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通常千人一面,而小人物则是各种对立矛盾的集合体。他们是用之不尽的素材源泉,他们为你储藏的惊奇永无止境。就我而言,如果要在一座荒岛上呆一个月,我宁愿和一名兽医相守,也不愿同一位首相作伴。”
英国作家毛姆从不掩藏他对小人物的青睐,真实、自由、富有生命力,是他从小人物身上收集起来的创造之源。
若要用镜头语言撰写小人物的鲜活,抖音出品的《我爱我很棒旅行日记》不失为一个有趣的参考范本。
在这个以明星、名人为主体的综艺市场中,我们习惯了观赏另一个维度里的橱窗世界。《我爱我很棒旅行日记》打破了这层玻璃罩,它让四个平凡却又不凡的中年女性主动合起网络世界里的打光板,跨出去,跨向一趟未知的旅程。
犀利选角,介于名人与素人之间
坦白来说,《我爱我很棒旅行日记》之所以能一播出就引发多方侧目,四位神奇嘉宾是最大的“功臣”。从流量影响力来看,明星嘉宾耀眼得过于失真,普通素人陌生得只剩失语,《我爱我很棒旅行日记》何以中和这“落地飞行”?
那些能在网络世界里,靠个人特色获得大众喜爱的人给了节目灵感,这是抖音的专场,小人物总能在这里得到被“看见”的肯定。
她们可以是短视频素材里的传播模版,可以是文字世界里的望其项背。总之,她们有自己的生命力量,哪怕微弱,也仍在发光。
她们是谁?
是背负“残疾”与“农村”标签的诗人余秀华,在写下用身体感受春天的诗句后,纵情燃烧生命的欲望之火,跟这个人间争奇斗艳;
是挣脱原生家庭牢笼的完颜慧德,拼着一股向阳而生的劲儿,完成了心灵课程的自学与救赎,在泥巴人的背上种出庄稼;
是50岁才选择加入“出走的娜拉”行列的苏敏,敢于冲开内心的怯懦,用行动去解决人生当下的困境,去追寻真正的自我;
是生下二胎后确诊癌症晚期的妈妈邓静,在经历过数度崩溃后与命运握手言和,决心再为自己而活的释然与乐观。
漫步在网络世界里的人,不会对她们的名字感到陌生,这神奇的“旅行搭子”组合也激发起了观众的猎奇心和探索欲。
同时,四位嘉宾不存在声名显赫的人设包装,她们的一切个人特质都会在自主意识下得到尽情释放。正如毛姆笔下所言,“他们表露出自己的怪癖,因为他们从没想过那是古怪的。”
趣味旅程,一边体验一边绽放
和以往用花样百出拉高难度阈值,来博取路人驻足眼光的旅行vlog不同,《我爱我很棒旅行日记》镜头下的旅行日记是快乐的,简单的,也是最独特的。它真正做到了从嘉宾的情感需求出发,让她们在旅途中解锁全新的人生体验。
如何让习惯了克制自己的完颜慧德走出她为自己设定的秩序世界?
野蛮生长的余秀华在遇见她之后,教她正视爱,享受爱。
最有趣的是苏敏提出要带众人去洗脚按摩,余秀华立刻接茬要为完颜慧德找一个男技师。
话虽如此,余秀华还是尊重了完颜慧德的原则,笑盈盈地看着完颜慧德感叹按摩的美好。
如何让三个人生过半的嬢嬢进入年轻人的世界,体会别样的快乐呢?
邓静从她的遗愿清单里,找到了一项惊险刺激的玩法。她让三个嬢嬢陪着自己一起穿上漂亮的仙侠古装,吊上威压和人生击掌。
镜头的语言里,记录下了这四位不同背景、不同年龄、不同经历的女性,如何在互相的影响和陪伴下,重新爱上自己的故事。
她们之中,或肆意妄为,或尖锐锋利,或坚韧强大,亦或茫然无措,但都在通过自身的力量来向观众确证,若想要拥有生命的无限可能,就要学会打破偏见、对抗陈规,不管走向哪一条路,都是女性自主的选择,最终走向的都是她自己。
彼此治愈,让火焰一直燃烧下去
当嘉宾不再执着“扮演”,而是真实的“敞开”,人与人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也在此刻迸发。
开篇前来对线就是余秀华和完颜慧德,一场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的攻守战,这是节目选角的巧妙之处。余秀华对完颜慧德的心理学鸡汤嗤之以鼻,完颜慧德对余秀华的醉生梦死哀其不幸。
体面的“守旧派”,是不会允许身体里的火车错轨,更难忍受女性冲破性别的“原型”。
偏偏余秀华是个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纵情穿越身体的自由至上者,面对她眼中装在套子里的完颜慧德,余秀华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打开她。
余秀华当然明白,完颜慧德同自己一样,是被苦难的春雨浇灌冒头的种子。不同的是,余秀华选择野蛮生长,完颜慧德则借助外力笔直攀爬,但她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更好的自我完善。
幸福,本是原生家庭不幸的人一生都在追寻的精神高地。但爱若在别处,人的灵魂落不到地面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缘由。于是胆小的人学会了克制,渴望如不能被满足,便只能湮灭。
余秀华的热烈、张扬乃至进攻,都是为了高举火把撞开完颜慧德的那一道心墙。
她说,你不要害怕外界的声音,你独特的口音在我看来很可爱;
她说,没有人规定父母必须爱子女,所以你渴望的爱都只来源于你的期待。爱是一种能力,本非一种本能。
这场在黑夜中点燃的谈话,像一场高烧的序幕,将三个不同职业、不同背景的中年女性一起拉入了这滚烫的人间里,看暮色升起,看天光微醺。
我们不知道余秀华的话是否击中了完颜慧德隐藏起来的内心,我们只看到了旅行结束时,那个兴高采烈穿上最好看的吊带裙,赤脚对着海风纵情宣泄,肆意大笑的完颜慧德。
改变的,还有不再躲避的苏敏。
她再次拨通丈夫的电话,并非是将心中的火苗熄灭回归家庭,而是正视苦难,拯救那个曾经被困在房间里的自己。
尽管电话那头又一次的模糊回答碾碎了她的心,但她还是擦干眼泪坚定目标,“我相信我会把它做好的。”
或许在家人看来,她是荡漾在空中需要反复拉扯的风筝,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本是遨游无拘的飞鸟,她只为自己停留。
如何才是爱自己的表现?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议题。
我们透过镜头看到的,是普通女性内心波澜起伏的情感,是中年女性最真实的状态。故事中的女性困境都以不同方式呈现在千万人身上,哪怕经历了大半生的迷茫与痛苦,人生还是没能迎来真正的出口,但心中那团火焰却始终不曾熄灭。而她们升腾起来的希望,最终也让你我动容。
没有哪一种追寻自我的方式需要被神话,也没有哪一种爱自己的方式需要被标杆,我们能做的就是尊重她们的选择,尊重她们想要成为的模样。
余秀华为邓静写了首诗,她说,“火焰一直在升腾,灰烬也是。”
正如自我之爱,沸腾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