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为了让她的竹马赢得钢琴大赛,决赛的前一天故意将我锁在天台。
她定定地看着我,沉声道:“你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又怎么了?”
后来,为了让竹马得到进入乐团的名额,她更是亲手将我的手指敲断。
我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们才是恋人。
她却说:“顾承,当年是昊天的妈妈救了我,我必须要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失去了双手的我,就像失去了生命。
当我决定不再爱她后,她却亲手砸烂了自己的手,只为求得我的原谅。
1
“求求你,馨悦,能不能不要伤害我的手!”我流着泪,一边扭动着身体不断挣扎,一边拼命地摇着头。
这一刻,我毫无尊严,苦苦哀求陆馨悦能够放我一马。
只因为,明天就是乐团招人的日子了。
如果表现出色的话,不仅仅能够顺利进入著名乐团演出,更有机会成为钢琴界的楷模——弗莱彻大师的学生。
为了明天的表演,这段时间里,我不知疲倦地坐在琴房里练琴,就是为了争取这四年一次的机会。
因为这不仅仅是我的梦想,也是一直以来,去世的妈妈寄托在我身上的心愿。
眼看明天终于快要等到期盼已久的机会,可我的女友陆馨悦,为了给她的竹马徐昊天铺路——
此刻,她不惜让两个保镖架住我的身体,也要砸伤我的手。
只为了让我明天无法参加乐团的选拔演出,从而让她的竹马顺利赢得比赛。
我知道陆馨悦偏心,却没想到她竟然偏心到了这个地步。
陆馨悦明明听到了我的哀求,却依旧阴沉着脸,举着凳子一步步向我靠近。
她定定地看着我,沉声道:“对不起,顾承。你是天才,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所以不懂得昊天走的路有多么艰难,你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好吗?”
难道徐昊天的路艰难,我就不艰难了吗?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心中充满了痛楚:“所以,你就要为了他,把我的手砸伤!”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会爱我、珍惜我一辈子的,可现在为了徐昊天,你要这么对我。”
听到这话,陆馨悦身体一僵,神色明显有些动摇。
我看出了她的犹豫,心中一喜,连忙继续说道:“馨悦,看在我们交往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钢琴一直以来,也是我的梦想啊。”
下一秒,陆馨悦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用余光瞟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昊天”二字,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陆馨悦打开免提,因此徐昊天楚楚可怜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馨悦,我一想到明天的演出,就紧张得不行,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比不过顾承,可是,进入乐团是我的梦想,也是我妈妈的梦想,我……”
听到徐昊天的声音,陆馨悦的眼中忍不住划过一丝心疼,她压低声音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来帮你解决。”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
说完,陆馨悦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我的目光重新变得冷淡起来,“对不起,顾承。当年是昊天的妈妈救了我,所以,我必须要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你放心,我会给你补偿的。”
我恐惧得连声音都在颤抖:“陆馨悦,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2
可陆馨悦已经举起手中的凳子,迎着我的惊恐万分的目光,重重地砸了下来。
“啊!”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手指霎时间被陆馨悦砸到血肉模糊。
我呆呆地盯着我的手,生理上的疼痛却远远不及心里上的疼痛。
毁掉了……
一切全毁了……
我的双手,还有妈妈的梦想,统统随着陆馨悦这一砸烟消云散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这时,陆馨悦冲上来搂住了我。
我精神涣散地倒在她温暖的怀中,可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却冰冷无比:“对不起顾承,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知道,这么做对你不公平。但是,昊天的妈妈为了救我才去世的,等他成功进入乐团,我也算完成报恩了。”
“报恩?”我苦笑着重复了一声,“陆馨悦,所以你向徐昊天报恩的方式,就是来伤害我。”
我拼尽全力推开了她,举起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知道我为了明天的机会,辛辛苦苦准备了多久吗?”
或许是被我的眼中的恨意给吓到,陆馨悦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心虚。
但很快,她重新变得不耐烦,声音冷漠道:“够了,你还在闹什么?这是昊天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他妈妈临终前的遗愿。”
这一刻,我终于彻彻底底地对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死心了。
我冷笑道:“你凭什么为了他的梦想,毁掉我?”
陆馨悦不以为意地开口:“没关系,顾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等昊天进入乐团,我让你成为陆家的女婿,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里恶心到了极点。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好,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所谓的补偿,从现在起,我要和你分手。”
“你认真的?”陆馨悦脸色骤然一变,沉声道:“我不同意。”
她皱着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我:“顾承,这次我就既往不咎了,如果你下次还敢这么说,我就真的要和你分手了。”
说完,陆馨悦不再看我,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助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痛哭流涕。
3
我和陆馨悦是在大学时期相识的。
她在我过马路愣神之际,伸手拉了我一把,才让我不至于被车子撞上。
我心有余悸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张美丽动人的脸。
也正是因为她对我的救命之恩,让我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她。
在我猛烈的追求下,陆馨悦同意了和我在一起。
可在我们交往的过程中,我渐渐地发现,在陆馨悦的心中,似乎有一个比我更重要的人。
那就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徐昊天。
每次只要徐昊天一个电话,陆馨悦就会奋不陆身地奔到徐昊天的身边。
她甚至为了徐昊天,在钢琴大赛的决赛前一天,将我骗到天台关了起来。
就这样,我被关在天台锁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不仅错过了比赛,更是直接烧到四十度。
徐昊天则顺利夺得了第一。
可事后,陆馨悦轻描淡写向我解释,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还恩。
徐昊天是单亲家庭,妈妈是陆家的保姆。
他自从便跟着妈妈一起住在陆家。
在一次大火,徐昊天的妈妈原本已经逃了出来,可她为了救陆馨悦,又重新返回了火场。
最终,陆馨悦被顺利解救,而徐昊天的妈妈却严重烧伤,没过多久便在医院里去世了。
冲着这份恩情,陆家人几乎将徐昊天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来抚养长大。
她们疼爱他,怜惜他。
而一旦徐昊天有什么要求,陆馨悦也会统统满足她。
就像现在,陆馨悦为了不让作为徐昊天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的我出现在明天的选拔赛中,竟然狠心地敲断了我的手指。
可是,凭什么她欠徐昊天的恩情,却要用我的双手,用我的梦想来偿还。
每当我质疑她和徐昊天的关系时,陆馨悦就会暴跳如雷地告诉我,她只把徐昊天当成妹弟弟看待。
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之前,我为了陆馨悦的救命之恩,以及心底那份爱慕之情,一次次选择原谅。
可现在,我望着自己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的双手,哭了笑,笑了哭。
六岁那年,爸爸出轨抛下我和妈妈,妈妈备受打击,因为爸爸的离去而忍不住自残。
低落的情绪,再加上手上累累的伤疤,让她一度放弃了自己的钢琴梦。
直到某天,一蹶不振的妈妈听到了坐在钢琴前的我弹出的歌曲后,顿时眼前一亮。
她开始振作起来,拼命赚钱。
一边亲自教导我学习钢琴,一边为我雇佣名师,将我送去参加各种比赛。
妈妈送过外卖,刷过盘子,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将我拉扯长大。
或许是为了养我吃了太多的苦,妈妈在我大学的时候,就得了癌症早早去世了。
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告诉了我她的遗愿。
那就是继续在钢琴领域深造,进入乐团,成为弗莱彻大师的学生。
可是现在,我却因为爱上了陆馨悦,错过比赛,被毁掉了双手,甚至以后……
再也无法演奏钢琴。
曾经的我,十分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会因为爸爸的离去郁郁寡欢,甚至选择自残。
所以妈妈,这就是爱一个人的代价吗?
那么这次,我真的不敢再爱了……
4
医院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钻入我的鼻尖。
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
算了算,这个时候,乐团的选拔赛应该早就已经结束了吧。
我安静地靠在病床上,循着声音望去,看见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诶,你知道这次弗莱彻大师带领乐团来我们这选拔成员吗?”
“知道啊,刚才新闻都已经宣布结果了,徐昊天成功进入了乐团,成为弗莱彻大师的学生。他好厉害呀。”
“是啊,他人长的英俊,弹琴好听也就算了。最让人羡慕的是,他还有个青梅竹马的陆氏集团的千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刚才徐昊天在致辞的时候,还提到了他的这位女友呢!”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啊!”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病房。
我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医生无奈的话语再次浮现在我的耳边。
“唉,小伙子,人长的这么清秀,可是好好的一双手这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打断医生,焦急地询问道:“医生,如果我的手治疗好了以后,还有希望能弹奏钢琴吗?”
“外表上的话,你的手确实有机会恢复……”医生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可是弹钢琴,即使你能弹,肯定也不会达到原有的水平了……”
医生的一番话,无疑是一盆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彻底打破了我所有的希望。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我看到陆馨悦走了进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眉宇间带着喜悦的徐昊天。
我冷着脸,木然地望向他们:“你们过来干什么,是想向我炫耀的吗?”
徐昊天咬了咬嘴唇,一双无辜的眼睛中盛满了委屈:“顾承,你千万别这么想啊,我从馨悦那里得知你的手受伤了,所以想来看看你?”
说着,他将那束花放到了我的床边。
“是吗?”我讽刺一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手是被陆馨悦亲手砸断的……”
听到我的话后,陆馨悦脸色一白。
她紧紧地握着身体两侧的拳头,带着怒意开口:“你恨我没事,但昊天是无辜的,她并不知道这些。”
无辜?
我觉得很好笑。
记忆中,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有无数次。
私下里徐昊天是怎样挑衅地看着我,告诉我陆馨悦为了他将我锁在阳台里,害我错过比赛。
又是怎样找人欺凌我,警告我再离陆馨悦远一点的。
我抬起缠满绷带的双手,忍着剧烈的痛楚,将徐昊天放在我床边的那束花狠狠地砸向地面。
徐昊天假装被吓到,慌乱地尖叫了一声,躲到陆馨悦身后。
陆馨悦顿时暴跳如雷,用手指着我怒骂道:“顾承,你这个疯子,昊天好心来看望你,给你送花,你却恩将仇报地将他精心给你挑选的花给扔到地上!”
我冷声道:“可是,我对这种花粉过敏,你难道不知道吗,陆馨悦?”
陆馨悦瞬间愣住了,甚至先前暴怒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窘迫。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向我道歉:“对不起,顾承。我忘记了……”
我直接了断地打断她:“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