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城之荒原》第一章:铁头只不过点了个小炮仗,世界怎么就会灭了呢?

每日电影播报 2021-03-12 22:33:26

奶奶站在房檐下开始拿着拐杖打鼓式地敲那仅剩下半扇的老磨盘时,那意思就是肚子饿,该做晚饭了,14岁的铁头才一阵风似的跑回垮塌土墙拢着的小院。

还没过正月十五元宵节,就是今年这个开年的春节还没过完,不过这祖孙俩的吃食跟平常日子口没有丝毫改善,依然是红薯熬棒子面粥。

大铁锅里的稀粥咕嘟咕嘟的还冒着泡,铁头就忙不迭地给奶奶盛了一大海碗。没剩几颗牙的瘪嘴吸溜着稀粥,老太太就爹七娘八四大爷地骂了起来。这张碎嘴子张开就闲不下来。

“你个小瘪犊子,有爹生没娘养的畜生。整天不着家,就知道在外边疯颠。跟你爹一块料,还有你死透了的爷爷。外边有金子嘛。”吸溜一口粥。

铁头只顾闷头嘬粥。

“没出息的东西。过年也不知道多寄点东西回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娘,准是在外边又东游西荡的浪。我还是早死了好,省的被人家指指点点。”

“俺去商店那买盐,正赶上俺娘给吴婶打电话,捎话说,山下管得严。村头的老五爷整天拿着棍子,现在外面回来的都不让进村。”铁头为自己娘辩了几句。

老太婆一筷子敲在铁头脑门上。“你个瓜怂。”那意思是老人说话,小兔崽子别插嘴,更不能反驳。“跟你被土坷垃埋死的爹一样窝囊。一整天哪里浪去了?别整天跟狗子他们鬼混,没个好。”

老太太眼里没个好人,谁家寄钱寄东西回来了,在她眼里都不是正经来路的。不是在外边坑蒙拐骗,就是不正经的勾搭野汉子骗钱。“吃在嘴里就不怕烂腚沟子。”一辈子这么过来的,老太太就这么毒了一辈子。

不过要说铁头和狗子那帮人是一伙疯玩疯跑的,那真有点冤枉铁头了。铁头最怕的就是狗子。

虽然是半大小子,但狗子已然是这个几近死亡的大山中小村里仅剩的壮汉了。砸门踹窗子,村里很多早已没人气的破屋烂院成了狗子几个毛小子啸聚撒欢的水泊梁山。爹娘早就出去打工了,让街坊四邻盯着点,吃着几家饭长大了,没人管教,成为实打实的混世魔王。三姑六婆的话根本耳旁风,村里唯一能打的老五爷,直接被狗子当众撩翻在地。就此,狗子彻底成为疯狗一枚。

铁头怕的就是狗子那帮半大小子,经过几次被摁在地上摩擦胖揍之后,现在的铁头远远闻到狗子的屁味都会绕着走。

好在过完年,狗子要离开村子,到城里找他爹娘团聚,像很多人一样打工去了。少了这个祸害,村里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日子会好过一点吧。铁头钻在被窝里也这样想。

村里没有所谓的夜生活,吃完饭后就上炕睡觉。奶奶的鼾声伴着呼噜声磨牙滋屁声此起彼伏。铁头突然想起棉衣里的小红炮,今天在吴婶那买来的,疯跑回来的时候别丢了。黑暗里铁头摸摸索索地拉过棉衣伸手进去,还在。

铁头还是想他娘的。爹死在小煤洞里之后,娘在婆婆更加肆无忌惮地辱骂中疯掉之前一走五年。铁头对于娘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依稀记得就是他那个三脚踹不出个屁的爹在老太太的叫骂声中,带着他娘无声的锄着地。还有娘把铁头扛在肩上摘野果子的粗浅印象。

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铁头紧紧抱着娘胳膊时候的温暖。

五年了,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疲惫。但铁头记忆里娘的形象还是没变。

想娘想到发疯的时候,铁头会跑到山顶上狂喊,希望远方的娘能听到自己。

放炮的声音更响,娘肯定能听到吧。

在大山的西侧。寂静的科研大楼灯火通明。

程总率队的小组成员对于整个运输方案和人员做了最后一次推演,做到万物俱备后装箱、发车。

隔着大楼1公分加厚的防核钢化窗,程总看着车队驶出场区,消失在东方的黑夜里。

程总内心的压力只有自己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有的烟都没有了印象。手边的香烟烧尽,撩疼了手指。出神的程总一顿,转身出屋消失在楼道拐角。15分钟之后尖叫声响起,然后是奔跑的战靴敲打水泥地板的声音,撕裂夜空的急救车鸣笛。

除了高悬亿万年的星星之外,还有难以察觉到的卫星从大山上空飞过,凝视着冷漠但还算充满生机的地球。一个米粒大小的数据灯一闪,一段眼睛看不见的数据,飞奔到未知的接收器终端。

早晨烧了一锅开水,撒了点棒子面搅合出一锅粥,伺候奶奶喝上一碗,铁头稀里呼噜几口把碗一扔,在奶奶的“小王八羔子”的叫骂声中捂着口袋就跑出了家门。

靠山吃山,挖煤谋生的生存传统给这个山村留下了醒目的印记。几个缺胳膊断腿的老人家,守着早已塌掉半截的土墙晒太阳。看到铁头跑过来,叫了几句,“瓜怂,过来再给你二大爷磕头。”铁头斜瞥几眼,一溜扬尘的不见了踪影。

“王八羔子,见人都不敢说话,囊货(没出息)。下次薅着他,非给这小兔崽子几个憋犊子管教管教。”说话的是二狗爷,同时引起了其他几个老头子们的附和。

跑过村外的山包,就是一条东西向的高速公路。往西边,据说就是发射卫星的地方。卫星这种东西,铁头在学校听老师讲过,长筒火箭将卫星射入太空。

没有电脑,没看过照片里火箭卫星的样子,铁头的想象极限,不过是更大的炮仗。

此前卫星发射频繁的时候,铁头他们这个位于大山深处的村子,由于没有受到到现代化大城市那种光电污染,夜晚的天空还是很纯净,能够看到闪光的大炮仗飞过夜空。

更加深了铁头心底里对于火箭和卫星这种东西的想象。一溜火光,及至看不到,那种带给铁头的影响,让他更想远离这里。

只是,现在小小年纪的他,还没有壮实得能够走出大山,只能继续忍着。只希望那几个半大小子马上离开这里,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没想到,还是在横跨高速的天桥上和几个半大小子不期而遇。

冬天的深山,对于这帮小子们来说,确实没地方去。几个半大小子也跑到高速天桥这里来,看着绵延到两个相悖方向的长长的高速线,讨论着马上要开始的新生活。大致都是到大城市里,每天都不用再喝稀粥吃烤地瓜。一定要吃肉,各种肉,什么都不吃。

正叽咕着,楼梯拐角跑上了铁头。

就当是临行前最后一次肆意,狗子等人又免费赠送了铁头一顿胖揍。

铁头晕头转向的扶着栏杆站起来,望着嘲笑着的半大小子们,铁头眼里满是泪水,蹒跚着下了天桥。

在这片荒蛮的土地上,铁头确实太孱弱了。

站到桥下的铁头回头狠狠瞪着桥上的狗子他们,掏出棉衣里的红炮竹,点燃捻子,朝他们扔了过去。

不反抗一把,等狗子走了就没机会了。这是铁头幼稚的想法。

一列车队由西向东疾驰而来。前后各有四辆加厚防弹武装车,中间一辆大大的“CAST中国空间科技研究院”标识的车。

铁头的第一挂小红炮仗正好迎上一阵风,随风飘零,好巧不巧得在第二辆车前引爆。在铁头愧疚而害怕的注视下,车头略微晃了一下,反而提速,继续朝前冲去。面对这种谁也预估不到的意外,负责押送安保队驾驶员心理素质够硬。

中间有CAST标识的司机应该没有碰上过这种情况。虽然收到前面无线电告知的突发事件,但依然有点手忙脚乱。这时候恰好小红炮在风挡玻璃上爆炸。司机猛打方向盘。货车几个翻滚,后面的装甲武装车猝不及防,接连撞在科研车上。

一团蓝光,没有任何声响,腾得暴起。紧接着就是后续武装车接连撞进蓝光,就此毫无声响地消失不见。而前队的四辆武装车,并没有逃脱蓝色光团的牵引,在被冲击波弹开一刹那之后,再次被吸引回光圈之内,一样消失不见。

天桥下的高速路段在无声的蓝光中出现了半个足球场大的大坑。天桥,以及天桥上的半大小子们在内,都没有了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虽然同样受到飓风的吸力,铁头侥幸被高速护栏紧紧拦住,一撞之间正好撞在头上,还是昏了过去。

也就是15分钟左右,先是东方,一团更大的蓝光耀爆小半个天空,接着西边场区方向,一阵天崩地裂般的炸响。冲击波横扫而至,紧接着就是漫天的扬沙尘土,高速齐卷如刀子般,横扫整个天地。

世界的运转很少是由个人来掌控的。

人海飘零,说的就是小人物在大环境中的无力和无奈。无常和不可预测性,有时候带来的改变很难预料到。就像所谓的“蝴蝶效应”理论所说的那样。亚马逊森林里的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保不齐就会在太平洋上掀起滔天巨浪。

统计学上说这是一种概率,宿命论里说的就是世事无常。

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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