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亮说,“有人身在庙堂之高,也有人向往江湖之远。”
他的一句话,暗示了裴琰与江慈两人不同的立场与身份之别。
在搞清楚江慈与刺客之事无关时,崔亮以此规劝裴琰就此放对方离去,可裴琰出于对江慈那一丝“特别”而不肯放她离开。
所以,江慈也因为裴琰的算计而被迫卷入了朝局的斗争中,周旋在他与卫昭的较量之间。
而江慈也因为扮演“双面间谍”的角色,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当中。
一个是活泼随性的山野女子,一个手握大权的氏族侯爷,本不会有所交集,可一场救命之恩让两人结下了善缘。
裴琰手拿好的开局,本来可以与江慈谱写一出浪漫的爱情故事,但他的选择却让他把“救命之恩”这张好牌打烂了。
村上春树说过,“人生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地图,充满了未知的岔路,每一个岔口都代表着不同的可能性。”
因此说来,人在都是不断抉择的路上前行,而人的每次选择都是对一种人生可能性的放弃。
1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nan feng ying
裴琰和卫昭一行人来到南灵的主要目的,本是奉皇命出行查清军械案的问题。
可结果没有想到,在查探案情的过程中,却牵扯出了饥民的问题。
这些饥民只是别的势力抛出来对付裴氏的诱饵罢了,所以他们的性命对于别人而言,只是可随意摆布的蝼蚁,根本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看到这一群衣衫褴褛、饱受饥饿之痛的饥民,作为底层出身的江慈似有所感,面对这残酷的一幕,让她于心不忍。
于是,在救下这些流民之时,她求了裴琰“侯爷,我们能不能帮帮他们?”但是,裴琰只是许了她把那名青楼女子带回去,至于破庙里的其他人,他找了一个“容后再说”的借口给岔开了。
裴琰此举明显是推托之意,至于答应她把“青楼女子”带回,也只是出于想讨得江慈欢心的目的而做出让步罢了,而不是他真的想要为这些饥民而尽力帮忙。
面对裴琰的推托借口,江慈明显是失望的,但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用她对卫昭说的话来看,那就是“我没资格慷他人之慨,更谈不上希望或者失望。”
但尽管如此,江慈还是讲究一个“凡事都要自己尽力力才行”的原则,她无法改变他人的想法,却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助为这些可怜人。
在这里,江慈的举动,似乎让人看到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呈现出了具象化表现。
从帮助饥民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江慈注定要与裴琰走不同的路了。
2心里明白得越多,期待就越少”nan feng ying
其实,江慈一直都明白裴琰的立场,所以早就不对他抱有期待了。
在许多人看来,裴琰对江慈很好,而江慈也因为对方的这些举动而爱上对方,但江慈自己却不以为然。
所以,在阿颜问出那句“侯爷对你不好吗”的话时,她却回答说:“别人对你好有什么用?今天对你好,明天就能收回去,自己对自己好才是正事。”
可见,她是有着非常清醒的认知:裴琰对她的好是可供选择性的,并不是永久选项。
事实上,裴琰因为身份问题,一直被等级观念所束缚,所以导致他的做事方式与对江慈的态度都是出于掌控地位的。
在查案的过程中,江慈、卫昭与裴琰三人同坐阿颜的船,江慈找借口帮阿颜划船。对于她的行为,卫昭是看破不说破,而裴琰则是满眼的不认可。
江慈觉得对方在江上讨生活不易,而自己在别人底下求生同样不易,两人算是同病相连,所以江慈愿意把手炉和披风都给了阿颜。
可是,裴琰却不认可她的行为,还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而阻止她以后不能这样做。裴琰不能说有错,但在局外人看来确实是自私了一些。
对此,江慈同样知道裴琰做法本身并无不妥,只是她与对方的观念不同罢了。
同样在江慈想要帮助饥民问题上,卫昭与裴琰两人却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裴琰以“安全”为由而阻拦她,把她视作需要人保护的金丝雀;而卫昭不同,哪怕他也有所担忧,但他还是选择带她去寻找饥民的落脚地,还把她当作“战友”,一起合力解救饥民。
前者以保护为名至江慈于弱者地位,彰显身份地位高低立现;而后者则是把江慈当作平等地位的合作伙伴,突显了尊重他人之意。
因为裴琰是出于自身利益来考虑的,而卫昭是从大局出发的,所以两人的格局自然不一样。
而对于无身份立场的江慈来说,她只是不想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她在理念上是与卫昭一样的,也就注定了两人会逐渐走到一起。
3这世上所有关系都是相互的”nan feng ying
杨绛先生说,“人和人都是互为镜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们疏远了,请不要说我变了,而是因为你淡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说,哪怕山鸟与金鳞本就不同路,但同频共振的人自然会相互吸引。
这些饥民对于裴氏来说,是障碍,对于裴琰来说,同样是解决内患的诱饵,所以他们的死活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
当然,在不妨碍他的利益时,他顺手救下也当行了一桩好事,可一旦损害他的利益,救人则不再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饥民问题牵扯南灵裴氏一族,与他的利益息息相关,所以他就无法坐视不管家族。
在家族与饥民之间,他选择了前者,江慈也因此而失望。
即便如此,但在面对阿颜被刺史的儿子何永林伤害时,她依然还是选择了向裴琰求助,“侯爷,你会还阿颜一个公道的,对吗?”
但是,裴琰还是选择了站在家族立场这边,选择包庇罪犯,让对方抓住法律漏洞,把故意伤害的事情变成了清官难审的家事。
结果最后,选择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帮助阿颜讨公道的人,竟然还是曾经那个想要杀她的卫昭。
卫昭不仅在何永林的“虎口”下把她救了出来,还在公堂之上空手接白刃,为江慈挡刀。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让她“注意安全”的侯爷,却只能在一旁看戏,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
4
如果说裴琰与江慈走散了是出于小利益,那么江慈选择与卫昭走到一起则是出于大格局了。
裴琰并不知道,在他还在为赢得家族地位洋洋得意的时候,其实他与江慈早就渐行渐远了。
江慈在求助裴琰时说过,“百姓信你,我就信你。”而裴琰的包庇之举,自然会消耗掉江慈对他的信任了。
其实,江慈其实是给他很多次选择,而他的下意识选择,让江次积攒够了失望而离开,所以裴琰根本不知道是他自己亲手把江慈推向了卫昭。
他更不知道在他的选择中,更是完成了一场他与卫昭争夺江慈的胜负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