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的重庆街头,灼热的气温炙烤着过往的行人,正在花坛附近打扫的清洁工李大姐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黄色身影,紧接着她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警察你好,我们这里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我已经连续5天在花坛这里碰到她了,天气这么热,别再出事啊。”
十分钟之后,两名警察来到了现场。
映入警察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短袖的女子,黑黝黝的皮肤和蓬松的头发,加上一直飘忽的眼神,很难不让人把她定义为“流浪者”,其中一名女警察开口问道:“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警察并没有得到回答,女子仍然摇头张望着,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
这个女子是谁?为何大着肚子出现在街头?孩子的父亲又是谁呢?
流浪女子竟是高知博士
两名警察带着女子和报案的李大姐一起回到了警察局。
“李大姐,把你观察到的情况反映一下吧。”
“我是在5天前的早上发现她的,以为她是附近散步的居民所以没多问,之后连续几天看到她出现在花坛附近,一直待到下午,现在重庆室外气温可有35°啊,我觉得一定不正常,就给你们打了电话。”
警察听到李大姐反映的情况后,决定对女子进行DNA采样。
取得采样结果后,警方很快就在“全国失踪人口数据库”发现了与她相符的 DNA,在看到屏幕上的真实身份时,民警着实吓了一跳:“杨果,重庆九龙坡人,博士毕业于四川省名牌医科大学,失踪前在江西南昌一所高校担任老师,距离亲人报案已经失踪9个月。”
警察根据“失踪登记表”中的亲属电话,联系到了杨果的父亲。
杨父在听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派出所。到达派出所的杨父看到面前蓬头垢面、大着肚子的女人问道:“你们弄错了吧,我女儿之前可是高校老师,她平常最爱干净了,而且我女儿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怀孕呢?”
警察随后拿出了DNA比对报告,杨父认真地翻看着鉴定报告,他看到最后几行写着:“杨果与杨某某的累积亲权概率为99.999%,两人存在医学上的父女关系。”
杨父的眼神在鉴定报告和黄衣女子身上来回扫视,不一会年近70的杨父放声大哭了起来:“都怪我啊,是我把你逼成了这个样子啊,闺女你看看我啊。”
此时的杨果仍然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眼神游离,静静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外界的一切与她无关。
杨父以为女儿还在怄气,又上前找女儿道歉:“闺女,爸爸错了,你说句话呀。”可杨果还是一如刚才的样子,仿佛精神被抽离出了身体,像一具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的杨父悲愤交加,转身对警察说:“警官我要报案,我女儿无故失踪九个月,最后竟然大着肚子流浪在大街上,我认为其中肯定有违法行为,希望你们尽快将侵害我女儿的凶手捉拿归案。”
在场的警察也觉得事出蹊跷,决定将这件事当做大案来办。为杨果做完伤情鉴定后,警察拉着杨父录起了口供。杨父为了向警察道出更多细节,像打开了话匣子般,从自己与杨果母亲的知青生活讲起。
据杨父说,他与妻子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当时被分到了一个村子进行劳动。相同的身份和经历让两个人很快坠入了爱河,两人在村民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
结束知青生活之后,二人都被安排了工作。看到生活条件改善之后,二人决定生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杨果,而此时的两人已经三十多岁了。夫妻两人对于这个女孩极尽宠爱,由于杨果是独生女,所以他们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教育女儿身上。
两人都是知识分子,教育方法比较得当,加上杨果聪明好学,一直以来在学习上都名列前茅,本科时期就考上了著名的医科大学。本以为幸福生活马上就要到来的时候,一场变故彻底地改变了杨果,也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
丧母之痛压垮杨果
这天,是杨果放假的时间,杨母为了给女儿改善伙食,拿着菜篮就去了菜市场。不料,走在十字路口时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公交车撞倒了,据乘客回忆,杨果母亲篮筐里的菜撒了一地,鲜血在柏油马路上流了一大片,胳膊和膝盖也有严重擦伤。
虽然被紧急送往医院,但是杨果母亲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
杨果在家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母亲回来,正准备出门去找的时候,只见楼下王阿姨着急忙慌的准备敲她们家的门。
没等杨果开口,王阿姨带着哭腔说:“果果,你妈妈,你妈妈她出事儿了。”
看着眼泪止不住的王阿姨,此时的杨果心里一阵慌乱:“王阿姨,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您慢慢说。”
“刚才我跟你妈妈一起出的门,我俩买完菜准备回来的时候,你妈被一辆公交车撞了,我刚才跟着去医院了,你妈抢救无效了,这会你爸爸已经去医院了,我就是来通知你的。”
杨果听到王阿姨说话,直接瘫倒在家门口,此时的杨果只觉得头昏脑涨,双脚特别沉,眼前王阿姨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咚”,杨果脑袋向后倒去,直直地撞在了大门上,王阿姨见状赶紧将杨果扶到了屋里,一直照顾她到杨父处理完妻子的事情。
对于杨果来说,母亲是比父亲更亲切的存在,小时候父亲工作忙,家里很长时间只有小杨果和妈妈在家。失去母亲的杨果,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倾诉对象,更像是失去了半条命。
母亲去世之后,杨果性情大变,从前在父亲面前唧唧喳喳的小杨果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父女二人很长时间都没有从杨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家里的一桌一凳,一菜一饭都能让他们联想到失去的亲人。
到了学校之后的杨果,断了大部分社交,她把心思完全投入到了学习中。对于当时的杨果来说,让学习占据所有的时间是不再回想母亲的一个好办法。
由于杨果本身成绩出色,加上她一直把心放在学习上,所以很顺利的实现了硕博连读。看着拿到博士学位并且成功当上大学老师的女儿,杨父一边欣慰一边又开始担忧起来。
“女儿已经三十岁了,连个男朋友还没有,这可怎么办?”杨父看到小区里跟自己同龄的人带着孙子孙女,总是羡慕不已。
杨父委托亲戚邻居帮自己的女儿物色了很多相亲对象,一开始杨果还很配合,但是这些相亲对象要么比自己年龄小,要么没有共同语言,杨果一个也看不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杨父看到女儿根本没有结婚的意思,生气的说道:“你现在已经三十岁了,不要再挑了,我跟你妈辛辛苦苦拉扯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孤独终老的。”
本来母亲就是自己心中的隐痛,看到父亲为了催婚把母亲搬出来,杨果也怒了:“我自己的婚事我做主,遇不到喜欢的,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
杨父与杨果之后又多次因为“结婚”的事情吵架,杨父怎么也没想到,正是他的步步紧逼,才让女儿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
女儿怀孕真相大白
一次大吵后,杨果拉着行李箱搬出了家。杨父本以为女儿只是在气头上,没想到女儿一走就是半年。
离开家的这半年里,杨果一直住在学校的员工宿舍。在一次教工联谊会上,杨果认识了隔壁学校的老师张建军(化名),二人在相处过程中渐生情愫,顺理成章成为了男女朋友。相处三个月之后,张建军向杨果求婚了,处在热恋中的杨果想也没想就带上了张建军的求婚戒指。
向往着新生活的杨果想不到,看似平静地生活掩藏着人生的第二个打击。
和同事在南昌街头逛街的杨果,迎面碰上了张建军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杨果上前质问张建军二人是谁,张建军撇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和小孩,没有底气的说:“这是我的老婆和孩子。”随后他又指着杨果及其同事,向他太太介绍说:“这是我在学校的同事。”
听到亲爱的男友叫自己“同事”,此时的杨果只觉得讽刺和可笑,为了留有最后一丝体面,她拉着同事向另一边走去。
回到宿舍之后,杨果放声大哭,她反复的质问自己“怎么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呢,”受了伤的杨果此时只想回到父亲身边。
她委托同事请了个假,自己买了最近一趟回家的火车,带着满身疲惫的杨果向老家和父亲走去。
见到父亲后,杨果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父亲放声大哭。杨父也觉得奇怪,女儿坚强惯了,从来没有这样表露过情绪。
在女儿稳定下来之后,杨父详细询问了女儿离家出走这半年的生活,在听到女儿当了小三之后,一向要面子的父子气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杨父不由女儿做任何解释,直接斥责女儿“不注意生活作风!”
听到父亲这样说,杨果边哭边说:“我也不知道,是他骗了我,是他隐藏的太好了,呜呜呜。”
杨父听到女儿的解释后,渐渐地消了气。父女二人晚饭后进行了一次长谈,杨父也反思是他催婚太紧,才导致女儿上了渣男的当。父女二人误会解除之后,杨果继续回到了高校任教,直到杨果出事之前,父亲都没再提过催婚的事情。
回到学校之后的杨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此时的杨果早已经磨灭了谈恋爱的想法,每天下班之后,除了跟同事散步、聊天之外,就是回员工宿舍看书。
在学校,杨果遇到了很多跟她一样的大龄单身女老师,由于有着共同的生活经历,这些女老师建了一个微信交流群,平日里除了吐槽工作之外,就是吐槽男人。
一天下午,微信群里突然弹出来一则“试管婴儿”的消息,看到这则消息的杨果心里想:“既可以不用结婚,又能实现父亲当外公的愿望,简直是一举两得,”于是她点进去报了名。
决心进行试管婴儿的杨果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这个消息,她辞掉了南昌的教职,拿着自己所有的积蓄前往泰国进行手术。
学院领导虽然拦不住要辞职的杨果,但总觉得她的辞职太过匆忙,有点蹊跷,于是给杨父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劝劝女儿。此时杨果的电话被她故意关了机,任凭谁打,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担心女儿的杨父找遍了整个南昌,也没找到女儿的踪迹,心如死灰的杨父选择到派出所进行报案。直到重庆警方给他打电话,整整九个月杨父没有收到女儿的一点消息。
而当时身在泰国的杨果已经成功怀了孕。
回国后,杨果悄悄回到了南昌,因为此时她的户口还在南昌,她必须到社区办理准生证才可以,社区看她是单身女子,又说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拒绝为她开具准生证。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无奈之下杨果只好回到老家重庆。杨果此时也不敢回家,只能在离老家不远的地方住宾馆。
在重庆待了一个月之后,杨果身上的钱被花了个精光,由于她大着肚子,也没有人愿意雇佣她,两天之后,交不起房费的她被宾馆赶了出去。
昔日的高知博士,竟然沦落到睡大街,仅仅流浪了两天之后,杨果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
被杨父接回去之后,杨果的身体慢慢好转,并于当年的七月底,在重庆龙坡区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看着怀里活蹦乱跳的外孙,杨父心里仍然对孩子父亲的身份感到好奇,但是此时杨果的精神还没有恢复,杨父只得停止追问。
这天,杨父正在收拾女儿的行李箱,突然一张绿色的卡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拿起来之后发现上面写着“试管婴儿协议书”几个字,此时的杨父才知道外孙的“父亲”根本不存在,自己的女儿没有被侵害。苦乐交织的杨父连忙去电警察,将女儿的案子撤销了。
结语
杨父看着病床上仍然神情呆滞的女儿,突然明白了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催婚”、“催生”害了女儿。杨父泪流满面地向女儿道歉,“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规划你的人生,对不起……”经过治疗,杨果神志恢复了正常。
强势父母之下,造就了许多孩子的悲剧。杨果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以爱的名义控制孩子的人生,往往会让他们喘不过气。不妨学着放手,让孩子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眯眼睛笑]
俗话说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后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