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的一个清晨,在泰国孔敬府城郊区的一片树林边上,一名身穿粗布衣服的女人跪趴在草地上,紧张地用手刨挖着。
突然,女人停顿了一下,沾满泥土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眼神中带着惊恐,嘴巴张得很大,仿佛发现了什么。
紧接着,她更快速地开始刨土,样子看上去很着急,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嚷着。
眨眼的工夫,她竟从土坑里抱起了一个婴儿,婴儿满身泥土。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刚抱出来,婴儿竟“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居然是一个被活埋的婴儿!女人立即报了警。
01
孔敬府是泰国东北部的中心城市,虽然事发地是郊区,但警察和救护车,还是很快就赶到了。
随后,警察封锁了案发现场进行取证,同时,救护车把婴儿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救治,女子不放心,也跟着婴儿一起去了医院。
女子名叫卡琪·克龙育,是泰国孔敬府城郊的牧民。据克龙育交代,事发当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她像往常一样来到离家不远的一片草地放牛。
由于起得太早,她感觉有点困乏,就找了个树荫靠树坐下,看着她的牛儿们悠闲地吃着草,克龙育渐渐地眯上了眼睛。
伴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克龙育的思绪开始纷飞。她想象着,奶牛吃饱后给她产了很多奶,而卖掉牛奶后又换来了好多好多的泰铢……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嘤嘤”的声音传来,克龙育睁眼看了看,见牛儿们都在吃草没什么异常,于是又眯上眼。
可就在这时,又一阵“嘤嘤”的声传来,这次较之前更加清晰,这声音就像是小动物受伤发出的,而且离她不远,这下她有些担心了。
克龙育担心是什么小动物受了伤,于是慌忙起身去看个究竟。可“嘤嘤”声时隐时现,让克龙育找了好一会。
突然,她发现近处草地上有一片土壤是新翻动过的,她走了过去,这时“嘤嘤”声再次传来,这下她听清楚了,像极了婴儿的呜咽声。
克龙育急忙趴在那新鲜的泥土旁,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扒拉着,那泥土松软得很,刚扒拉没几下,她就触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不禁吓一跳:竟然是小孩的腿!
这下克龙育急了,她迅速地把土往两边扒,婴儿的背部出现在了她面前,她毫不犹豫地将手顺着婴儿背部的两侧伸进土里,把还在“嘤嘤”呜咽的婴儿给抱了出来。
婴儿被抱出来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看着满身泥土的婴儿,克龙育也顾不上自己的奶牛了,她立刻报了警。
医生将满身泥土的婴儿做了全面清理,发现婴儿是个出生不久的新生儿,但他小小的身体上竟然有14处刀伤。
警察询问卡琪·克龙育当时的情况,克龙育说:“当时婴儿身上的土很薄,婴儿是背部朝上脸部向下,趴着的状态,附近没有发现有别的人。”
医生和护士们紧张有序地对婴儿进行了救治,所幸,婴儿生命体征基本平稳。护士们都惊叹,这简直是奇迹!
医生说,幸好埋的时间不长,婴儿又是趴着的,口腔没有泥土,所以没有窒息,而且身体上的泥土对婴儿的伤口起到了止血的作用。
克龙育十分心疼这孩子,每天都抽时间去医院看望。
经过三个月的精心治疗,婴儿慢慢地恢复了健康。他漂亮可爱,医生护士们给他取名叫“埃丁”,在泰语中的意思是聪明健康。
克龙育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但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她无力抚养埃丁。于是,医院就把埃丁交给了政府的孤儿院,克龙育也希望有好的人家领养埃丁。
与此同时,案件也进入了紧张的调查之中。
02
这是一起恶性谋杀遗弃案。
警察认为,刺伤婴儿后再活埋,这个罪犯的作案手段残忍恶劣,对社会的危险性极大,必须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警察发现,案发现场有摩托车行驶的痕迹,但是草地附近地处偏僻没有监控。于是,警方只能走访周边的民众,调取周边道路监控,来排查骑摩托出现的陌生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通过走访调监控,警察终于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原来,这人是孔敬大学的一名女学生,而令人吃惊的是,被她刺伤的孩子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因为意外怀孕,女学生担心被学校开除,才出此下策。
据她交代:案发的前一天晚上,她在卫生间生下了孩子,感到非常恐惧,害怕被学校知道,毁了前程,便有了遗弃的想法。
黎明时分,她将孩子放进了摩托车的后备箱,随身带了一把水果刀,骑车来到了郊外,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孩子给埋了。
她走了很多地方,最终来到了城郊的树林里,找了一块土质比较松软的地方,把孩子放在地上,然后用水果刀开始挖坑。
然而,当她挖了大概20公分时,熟睡的婴儿突然大声啼哭。她顿时紧张起来,情急之下,顺手用水果刀在孩子的身上一顿乱划,直到婴儿再没了哭声……
她以为婴儿死了,而这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她害怕被人发现,就慌慌张张地将满身是血的婴儿翻滚到了挖好的坑里,埋了起来。
随后,埃丁的母亲因涉嫌谋杀和遗弃亲生孩子被逮捕,等待她的将是刑法的处罚。而埃丁在孤儿院里也慢慢长大了,克龙育经常抽空去看他。
有一天,一对瑞典夫妇来到孤儿院,他们看到了埃丁,一下子就被这个漂亮活泼的孩子给吸引了,他们决定领养埃丁。
为了给埃丁一个美好的未来,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对这对夫妇进行了认真的调查。
经过查证,这对瑞典夫妇很善良,家庭条件也很富裕,可以给埃丁带来好的生活,于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便把埃丁交给了瑞典夫妇抚养。
得知这一情况,克龙育也非常高兴。埃丁终于有了好的归宿,而这也是克龙育一直以来的期盼。
埃丁无疑是幸运的,虽然历经磨难,但终究是有惊无险,不仅恢复了健康,还开始了新的生活。
然而,在泰国,埃丁却并非个例。
03
2019年5月的一天,在泰国北部的班农坎村的一块田地边,一个名叫乌沙尼斯卡的人,正带着他的狗一起散步。
这只狗名叫“乒乓”,是一条因车祸而残疾的狗,他只有三条腿,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嗅觉的敏锐度。
突然,乒乓对着不远处的土地狂吠起来,像是要告诉主人什么。
见主人没理解,乒乓疯狂地挣脱主人手里的绳子,一路狂叫着奔向前方一处松软的土地旁,并用前腿不停地刨挖起来。
狗的主人很惊奇,不知道它要干什么,赶忙跟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竟看到了一个婴儿的腿慢慢地露出了地面。
乌沙尼斯卡大声呼喊,居民们迅速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婴儿从泥土里抱了出来。
抱着还有气息的婴儿,乌沙尼斯卡立即报警,并将婴儿送往了医院。随后,医生对婴儿进行了清洗和检查,幸运的是,他居然如埃丁一样,丝毫没有生命危险。
很快,警察通过走访调查,便把目标集中在了一个15岁的女孩身上。
但是,当地居民都不认识这个少女。只知道,她是最近才租住在这里的。房东说,他看见女孩近两天买了大量的卫生巾。
随后,警方找到了这名少女,少女也承认是自己生下了男婴,并把他埋在了田地里。她告诉警方,她父母一直都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她担心父母知道会生气,就把他埋了。
警察以涉嫌谋杀未遂为由,逮捕了这名15岁的母亲,而少女的父母则选择养育这个小外孙。
在泰国,垃圾桶、马路边、池塘边、树林里,弃婴仿佛可以被丢弃在任何地方。然而,大部分的孩子却没有“埃丁们”那般幸运。
2017年,一名4个月大的婴儿,被母亲遗弃在了草丛里,随后就被巨蜥啃食、撕咬。被发现时,现场十分惨烈。婴儿的一部分已经被巨蜥吞噬,只剩下头颅和一些残躯。
还有泰媒报道,2019年12月,在泰国某学校附近的一片林子中,有人发现了一具不完整的弃婴尸体。
警方接警后,立刻带领法医等相关人员前往调查。
事发地点在林子旁边的火堆中,包裹婴儿尸体的是一件已经被烧损的绿色T恤,婴儿脸部被烧毁,尸体上还留有脐带,只有胳膊完整,但右腿缺失,看起来像是被截肢了。
报案村民说,当时他和弟弟骑着摩托车前往田地,途中闻到烧焦的怪味。当他们沿着味道找去时,发现林边有一堆即将熄灭的火,火堆旁有一个用衣服包裹着的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兄弟二人用木棒挑开了包裹,竟发现是烧了一半身子的婴儿尸体,于是他们赶紧报警。
法医初步判断婴儿是被分尸了。
随后,警察在方圆几百米范围内进行了寻找,仅找到了缺失的右腿。因为尸体不完整,所以无法判断婴儿是男是女。
活埋、分尸、火烧、被蜥蜴撕咬、啃食?面对这些可怜的小生命和如此残忍的母亲,人们不禁疑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04
众所周知,泰国是个“性开放”的国家,从事性职业的人口达到了300多万,她们服务过全球近1200多万人次。泰国政府并不反对发展“性产业”,甚至还给相关的从业场所,办理合法的营业执照。性产业还是国家税收的重要来源。
而且,在泰国社会底层人民的认知中,性产业能养活家人、能缴纳税收,收入越多越被人羡慕。
她们从不认为从事色情行业是可耻的行为,当然对于幼女的性教育更是少之又少。
政府对于性产业的纵容,民众对于性从业者的错误认知,必然导致幼女怀孕、非婚怀孕率的不断上升。
然而,泰国法律上的相关规定,却让人大跌眼镜。
泰国《刑法》第301条明确规定:“禁止所有堕胎行为。”怀孕女子不得私自堕胎,堕胎将处以三年监禁或罚款60000泰铢。
不仅如此,实施堕胎手术的医生,将面临5年以下有期徒刑,14000泰铢以下罚款。(100泰铢约折合人民币19.89元左右)
虽然,泰国《刑法》第305条又规定了一些“可以实施堕胎”的例外条款。比如被性侵、受胁迫等致孕,怀孕对母亲的身心健康已造成重大威胁,胎儿存在重大遗传缺陷和残疾风险的,女性年龄不足15岁等等,但具备这些情况的,毕竟是少数。
一方面,社会的纵容引起了性泛滥,而另一方面,社会主流又不重视性教育,法律层面又禁止堕胎,一系列的原因终究造就了“弃婴”的惨剧。
而这样的悲剧不仅在底层社会中频频上演,即使在泰国的上流社会,在知名人物、影视明星中,这些行为也层出不穷。
泰国男明星Mike,因为摄演泰国版的《浪漫满屋》而出名,未婚,却已经是一个8岁孩子的父亲。
2013年,Mike与女友相恋,女友发现怀孕时两人感情已出现嫌隙,但是法律不许堕胎,无奈之下,二人只好生下孩子共同抚养,但两人却一直没有结为夫妻。
去年,Mike与前女友因孩子的抚养问题产生分歧,险些闹上法庭。最终,Mike宣布放弃儿子的抚养权。
在泰国,像这样的案例真是举不胜举。
其实,“弃婴”只是禁止堕胎引发的社会问题之一,禁止堕胎滋生出来的问题,远不止如此。
更多怀孕的女性选择在黑诊所里堕胎,胎尸甚至被送到寺庙里进行焚烧超度。
2010年,寺庙里焚烧炉偶然出现故障,致使胎尸囤积被举报,警察在现场竟搜出2000多具胎尸。后来,这件事还被拍摄成恐怖片《鬼婴庙》在各大影院上映。
随着类似事件的大幅度曝光,泰国政府不得不面对“禁止堕胎”带来的重大的负面影响。
2018年,一个名叫“意外怀孕女子自由选择联盟”的组织腾空出世,而她们的出现,为泰国女性的子宫自由做出了跨时代的努力。
她们仔细研究了泰国刑法的301和305条,认为这两条法律是自相矛盾的。一方面禁止堕胎,一方面又允许特殊情况下堕胎。
为此,她们举行了游行,要求政府关爱女性,减少罪恶,还女性“子宫自由”。
迫于各方面的压力,2020年2月19日,泰国政府宪法法院,终于同意修正宪法预案。2020年11月中旬,泰国通过了《刑法》中堕胎条例的修正案。
修正案中明确规定:“允许怀孕不超过12周的女性堕胎,并减轻了对非法堕胎的处罚,修改为判处最高6个月监禁,或不超过1万铢罚款。”
05
2021年2月6日,泰国新修版堕胎法正式生效。
随后,因女性维权组织对“十二周”的时间点提出抗议,新修版法律再次修订。在2021年9月26日,泰国新宪法宣布:“怀孕20周以内的女性可以合法堕胎!”
而这次的宣布,可谓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至此,泰国几乎完全实现了“堕胎合法化”。
然而,泰国的堕胎合法化后,弃婴和胎尸会不会消失呢?那些从事色情行业,并引以为傲的女性们,那些缺乏性教育的少女们,又何时能从伤害里走出来呢?
作者:鸿雁归鸿
编辑:Sarah萱草悠悠
参考资源:
1.《 泰国婴儿被捅14刀后又遭活埋,竟奇迹生还》2016年5月26日《环球网》
2.《15岁少女产子后将其活埋,幸得流浪狗将婴儿刨出救活》2019年5月17日《曼谷邮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