下老雀了——它年年衔草筑巢,可知去年旧檐在何处?

0 阅读:0

风铃的故事

简介:在风铃下,我编织着故事,带你穿梭在梦境与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