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十大禁书之一,《醋葫芦》第36章

小逸阿逸 2024-09-14 14:29:04

都氏跟随众人,步履蹒跚地行走在茫茫路上,双脚酸痛,口干舌燥,渴望停下歇息,却无法如愿。四周荒凉,无处寻找茶水解渴,只能泪眼婆娑,哀求连连。磷仵对她肆意打骂,没有丝毫放松。其中一名鬼卒提醒道:“这是玉帝亲自定罪的犯人,不同于寻常的执行,我们应当温和对待才是。若因途中劳苦,使她陷入半死不活的状态,我们自己也要承担罪责。”磷仵听后,说道:“前方就是孟婆的住所,将这位妇人带去讨杯茶喝吧。”都氏听闻,心中涌起一丝喜悦。

磷仵将她带到厅前,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面带微笑,端出一杯浓茶。

都氏急忙拜谢,一饮而尽,随即感到如同醉酒般迷糊,竟将一生的往事一一道出:“我本姓都,四德三从皆不沾。勤俭持家,理财有道。二八年华,容颜如花,嫁给成珪,他性情温顺。我不曾懂得为妻之道,对夫君动辄打骂,性格粗暴。不仅抓破他的脸,还多次拔他的胡须。用竹片裁制的巴掌,用不像蒲草的鞭鞘示辱。灯台成了笞杖,马盖成了流徒的象征。我不允亲信的婢女靠近,更不许愚笨的奴仆侍奉。出门时要受三皈五戒,回家则依靠百忍之书。行动犹豫不决,言语充满诅咒。宁愿忍受饥饿,也不愿错过香期,却谋划侧室,假装游湖。归来后将婢女全部卖掉,白白浪费了粮食。担心夫君有外遇,用印图标记他的头。娶来的女子成为他的妾,却未能为家延续后嗣。婢女怀春,我急忙写下绝命符。只因私情泄露,官棒当街责罚,我并非无辜。新增的礼法,条律严苛如炉。刚刚实现些许愿望,便悠然赴黄泉。一生积蓄,终成他人之物,枕边人从此将我遗忘。满怀郁结之气,飘向云端。既然触怒了天神,又何惧冥帝的惩罚。我甘愿永堕轮回,受尽刀山火海之苦。”

在地府之中,若要对每个罪魂都施以刑罚逼供,阎罗王的日子也难以为继。幸而有孟婆汤,这奇妙的饮品。俗话说:孟婆汤,非酒非浆,好人饮之如醉,恶人饮之癫狂。难怪都氏在口渴之际,一碗下肚,无需刑具,便将一生事迹和盘托出。孟婆一一记录完毕,制成供状,交给磷仵,带往十殿审判。

楚江大王见磷仵将女犯带到,立即在森罗殿中摆开公堂,击鼓召集众鬼。不久,十位阎王齐聚,依次落座。鬼卒排列整齐,书吏叩头行礼,然后呈上原牌和孟婆的供状,各位阎王依次审阅。

都氏跪在堂下,举目无亲,身不由己,心中方才悔恨:“原来这些王侯鬼判,个个痛恨我欺夫之罪,如今我该如何悔改!”十王之中,有的看了供状后掀髯大笑,有的拍案大叫,有的怒目而视,唯有五殿阎罗天子开口道:“夫乃妇之天,你既为人妇,理应善待夫君。既无子嗣,也应以宗庙为重,曲意周全,娶妾以待天命。为何不仅不考虑后嗣,还将丈夫欺压至此!这该如何解释?”

都氏道:“大王息怒,容我细说:欺夫并非我本意,而是逐渐形成的。我嫁与夫君,本有尊敬之心;夫君娶我,也多有宠爱。宠爱日久,尊敬渐失,趁其可欺之机,开启打骂之端。打骂成习,视为常态,稍有触犯,我岂能容忍?这是在苦难中养成的顽疾。如今家道小康,本是我辛苦所得,他却想娶妾,借口求子,实则弃我。我想到自己辛苦积攒的财富,竟要为他人所享,就如同我耕种的田地,他人来收获;我饲养的马匹,他人来骑乘。若让大王置身其中,您愿意吗?”

酆都大王拍案大怒道:“好个利口!难怪你的悍戾之气能直冲云霄,只问你,娶妻难道不是为了共同经营家庭吗?如今家道富饶,便说是全靠你的帮助,应受你的控制;若家道贫穷,你又会责怪夫君无能,更加肆意欺凌。总之,苏秦之妻、买臣之妇,都是你这类人。我不能一一惩处历代的恶妻,只能将你严惩,以儆效尤。”随即命令鬼卒:“将她拖下去,剥去衣裤,先打八十板!”鬼卒一声令下,将都氏剥得一丝不挂,一五一十地打下去,直打得鲜血四溅。都氏痛苦万分,几度昏厥又苏醒。

鬼卒报打完后,酆都命令日记判官,吩咐道:“先将都氏的其他罪行搁置一旁,只将她日常打骂丈夫之事,详细计算清楚,记录在册。”判官领命,立即搬出一大堆陈年账本,又叫来一个算手和一个书手,只计算欺夫一项,立刻算得清清楚楚,制成册子呈上。酆都读道:“日记判官某人,今将犯妇都氏,在生于某年月日,欺夫案牍开算于后:一算得大小骂詈抵触、强辩花言、虚捏调谎,共计一百万九千六百七十八句半。一轻重拳篦棍杖、鞭拍踢打,共计七十万八千五百九十三下零。一零星诬陷凌制,大小计五百七十四件。”

酆都询问判官:“打骂之说,我已尽知。但为何数字中有零有半,如同钱粮账目一般?”判官回答:“启禀大王,冥司日记的惯例,原本以出口朗骂者算为一句;其形于面庞,未发于口角者,算为半句。如今累计,便有半零。即使是打,也以出手下拍者,不论轻重,每拍算为一下,其形于势,未经拍下者,算为半下,如今累计,也有半零。但诸色平交人等,止于以一复一,惟臣之于君,子之于父母,弟子之于师长,媳妇之于舅姑,妻妾之于夫主,每骂一句,法当倍打一下,每打一下,法当倍剐一刀。”酆都道:“既如此,便将该倍数目清算上来。”判官又拨动算盘,开列道:一算得骂若干句,该倍打若干下,作百次打。一算得打若干下,该倍剐若干刀,作十次剐。一零星等事,不敢擅自定刑,惟王上裁。

酆都道:“何谓零星等事?”判官禀道:“即如揪耳、拔须、顶台、罚跪、抓肤、揸脸、摘腮、咬鼻等事,统称为零星。如陷夫枉受官棒,称为诬陷,如焚香防刻、打印关防,称为凌制。凡此种种,既无定律,因此不敢擅自拟定。”酆都道:“原来这恶妇,竟竭尽人间苛法以制其夫,我何惜竭尽地狱苛刑以粉其骨!”命令鬼卒:“笞剐两条,暂且留待日后销账。只将零碎一项,尽将地狱所有种种极刑,一一让那恶妇尝遍!”

众鬼卒各司其职,一声令下,两旁齐齐摩拳擦掌。都氏无言以对,只得默默承受。可怜这位娇生惯养的佳人,竟沦为死囚之境。

俗话说:“阎罗王的工夫,原是空的。”果然十殿冥司,人人不忙,既不饮食,也不烦恼,直看到都氏受了几日的刑法,竟不起身。孽风过处,都氏又恢复了原形。十王吩咐将她送往第十八层阿鼻地狱,交由鬼卒收管。不再多言。十王商议定罪,互相推让,不肯擅自动笔。酆都道:“我们不必谦逊,何不将本犯罪款,分为十题,各阄一事,即撰判语一首,同复玉音,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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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9-14 19:50

    这种确实是封建糟粕,有什么必要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