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贬为庶人的皇上却又成了我梨园的入幕之宾,他赏银万千,只为让我重回后宫

谈婚说爱那些事 2024-06-04 10:02:50

梨花香,是用我儿子的骨血炼成的。

那时我还是皇妃,是皇上亲手送我入的娼门。

如今我残花败柳,他堂堂天子,却又成了为我赏万两的入幕之宾。

我被他亲自送到皇后面前羞辱,

没关系,我舍得一身剐,就是为了血债血偿。

1

我是京城梨园的伶人。

初登场,名动四方,座无虚席,袅袅余音绕耳。

不过三日,便惹得满京城的人蜂拥而至,凡夫俗子豪掷千金,只为一睹芳容。

打赏的金银珠宝,堆的戏台上无处下脚。

我笑意盈盈,身姿曼妙,金丝缠边的团扇遮在脸上,游走在男人之间。

我极其享受这一刻,比我在皇宫里,只唱给那一人听,要自在的多。

那人今日也来了,他隐在人群后边,躲在众生之间。

可我在高台上,一眼就看到了他。

清冷,高贵,傲然。

全然不似床上那般孟浪,也不似附身给我捏脚时那般情意绵绵。

看戏的贵人总有色胆包天的,我莲步轻移时,免不了被客人拉拉扯扯,伺机揩油。

我也不恼,笑盈盈的嗔怪,扭身便与客人打情骂俏,亲自斟酒,含在嘴里,喂到他们唇边。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何况我都今日这般田地了,满头珠翠,绫罗覆体,可内里却千疮百孔,已经烂透了。

那人的双眼结了冰,垂在身侧的拳头,被捏的发白。

我翩然而至,提着一壶上好的梨花酿,青葱玉指捏着粗制滥造的瓷杯,带着劣质脂粉气,辗转至他身前。

「贵人,学艺不精,求点赏钱。」

黄莺儿般的嗓子,甜腻腻的另无数男人腿软,可偏偏眼前这人脸色黑青,一把握着了我捏着酒杯的柔夷。

「鹂妃,闹够了没。」

低哑的嗓音,蕴含着怒气,他清亮的眸子里,满满的疼惜。

鹂妃?

呵,贵人多忘事啊,我如今可是罪臣之后,被抄家流放,打入冷宫磋磨三年,他亲自下令,我又被扔进官窑,做了妓女。

不是我这幅嗓子救我一命,只怕早就死在窑子里了。

是梨园班主花重金,将我从窑子里带出来,登上了戏台。

「贵人,奴不贵的,带走过夜,也不过百两银子。」

我反抓住他的手,欺身而上,像从前如数次的耳鬓厮磨,在他耳边轻声诱惑。

我听到了他喉间的闷哼,愠怒染红了他的眼,又爬上了他的耳尖。

他情动的一把给我揽入怀中,扛起我就走,

我笑的魅惑,来呀,九五之尊,放着后宫佳丽三千不管,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在肮脏污秽的市井杂烩里,宠幸一个戏子。

他抚着我肩头的伤,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甚在意的低头看了一眼,笑的更加畅快:「咬掉的。」

他的身子突然一抖,颤巍巍的抚上了我的伤口。

他仿佛触碰着易碎的琉璃宝瓶,小心翼翼又痛不欲生:「你恨我吗?」

恨?我该恨谁?

我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主动揽上他的脖子,呵气如兰:「贵人,百两银子呢,不要浪费了。」

他猛地俯身将我压在地毯上,我拿出这些年在窑子里练就的本领,曲意承欢,肆意叫喊。

他深陷在我的柔软里,却闭着眼不看我,我极尽欢愉,缠着他一遍又一遍。

天亮时,我飘然离开:「贵人下次再来啊。」

2

李承悭估计这辈子也想不到,有一天,要花一百两银子,才能见我一面。

曾几何时,他不用吩咐,我就会洗干净了,熏了香,全身上下都涂抹厚厚一层牛乳,乖乖的等他出现。

从天黑等到天明,是常有的事。

那时候一盏孤灯,我不顾寒冷,披着薄纱在殿门口踱着步,一圈一圈的盼他恩宠。

可他眼里,只有冷若冰霜,对他爱答不理的皇后。

皇后是武将之女,我是文臣之女。

至于我为什么成了妃子,她成了皇后,不过是他需要武将开疆扩土,相比之下,我爹扶持下的太平盛世倒是次要的。

我本是他潜邸时的旧人,自幼与他相识,年少方艾时,他红着脸问我愿不愿同他喜结连理。

我自是不愿的。

可我爹是太子少师,容不得我拒绝。

我哭哭啼啼的嫁进去的时候,不过及笄,他揉着我肉嘟嘟的小脸许诺,这府里我就是老大,我想干嘛就干嘛。

我试探性的爬到树上掏鸟,跳进湖里捉鱼,他凭栏读书,看见了也只是宠溺的笑笑,吩咐人备好干净衣衫,随意我闹。

我喜欢吃六福斋的栗子糕,他便日日排队给我买,我羡慕别人府里的水榭楼阁,他便大兴土木,推倒重建。

他生辰那天,我一把火点着了府里的膳房,端着黑漆漆的菜糊给他吃,他皱着眉,还是一勺一勺的都吃掉了。

我想家,不愿意在他府里住,他就搬着比他还高的文书,住进了我娘家。

连我爹都规劝他,不要放任我胡闹。

他笑笑,只道我年纪小,就该宠着捧着。

我爹戳着我的眉头,叫我早日跟他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他一口茶就喷出来了,红着脸道还小还小。

回去后,我问他,怎么生小宝宝。

他捉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说,以后就会有了。

我惊恐不安,好多天不敢洗手,生怕给宝宝洗没了。

他得知后,开怀大笑,那时春光正好,阳光给他镀了一层金边,少年风采,夺目耀眼。

我羞红着脸,不懂他在笑什么,可他亮晶晶的眼,让我慢了心跳。

他亲了亲我的唇,在我茫然无措的注视里,他的眼眸越来越黑,辗转研磨,加深了那个浅尝辄止的亲吻。

他揉着我脑后的发,让我逃不脱,躲不掉,在他气喘吁吁里,恶狠狠道:「今晚走着瞧!」

那一晚,我哭了很久,他抱着我笑的得意,直到筋疲力尽,啜泣着昏沉睡去,他才意犹未尽,说:「这样才对。」

可我还是没有宝宝,他在大汗淋漓,情动深处说:「会有的,阿梨放心。」

他变着法子的折腾我,每晚事后,他让我撅着腚趴下,直到一丝一毫的恩爱都流不出来时,才拥着我睡觉。

我说他的法子不灵,他皱着眉不语,越发勤勉的出入我的房中,甚至开始他站着,我趴着,恋战至天色将明,才将我放下。

之后几年,我肉嘟嘟的小脸不再圆润,我的身材如雨后春笋般抽枝发芽。

我有了精巧的下颌线,有了傲人的曲线,有了艳冠京城的名号。

可我依然没有宝宝。

渐渐的,他不在我耳边提以后封后的事了。

3

卫轲云进门的那天,他在我房里坐了好久好久。

他说,阿梨,我们可以没有孩子,但是,没有孩子,他就做不了太子。

他说他是被逼的,万般无奈之举。

他向我保证,他永远爱我,我永远是他的心尖尖。

我哭红了眼,心里的疼无以言表,可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错,要我知足,要我有自知之明。

他跟卫轲云洞房花烛夜时,我在房里唱了一宿的曲儿。

戏里的悲欢离合,那一夜,我全明白了。

天不亮,他就回来了,我锁着门,拒绝让他进来,他身上还有别人的味道,他刚亲吻了别人的嘴。

他和别人做了最亲密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他站着,她趴着。

反正,只那一晚而已,卫轲云就有了小宝宝。

我爹一路扶持他,用了五年都没成功,可卫轲云只用了一夜,就成功让他入主东宫。

那天普天同庆,他一身明黄可真好看啊。

卫轲云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接受四方贺礼,笑的明媚端庄。

我像个躲在暗处的小丑,眼睁睁看着我的心上人挽着别人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我不曾踏足过的地方。

原本,站在那的,该是我啊。

呵,人啊,就不能闲着,刚赚了一百两而已,我怎么又想起从前了。

我匆匆的回到梨园,班主正笑眯眯的数银子。

我如数上交了九十两,剩下的十两我小心翼翼的收好,距离我给自己赎身,又近了一步。

班主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眯着眼道:「好好挣钱,别想着跟人私奔,自古戏子动情,都没有好下场。」

我乖巧的点头称是,手脚麻利的给他泡好茶,回台子后边的窝棚里补眠。

昨儿夜里叫的太欢,嗓子干疼,我对着井水就是一阵痛饮。

不曾想,突然被人砸了水瓢,水溅了我一身一脸。

我环顾四周,戏班的生旦净末丑各种角都出来了,他们怒视着我,满脸写满了嫌弃。

我知道,他们嫌我脏。

都是下九流的人,谁又比谁高尚。

我默默擦了把脸,在众人的鄙夷和窃窃私语中,昂首阔步的爬上了通铺。

这算什么,我是从泥泞中爬出来的人,见识的手段多了。

尚未睡醒,被人破门而入的声音吵醒。

班主哆嗦着进来,「扑通」就给我跪下了。

「祖宗,咱们戏班子发达了,有个贵人点名要你去宫里唱戏,我知道你的规矩,但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是金子,黄橙橙的金元宝摆了满满一托盘,班主的手都在颤抖。

「不去。」我淡漠的看一眼,蒙上了被子。

「贵人说,给你这个,你肯定会去。」

班主拿出来一个小瓶子,瞬间屋里弥漫开醉人的香气,沁人心脾,在这土砖泥瓦的地方,属实不相配。

那香气无孔不入,纵使我刻意遗忘,闻见的一刹那,我还是气血上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呵,卫轲云,好快的反应,李承悭一夜未归而已,就找到我了。

这香气,是以我儿子的骨血为引,炼成的香膏。

卫轲云称它,梨花香。

如此风雅,是用我儿子的命换的。

去,怎么不去。

我如今一无所有,又怕什么失去呢。

4

这皇宫,我走了一年有余了吧。

今日盛装打扮,以伶人身份入宫,才知道想出去容易,想进来,是这么艰难。

浓厚的油彩糊了一整张脸,连昔日伺候我的宫女都没认出来我。

也是了,这一年,宫里络绎不绝的进新人,后宫三千虚位,一年就快满了。

听说,人人都有张和我相似的脸。

我一个戏子,身份低贱,卫轲云不召见我,我就得跪在殿门口候着,这是她惯用惩罚低位嫔妃的手段。

今日亦是如此,我跪了一天,连口水都没有,腹中空空,可我心里却是斗志满满。

卫轲云,坐不住了。

十几年前,她被先皇亲封太子妃的时候,还挺着大肚子,惶恐不安的跪下来求我。

「姐姐,妹妹是后来人,不比姐姐跟郎君情深,这太子妃该是姐姐的,云儿不敢奢求,姐姐不赶我走,云儿就感恩戴德了。」

那时候,我已经好久没搭理李承悭了。

纵使他再也没有宿过卫轲云房中,纵使他给我买了六福斋的栗子糕,纵使他送了一座江南别庄给我,我都没有原谅他。

她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见,只看着她那肚子大如鼓,走路都不方便。

她起身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朝李承悭伸出了手,李承悭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刺眼。

我胸口憋闷,不知道为什么委屈的想掉眼泪,我眨巴着眼,将泪意逼退。

我一句话也没说,我怕我一张口,全是哽咽。

卫轲云低垂着眼,泪倒比我还多,李承悭拉拉我的手:「阿梨,她已经求你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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