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老公白月光的狗害死，老公却偏帮白月光。
去河边游玩时，老公白月光的狗突然发疯扑向女儿，撕咬她脖子上的项链。
女儿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失足跌进了湍急的河里。
当她被救起来时，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可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条小海豚项链，苍白的小脸上满是自豪。
「妈妈，我没有弄丢爸爸送我的小海豚，我有好好保护到它……爸爸人呢？」
女儿不知道，她满心期待的爸爸，只因为害她落水的狗毛发脏了，早已匆匆陪白月光一同去宠物医院给狗洗澡。
最终，女儿到死都没能见到老公一面，就死在了我怀里。
我哭得险些昏厥，给老公打了十来通电话。
可他的第一句就是不由分说地指责：
「你烦不烦啊！没完没了是不是？女儿不就是跟狗玩的时候擦破点皮，多大点事！」
紧接着，老公的电话就被他白月光夺走：
「嫂子你放心，我家多多打了疫苗的，擦破皮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电话被挂断后，我随即看到了老公和白月光同时发的朋友圈：
「多多受了惊吓，还好有肖医生安抚～」
配图是老公抱着一只小狗时灿烂的笑脸，白月光亲密的依偎在他身边。
这一刻，我气笑了——
原来在老公心中，我的宝贝女儿还比不上他白月光养的一条狗！
那我很好奇，当他知道女儿已经去世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1
一个人办好了女儿的后事，我感觉人生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一连几天，肖颂就好像人间失踪了一样。
不仅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甚至还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又一次彻夜未眠后，肖颂终于回来了。
「老婆……你起得这么早啊？」
肖颂有些做贼心虚，没话找话般继续道：
「这几天医院太忙了，就直接睡在医院了。」
他是名医生，平时也经常有忙到好几天夜不归宿的情况。
但我知道，这一次，并非如此。
我直接翻出肖颂白月光谢柔的朋友圈，举到他眼前：
「这就是你所谓的加班？
「我倒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肖医生什么时候不给人看病，开始给狗看病了？」
肖颂见我直接戳穿了他的谎言，有些尴尬，但转瞬就理直气壮道：
「我这不还是怕你又瞎想？
「每次你都要因为小柔的事情跟我吵架，我实在是太疲惫了。
「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这几天因为多多应激了，她急得病情复发，我不放心她罢了。」
肖颂揉着眉心，看起来倒真有些心力交瘁的样子：
「快去给我煮碗白粥，我忙得好久都没好好吃饭了。」
肖颂指挥得理直气壮，甚至丝毫没有察觉我哭红的双眼。
白粥？现在还指望我像之前一样伺候你？
我冷笑一声：
「怎么？在谢柔那里当牛做马，她都没舍得给你吃口饭？」
没想到此话一出，肖颂彻底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
「不做就不做，你阴阳怪气些什么？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老师生前把谢柔托付给我，我必须照顾好她。」
谢柔是肖颂老师的女儿，我跟他都是孤儿，所以这个老师对于肖颂来说既是恩师也是父亲。
肖颂继续道：
「之前的事我本来没打算跟你计较，你还揪着不放了？
「要不是桐桐故意踢多多，那么乖的狗能应激？
「要我说，桐桐真是被你惯坏了，这次也该长个记性！」
明明就是因为那只狗发疯了一样主动扑向桐桐，怎么到头来是我的女儿做错了？
谢柔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听着我放在心尖上宝贝的女儿在肖颂口中如此不堪，我心如刀割。
我再也忍不住地朝他怒吼道：
「肖颂，你不配评价我的女儿！」
肖颂冷哼一声：
「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这么多年来，她吃穿用度，上学旅游，哪一项不是花我的钱？
「我怎么就不配评价肖桐了？
「小柔说得真没错，都是你的挑拨离间才让桐桐对她充满了敌意，你平时都教了她什么？
「是不是你故意让她踢多多的？」
我的宝贝女儿到死都护着她爸爸送她的项链，可肖颂居然认定是女儿先惹的事。
我心疼得浑身止不住发抖。
见我激动起来，肖颂微微一愣，放缓了语气：
「我这也是因为关心女儿的心理健康啊，这次她居然都有施暴倾向了。
「算了，现在教还不晚。
「就送到封闭式学校让老师好好管管吧，小柔说了她有个亲戚在……」
我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所说的封闭式学校是专门来管教一些问题少年的。
可我的桐桐明明那么乖巧懂事，在他嘴里怎么就成了个坏孩子？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提不起一点力气。
指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道：
「算了，肖颂，我们离婚吧。」
2
肖颂一听离婚，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林清清，你有完没完？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说完，肖颂提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了字。
力气大到笔尖划破了纸。
「行，你不是想离婚吗？我满足你，不过女儿得跟我！」
女儿？这个时候想起女儿了？
可惜，我们的女儿已经早已经变成了一捧灰烬，缩在了小小的罐子里。
一想到桐桐，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上鼻尖。
但这一次，我却不想在肖颂面前哭了。
曾经，就连我皱一下眉头他都心疼得不行。
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我哪怕哭得歇斯底里他都只会嫌烦。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谢柔回国后吧。
肖颂对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换来的是越来越冷淡，越来越不耐烦。
我强咽下喉间的酸涩，冷静地开口：
「桐桐已经死了。」
肖颂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有必要让他知道女儿死亡的消息。
哪怕他已经错过了葬礼。
没想到肖颂一听我的话，居然直接暴怒：
「林清清，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之前让桐桐装病骗我回家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敢咒她死了？
「桐桐身体健康，怎么可能突然去世？
「你为了留住我真是不择手段，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她的妈妈？！」
桐桐之前的确装病骗过肖颂，但并非我教的。
而是因为肖颂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跟我的争执越来越多。
我的女儿也想找回曾经那个疼她的爸爸，也想让爸爸再多关心关心自己。
所以无奈下，选择了装病这个方法。
可是她还小，根本想不到她的小伎俩在大人眼中一眼就能看穿。
更别说肖颂还是一名优秀的医生。
一开始肖颂还耐着性子陪她演戏，可是时间久了肖颂只觉得桐桐撒谎成性。
还以为是因为我在背后指使的。
然而如今，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的女儿已经死了啊！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女儿已经走了。」
却没想到肖颂以为我口中的「走了」是把她送到了别的地方。
「我不管你把女儿送到了哪儿，马上给我接回来！
「无论如何，我只有桐桐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可能把抚养权留给你。」
听到在肖颂口中，桐桐依然是他的「宝贝女儿」，我心中升起了一瞬间不该有的雀跃——
不管怎么说，最起码在他心中，桐桐还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我这抹自欺欺人的雀跃。
「既然你教不好她，那就让别人来教！
「实在不行，我就给她送封闭学校去，我就不信我肖颂的女儿还能是个反社会人格？」
我为自己依然对他存有希望感到恶心——
不禁恶心他，更恶心我自己。
又一次被肖颂气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感觉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着一样疼。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我冲到肖颂面前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桐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我说得没错，肖颂这辈子都没有再见到女儿的机会。
就连女儿的墓地地址，我都不会跟他说。
他不配！
肖颂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他似乎没有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百般依赖的我居然会那么用力地打他。
「林清清，你是不是疯了？！
「你要是有小柔一半温柔善良，我至于跟你闹到这一步吗？」
我垂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因为用尽了全力所以也遭到了疼痛的反噬。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谁不来谁孙子。」
已经无力再与他纠缠的我转身就想走，却没想到被肖颂一把抓住。
「你先把女儿还给我！
「就算你一直把桐桐藏起来，等到法院判决的时候照样会把她判给我，到时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后悔？我已经很后悔了。
我后悔那天没有看好我的女儿。
我更后悔没有早一点看清肖颂丑恶的嘴脸。
要不是为了给肖颂买他最爱吃的面包而排了半个小时队，要不是偶遇谢柔后她故意在我面前提肖颂。
我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原本在我身边玩的女儿早已不见踪影。
等我发现时，河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我疯了一样跳进河里把女儿救了上来，可已经晚了……
所以，害死我女儿的凶手是肖颂，是谢柔，也是我。
大概是因为内心涌起来的巨大悲伤，也或许是因为被肖颂气到顶点，我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冲到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原来胃真的是情绪器官。
「你又在装什么？」
门口肖颂语气不屑，似乎我是因为卖惨才故意伪装。
见我久久没有回应，肖颂在门口叹了口气。
而后重重摔响了门，离开了。
3
第二天，我并没有在民政局等到肖颂。
后面几天他也一直没有联系我，而我自然也联系不到他。
又过了几天，我把女儿的骨灰盒安葬在墓地，却意外遇到了肖颂和谢柔。
谢柔一身白裙，双眼通红，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
见到我，肖颂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
「你跟踪我？」
刚刚痛哭过一场的我声音嘶哑：
「你又怎么在这儿？」
我并没有跟肖颂透露半点关于女儿的消息，那他能出现在这儿只能因为谢柔。
「你还有脸说？昨天是不是你指使桐桐毒杀了小柔的多多？」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谢柔却在一旁哽咽着开口：
「嫂子，就算你因为多多不小心弄伤了桐桐，对我心有怨怼，可你也不该让孩子给多多下毒啊！
「这可是我爸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
「今天阿颂陪我来这儿，就是给我爸道歉的。」
谢柔靠在肖颂怀里，哭得我见犹怜。
肖颂曾经说过，多多是他恩师生前养的狗，所以谢柔已经把它当成了亲人。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原本不想跟他们这俩疯子继续争执，正欲离开时，却被肖颂一把拉住了胳膊。
「还想走？肖桐呢？赶紧让她给小柔赔罪！
「还有你这个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跟小柔说一声对不起吗？」
谢柔却在一旁轻声开口：
「阿颂，孩子不懂事，别怪孩子。
「但是嫂子，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求你放过我，好吗？」
谢柔的伏低做小让肖颂心疼得直皱眉，连忙拍着谢柔的背安抚她。
我顿时提了几分怒气：
「她的狗死了跟我、跟桐桐没有半毛钱关系！」
桐桐几天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去毒杀它的狗？
就算她还活着，我的女儿这么善良，更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肖颂冷声道：
「还在狡辩？
「我明明跟你说过多多对小柔来说有多重要，可你还是不肯放过它？！
「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是这种狠毒的女人，你就这么恨小柔吗？」
我嘲讽一笑，直视他的眼睛：
「肖医生，要是有妄想症就赶紧去看一看神经科，别来纠缠我。」
肖颂不屑地摇了摇头，厉声道：
「林清清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直接把手机屏幕放到了我面前。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小孩难道不是桐桐？」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时间正好是昨天。
录像显示，一个小女孩在路过谢柔的别墅的时候朝院子里扔了个东西。
随后，那条狗就摇着尾巴凑了上去，两三口就吃完了地上被扔进来的食物。
随后录像快进，直到狗发出哀嚎，痛苦地抽搐在地，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而那个投毒的小姑娘，无论是身高年龄，还是穿着打扮，都跟桐桐一模一样！
甚至就连不小心露出来的小脸都跟我的宝贝女儿有七八成相似。
我倒真的希望她就是我的女儿！那样就说明我的桐桐还活着。
可是，怎么可能呢？
视频放完，我因为那张肖似的脸愣在原地，可肖颂却不依不饶：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桐桐那么小怎么可能搞来毒药，一切都是受你指使！」
换作任何一个人看着这铁证如山都会认定桐桐就是投毒凶手。
可我是她的妈妈！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的宝贝？
看着肖颂斩钉截铁地怪罪，我笑出了声——
那为什么肖颂身为爸爸就认不出来呢？
「嫂子，孩子这么小就被教唆着做出这种事来，长大之后说不定会变成什么人……」
未等谢柔说完，我大跨步上前，狠狠给了谢柔一巴掌：
「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育！」
我的动作太快了，快到让肖颂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谢柔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她趴在肖颂怀里泣不成声。
肖颂瞬间急了，像母鸡护崽一样把谢柔护在身后。
「林清清，你是不是疯了！
「马上给小柔道歉！」
4
「道歉？」我冷笑一声。「等她死了我倒是能在她坟头给她多烧点纸！」
我强硬的态度彻底惹怒了肖颂，他一把拉过我往墓地深处走去。
把我扔在一个墓碑前，逼着我跪下。
墓碑上是一个男人的遗照，而旁边放着一张小狗的照片。
正是多多。
「你既然杀了多多，就给它磕头赔罪！也给老师磕头赔罪！」
我拼力反抗，但还是架不住我们二人在力气上的巨大差别。
肖颂按着我的头狠狠砸向地面，嘴里还念叨着：
「做错事了就得认，今天要是不让你长个记性以后你保不准还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肖颂疯了，他居然让我给一只狗磕头？！
然而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人狠狠在我肚子上踢了一脚。
巨大的疼痛瞬间来袭，我险些晕过去。
肖颂逼着我给谢柔的狗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放开手。
可此时我已经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装什么装，不就是磕了三个头？
「真当自己是碰不得的瓷娃娃？」
谢柔也在一旁装模作样道：
「阿颂，我心真的好痛。
「我没有守好爸爸留给我的最后的纪念，是我没用……」
我现在就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我感觉我的小腹绞作一团，有股暖流从下半身缓缓流出。
肖颂见我脸上的痛苦不似作假，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这才突然慌了神：
「清清，你怎么了？！
「我太生气了，我只是想让你长点记性。」
我紧紧捂着肚子，就在肖颂扶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啊！」
谢柔的尖叫声在一旁突然响起，让肖颂彻底清醒了过来。
「清清，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你别害怕，我在……」
他的声音太吵了，吵得我头晕目眩。
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看到谢柔也晕倒在地，而肖颂抱着我的手有一瞬间的松懈……
再一睁眼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身边除了护士一个人都没有。
护士见我挣扎着起身，面带同情：
「林女士，你还是多休息休息。
「虽然孩子没了，但是你也不要太……」
她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只抓住了关键词。
「孩子？什么孩子？」
护士一愣，诧异道：
「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一个半月了吗？」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回想起我这段时间确实月经推迟了。
但我原本只以为是因为思虑过度导致的内分泌失调，毕竟我的月经一直不规律。
再结合起之前时常会有的恶心反胃，我这才如梦初醒般摸上自己的小腹——
宝宝，对不起啊，妈妈甚至连你的到来都不知道。
可是哪怕我知道自己怀了孕，大概率也还会选择去打掉。
我不想这个孩子重蹈覆辙，桐桐离世的痛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短时间内失去了两个孩子的悲伤让我在医院躺了五天，而在此期间，我始终没有看到肖颂。
直到出院当天，我才终于看到了我这个孩子的爸爸。
「清清，对不起啊，这几天小柔那边的情况很不好，我一直在照顾她。
「她从小身体就虚弱，又不像你一样坚强，况且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我一个亲近的人了。」
肖颂双眼布满血丝，神态中的狼狈和疲惫也不想作假。
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孩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怀孕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肖颂坐在了我身边，虽然说着怪罪的话可语气里却都是无奈。
「也怪我，我最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不过还好，我们还有桐桐，我们俩全心把这一个女儿养好就好了，以后……」
一听到桐桐，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把他从我身边推开：
「以后？！
「没有以后了！我们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肖颂愣在了原地，这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看到我情绪彻底崩溃的样子。
我的发泄和抗拒让他眼底翻涌着心疼和悔恨。
「清清，你冷静点，冷静点……」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感觉不到我用尽全力打在他身上的拳头。
「桐桐已经死了，我们俩也完了……」
肖颂抱着我的手僵硬了一瞬，然后放开了我，摇着头道：
「清清，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也不能一而再咒我们的孩子吧？」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人推开，一名医生走了进来。
那人是肖颂的同事，跟他关系不错，所以我也认得。
「老肖，节哀，我知道一下子失去两个孩子对你们夫妻来说打击很大，但毕竟你们还年轻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