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当排长,娶了师长侄女,却干了五年连长,不能晋升而转业

小芳生活汇 2024-12-20 08:17:21

"老班长,你说咱们连队这次演习能拿第一不?"张德胜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掸了掸烟灰,"王建国啊,就怕你这个排长想得太美了。"

1978年的春天,山里还带着料峭的寒意。

营区的杨树抽出了嫩芽,晨跑时能闻到泥土的清香。我刚当上排长没多久,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整天琢磨着怎么带好这个排。

回想起来,能当上排长还真得感谢张德胜老班长。我清楚记得1975年刚入伍那会儿,就是个穿着补丁裤子的村娃,连军姿都站不直,饭堂打饭时都端不稳盘子。

老班长总是耐心地教我。叠"豆腐块",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直到我能把被子叠得棱角分明。擦枪,他教我怎么拆卸零件,一点一点地擦,不放过任何细节。

那时候想家,晚上躺在床上偷偷抹眼泪。老班长知道后,就让我跟他值夜班,一边巡逻一边给我讲他当兵的故事。

演习前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营房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老班长摸黑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里的凉气。

"紧张啥?"他递给我一支纸烟,"想想咱们练了多少回?那会儿你刚来,站岗都能睡着,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第二天凌晨三点,天还黑着,连队就开始紧张忙活。我检查着战士们的装备,生怕漏了什么。

谁知老天爷跟我们作对,下起了倾盆大雨。山路泥泞难行,战士们背着几十斤重的装备往前赶,汗水雨水混在一起,浸透了衣襟。

眼看就要到指定位置,新兵小李突然一声闷哼,扭伤了脚踝。我蹲下查看,他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

"排长,我撑得住!"小李咬牙说着,脸都白了。看着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娃娃,我想起了自己刚入伍时的样子。

我二话不说,背起他的装备,让其他战友轮流搀着他走。雨水顺着领子往下淌,背上的装备越发沉重。

就在这时,我遇见了改变我命运的人——李巧云。她是师部卫生队的,戴着红十字袖标在演习现场巡视。

见到小李的情况,她二话不说蹲下来,麻利地处理伤口。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白大褂沾满了泥点子,可她专注地给小李包扎,好像浑然不觉。

那一刻,我看呆了。她的身影,跟记忆中给我们看病的乡村医生重叠在一起。

演习结束,我们连队真得了第一。庆功会上,我又见到了李巧云。这回她换了身干净军装,扎着一条简单的马尾辫,笑起来特别温暖。

原来她还在师部机关幼儿园当老师,是师长的侄女。可她一点架子都没有,跟战士们有说有笑。

"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孩多可爱,"她说起工作来双眼放光,"每天早上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他们一个个背着小书包进来,特别有劲儿。有个小男孩,刚来的时候特别胆小,现在都能主动跟我问好了。"

我一听来了精神,说起了老家的事。我们那个小山村,有不少孩子还在泥巴地里念书,下雨天就只能在家待着。

李巧云听得认真,不时问这问那。她说:"要是能多培养些好老师,那该多好。"

感情就这么悄悄滋长。每次执勤路过幼儿园,我都会远远地看她带着孩子们做操、玩游戏。有时候她也会来连队慰问,给战士们带些自己做的点心。

可当我鼓起勇气去找师长提亲,却碰了一鼻子灰。"你一个农村来的排长,能给巧云啥?"师长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从小在城里长大,你让她跟你吃苦?"

这事在机关传开了,不少人背后指指点点。有人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人说我想借机往上爬。

每次路过幼儿园,看到李巧云,我就低着头快步走过。可她却主动来找我,眼圈红红地说:"他们都不了解你。"

李巧云听到那些流言,气得直掉眼泪,却依然坚持要嫁给我。"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她握着我的手说,"我就喜欢你这样实在的军人。"

老班长看不下去了,专门找到师长:"首长,建国这孩子,打心眼里是个好人。他要真想走后门,也不会一直在连队摸爬滚打。您看他带的兵,哪个不是尖子?"

师长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巧云这孩子,从小就倔。"

1979年初春,我们结婚了。李巧云穿着战友媳妇借的红裙子,我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战友们东拼西凑,给我们办了个小酒席。

日子过得清苦却甜。我们住在连队分的两间平房里,李巧云把房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她还学会了织毛衣,每到冬天,就给战士们织手套、围巾。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她熬夜给战士们织毛衣,手都冻得裂开了。我心疼地说:"别织了。"她却说:"当兵的最苦的就是想家,我给他们织件毛衣,就当是他们妈妈织的。"

我更加用心带兵,带出了不少好兵。可提干的事就是没动静。我那战友陆志明家里有点门路,没两年就当上了营长。

有人暗示我,找找关系,事情就好办了。我心里别扭,李巧云也支持我的选择。"咱们清清白白的,"她说,"当不当官无所谓。"

就这样干了五年连长。眼看其他同期的都升了职,我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夜深人静的时候,总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该走走后门。

一天夜里,李巧云突然说:"要不,咱们回地方教书去吧?"

我愣住了。她接着说:"你不是总惦记老家的娃娃吗?咱们一起回去教书,踏踏实实干点实事。再说,咱爸妈年纪也大了。"

想起多年未见的父母,我的心揪了起来。每次寄回去的照片,都能看到他们的白发越来越多。

1984年春天,我办理了转业手续。最后一天,老班长送我到村口。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递给我一包烟说:"建国啊,你这个兵没白当。记住,教书育人,跟带兵一样重要。"

我站在营门口,回头望着那面军旗。它在春风中猎猎作响,就像九年前我刚来时那样。不知怎的,眼睛突然有点酸。

这时,李巧云轻轻拉住我的手:"咱们回家。"

转业后的日子并不轻松。我和李巧云在老家办起了一所小学,开始时只有两间破旧的教室。

村里人不理解,说我俩傻,好好的军官不当,回来受这个罪。可我们坚持下来了。

每天早上,看着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来上学,我就想起当年在部队的日子。有时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我就会想,要是能请教老班长就好了。

去年夏天,老班长特意来看我们。看到操场上整齐的队列,他笑着说:"建国,你还是改不了当排长的老毛病。"

是啊,一个兵,永远都是一个兵。今天早上,我又站在学校的小操场上。旭风拂面,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雨中演习的清晨。

风中,国旗依然猎猎作响,就像当年营区里的军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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