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出巡行程里,身体突发状况,于途中被重病侵袭,最终支撑不住而倒下,这次倒下也成了他人生的终点时刻。
临终之际,他给扶苏留书说道:“与丧会咸阳而葬。”此乃隐语呀,其意思就是让扶苏赶紧回咸阳主持葬礼,实际上暗含着让扶苏继承帝位这层意思呢。
此次权力交接极为仓促,秦始皇病重才定嗣君,这在政治上很忌讳。之后秦始皇于沙丘离世,赵高劝胡亥、李斯合谋改遗诏,逼死扶苏,秘不发丧返咸阳,拥胡亥登基,即秦二世。
司马迁所写的沙丘之变,那可是中国历史上超有名的政治阴谋啦,胡亥诈立对秦朝影响极大,让新生朝代错失转机,加速灭亡,千百年下来,这事儿基本成了大家公认的史实咯。
不过,有历史学家对这一政治阴谋的真实性存疑。日本学者宫崎市定就讲过,《史记》里李斯、赵高密谋等情节太过隐秘,应难外泄,沙丘之变恐有后人“创作”因素。只是没接触其他叙述,也没法推翻《史记》此记载。
近年来,部分地下文献得以重现世间,沙丘之变竟呈现出另一番模样。这不禁让大家心生疑问:莫非秦朝的政治史真得要被重新书写啦?
【01】
在2015年的时候,《北京大学藏西汉竹书(叁)》把汉简《赵正书》的内容给全文公布出来啦,这也让相关研究有了新的资料可参考呢。
秦始皇本名嬴政,也叫赵正。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他于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郸,出生时取名为政,姓赵。而《赵正书》呈现了秦始皇最后出巡到秦亡的一些历史细节,恰是《史记》里胡亥诈立的那段时期。
《赵正书》开篇与《史记》差别明显:“往昔,秦王赵正巡游天下,返至柏人时患病。病重之际,喟然落泪长叹,问左右:天命改不了吗?他算过命知五十岁会死,巡游本想改命,却还是大病一场。”
秦始皇自觉时日无多,便召来李斯讲:“我这霸王般的寿命也算够了,只是担忧我儿孤弱啊。……怕日后大臣纷争,侵害君主。我听说牛马相斗,蚊虻会死于其下;大臣争权,百姓受苦。我怜念吾儿及百姓,至死不忘。来商议立嗣之事。”因怕身后大臣内斗祸及小民,就叫李斯举荐嗣君。
李斯未即刻袒露想法,反倒对秦王的功绩一番大肆夸赞,还表明愿全心效力。秦始皇不禁落泪道:“我并非猜疑你呀,你是我的忠臣,来商议立嗣之事吧。”
就这样,李斯会同冯去疾赶忙叩首并上前说道:“恳请册立子胡亥当作继位之人呀。”
秦始皇轻轻吐出一个字:“可。”那语气虽简,却似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这简单的一个字,便定下了诸多事宜,彰显着这位帝王的无上权威。
那时候,赵高仅仅是个身负罪名的“隶臣”,压根没资格掺和这事。照这样来讲,胡亥继承皇位是合乎规定的,显然没必要靠搞阴谋诡计去夺得皇位呀。
《赵正书》后续内容大体和《史记》类似。胡亥即位后,杀扶苏、蒙恬,子婴劝谏无果。后要杀李斯,李斯狱中抗辩列七罪,实述功劳,胡亥仍不听。且《赵正书》里不少决策是胡亥自主做的,并非赵高唆使。
胡亥下令诛杀李斯之际,子婴又一次进言劝阻:“不妥呀。变更习俗、更改法令,诛杀诸多忠臣,任用无操守之人,任其肆意妄为,行不义之事,恐留后患。大臣有外谋,百姓心内怨,章邯军在外辛苦,物资不足,很危险。”此事《史记》未记。
最后胡亥把李斯给杀了,接着让赵高代行丞相之职。没过多长时间,赵高又将胡亥杀害,而后章邯回师咸阳,把赵高也给杀了。到此,整个故事便结束啦。
《赵正书》末尾有句评语讲:“胡亥乃不听谏之人,立四年便身死国灭。”因其不纳谏致亡国,可见成书后流传过,抄写者以史为鉴添评语。学者推测该书大概成书于西汉早期。
2013年时,在湖南益阳的兔子山遗址所出土的那些简牍里头,有一枚是秦二世元年的文告呢,其全文内容如下:
自始皇帝离世,天下人皆惶恐悲切。朕遵遗诏,如今宗庙诸事及彰显治理大功者皆已完备,律令修订也已完成。元年与百姓革新,赦流放之罪且已颁令。朕将亲抚天下,吏与百姓按规行事,勿苛责县吏,速公告。
秦始皇驾崩后,我依遗诏登皇位。给父皇筹备了隆重宗庙仪式,还废除些不合时宜律法。天下万象更新,我会减轻刑罚,安抚天下,惠及百姓,善待县吏。总之,胡亥继位就想昭示自己是敬父且宽仁待民的好皇帝。
这段文字看似能与《赵正书》相互印证,却难成有力证据。毕竟即位后皇帝多会包装成圣君,若胡亥如诏书所写,历史评价不会这么低。出土文献虽因深埋避篡改,但只要是人写的,就难免有“修饰”。
开头提到的秦二世是否合法继位这问题,换个角度看,就是信《史记》还是信《赵正书》。前者乃司马迁所著,后者类似小说。二者虽看似有别,可这问题依旧不好解答呀。
【02】
公元前210年,也就是秦始皇三十七年的时候,胡亥开始登上历史的大舞台啦。这一年秦始皇出去巡游,胡亥因爱慕便请求跟随,秦始皇应允了。那时胡亥已二十岁,秦始皇带他出巡,想必不止是游玩,还应有锻炼其处理政务的心思呢。
彼时,秦始皇面临的最大困扰便是东方社会的离心离德。历史上有名的“焚书坑儒”,仿若一场脱缰的文化之战。翦伯赞讲过,秦代政府起初并非要盲目烧书坑儒,此事是逐渐演变而成,他们曾搜集大量古典文献呢。
封禅遇风雨被讥讽,咸阳宫酒宴有人反对郡县制,追求长生遭方士非议等,这些接连发生且不断累加,让秦始皇内心紧张,担忧嗣君倒向东方毁其功绩,这或是他晚立嗣君的一个缘由。
彼时,扶苏进谏言:“天下方定,远方百姓未全然归附,诸生皆尊崇孔子之法,如今皆以重法惩处,臣忧天下难安,望陛下详察。”他本欲为秦朝营造安宁舆论,安抚东方精英,徐徐推进。可容忍此类议论,却似与秦始皇相悖,随后他便被派往上郡监军去了。
扶苏品性仁厚,本可与东方精英携手,貌似是秦朝转型绝佳人选。但这些优势反倒让他在秦始皇那失宠。外放两年后接赐死诏书,蒙恬劝勿急自裁,他却不听,或许是性格迂腐,亦或已知被父弃用,才不疑诏书真假。
当扶苏远离政治核心之际,胡亥向秦始皇提出想跟随出巡的请求,结果得到了应允。
贾谊曾记胡亥童年一事:胡亥为公子时,某次赐食后,他下阶践踏群臣摆放好的鞋子离去,诸侯闻之都叹息。待其即位,众人知天下将弃之。他公然失礼,兄长们不敢言只叹息,可见其在公子中地位特殊。
胡亥成年后,赵高成了他的老师。赵高精通狱法,和东方精英不同路,契合秦始皇“以吏为师”宗旨。他还与蒙氏兄弟、军功将领不合。赵高犯罪时,秦始皇让蒙毅依法处置致二人交恶,最后又是秦始皇赦免了赵高。
那“底牌”已然明了:扶苏一方有军功集团,或许还伴有部分东方精英;而胡亥这边呢,是推崇法治的赵高,再加上从始至终力挺秦始皇的丞相李斯。
如此说来,秦始皇把胡亥确立为继承人,这事儿其实是挺合乎情理的呀,从各方面因素综合考量,这般安排似乎有着其内在的合理性呢。
司马迁曾讲秦始皇临终时指定扶苏为继承人呢,不过在《史记》里呀,又出现了相互矛盾的记载哦,从中还透露出秦始皇心里更属意的好像是胡亥哟。
就像《史记》所记,胡亥继位后要杀蒙毅,说:“先主想立太子你却阻拦。如今丞相说你不忠,罪及家族。朕不忍心,赐你死,算幸运了。你好好想想!”可见秦始皇曾有意立胡亥为太子,蒙毅没同意。
蒙毅反驳称,自己知晓先主之意,也无疑于太子之能。先主立太子乃数年慎重考量,他岂敢谏言谋虑。虽可能为自保才如此说,但“太子独从,周旋天下,离诸公子远”应属实情。
胡亥继位后,行事颇有依循秦始皇的样子,还模仿其父巡游天下。回咸阳后,赵高进言,劝其少与公卿当庭决事。此后胡亥常居禁中,不少人觉得他是赵高傀儡,实则居深宫是法家统治术,即“独操主术以制臣”。
就算认可胡亥是合法继位的,可他身为昏庸残暴之君这点也没法改变呀。他没他爹那手段,危机时刻对内大搞杀戮,对外肆意耗费民力,如此必然走向亡国之路。
【03】
沙丘之变存在不少有待探究的疑点呀,好多方面都还迷雾重重呢,这事儿里诸多细节仍让人感觉疑团密布,有着各种各样还未解开的疑惑点嘞。
像《新语》《新书》《淮南子》《春秋繁露》这些早于《史记》的,还有稍晚些的《盐铁论》等,都鲜少谈及二世篡位一事。这可是否定秦朝关键处呀,汉初文献除《史记》外大多不提。陈胜起义时说扶苏更宜为君,若扶苏嗣位,斥责胡亥篡位就行,不用纠结立不立之事。
《太史公自序》里提到:“始皇立后兼六国,销兵器称帝,二世承运,子婴降虏,作始皇本纪第六。”司马迁于此交代《史记》各章写作因由,皆自写,未引史料,且未质疑胡亥继位合法性。
这么多可疑之处凑一块儿,难道能就此推断司马迁存在“编造历史”的嫌疑吗?
《史记》里多处提及胡亥篡位一事。汉高祖刘邦想换太子,立刘如意,却遭功臣集团反对。叔孙通、樊哙等人都以秦胡亥事劝诫,由此可知,汉帝国统治阶层皆认定胡亥是篡位得来皇位。
《史记·李斯列传》提到,秦二世刚即位时,对赵高讲:“大臣不臣服,官吏势力强,诸公子定会与我争位,咋办?”赵高回应:“臣来说说,不惧杀头之祸。沙丘之谋后,公子与大臣皆存疑,现陛下初立,他们不服,恐生变,得下狠手保帝位。”
实际上,秦二世着实在短短时间里大肆展开杀戮之举,像长子扶苏、大将蒙恬、大臣蒙毅、丞相李斯以及重臣冯去疾、冯劫,还有他的兄弟姐妹等,这般情形于历史长河里都极为少见。
《史记》提到,公子将闾兄弟三人被囚内宫,秦二世派使者称其“不臣”当死。将闾辩称自己各方面皆守礼无过,愿闻罪。使者只说奉命行事。将闾知必死,仰天连呼三次“天乎,吾无罪!”后与两弟拔剑自刎。
有位公子高,瞅见宗室接连被处死,起初打算逃走保命。可一想到家人没准会因此遭殃,便毅然主动赴死,最终落得个还算“体面”的收场。
《史记》有一细节提到“乃行诛大臣及诸公子,以罪过连逮少近官三郎,无得立者”。对于“少近官三郎”,《史记索隐》《史记正义》说法不同,但都指皇帝近侍之臣。显然这些人或被灭口,没沙丘之谋背景,秦二世滥杀难理解。
胡亥篡位之事在《史记》多处有记载,形成较完整“证据链”,若司马迁“造假”,工程浩大。西汉初人们就有此记忆,他只是如实记录。《赵正书》或许是另种被遗忘的历史记忆,就像胡亥文告传益阳,人们仍觉他不当立。
沙丘之谋一事,距秦亡仅百年的司马迁都难探明真相。如今距秦亡两千多年,我们能看到的材料比司马迁还少,哪能轻易下结论呢?所以没更强证据前,司马迁的叙述不宜乱改,可存疑待考。
【04】
西汉时期的人们一直在苦苦思索这样的问题:秦朝究竟因何走向灭亡?而汉朝又是凭借什么得以兴盛起来的呢?
楚汉那时候,众人觉得“秦失其鹿,天下共逐”,意味着皇位就在跟前,各凭能耐争,能者居上。贾谊《过秦论》讲诸侯起于平民因利聚合,函谷关破后,秦军疲弱,大家明白关中并非牢不可破,反秦有利可图。
典型例子当属怀王之约“先入定关中者王之”。汉高祖五年(前202),刘邦于洛阳南宫摆酒,让部下探讨己得天下、项羽失天下缘由。众人言其与天下共利,刘邦则称善用子房、萧何、韩信三人杰得天下,项羽不用范增故败。
这句话蕴含着这样一种观念:刘邦凭借自身魅力,赢得人才相助,进而夺得天下。总归来讲,所有事情的成败关键都在于人呀。
汉初那会儿,有见识的人会去细察历史各方面,琢磨由人所造就的不同历史走向。就像《赵正书》结尾讲“胡亥是不听谏言之人,在位四年便身死国灭”,这也算一种说法,类似的还有二世凶暴、权臣争斗、刑罚过重、内部不和等情况。
江山稳固后,“人”的作用就不被看重了。陆贾曾对刘邦讲,若秦统一天下后行仁义等,刘邦哪能得天下,刘邦听了不悦且惭愧。汉兴非必然,有人取代也合理。刘邦受伤时还称取天下是天命,至此秦亡汉兴有了“天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