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汪宝生,每当回想起与继母雪姨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总是涌动着一股暖流。说起我的继母雪姨,其实她跟我父亲并没有那张法律意义上的结婚证。
但在我的心底,她早已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同亲生母亲一般温暖。从小我就生活在父母甜蜜恩爱的世界里,他们的感情深厚,村里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就是爱捉弄人。在我18岁那年,即将面临高考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把我从教室里叫了出去,脸色阴沉沉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肯定是我哪儿做错了。
结果班主任一开口,我差点儿没晕过去:“宝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得挺住……你妈出车祸了,没抢救过来。你爸现在在校门口,去看看吧。”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我愣愣地走到校门口,看见父亲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问父亲:“爸,这是真的吗?”只见父亲沉重地点点头,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我母亲了。
后来我才知道,母亲那天早上为了给我做爱吃的红烧肉,过马路时被失控的货车撞了。那货车司机,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张脸,但当时我没心思跟他计较,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办完母亲的后事,家里一片死寂,父亲整天坐在院子里抽烟,眼神空洞洞的。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一家就这样完了。可没想到,高考后的暑假,父亲居然带了个女人回家,还让我叫她继母。我当时就火了,觉得父亲对不起母亲,毕竟我的母亲才去世三个月。于是我就冲着那个女人和父亲大吼大叫。
那个女人,就是我后来的继母,雪姨。她看我那么激动,也没生气,还拦着父亲不让打我。从那天起,雪姨就住进了我们家,每天操持家务,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每当我大学假期回家,总能看到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母亲在世时的温暖时光。
雪姨在我们家已经呆了三年,但她和父亲却始终没有去领那张结婚证。我实在忍不住,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问她:“雪姨,你何必呢?没名没分的,你这么能干,找个什么样的人不行啊?”雪姨笑了笑:“小生,你爸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就是想报答他,伺候你们爷俩,我乐意。”
原来,在我13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父亲刚从县城里的铸造厂下班回家,他骑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沿着熟悉的乡间小路缓缓骑行。经过我们村的河边时,突然,他注意到河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
父亲的心猛地一紧,他立刻停下车,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他奋力游向那个人影,一把将她抓住,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拖上了岸。上岸后,父亲发现那人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他来不及多想,立即抱着那人将她送往了医院。
那人就是雪姨。在医院里,经过急救的雪姨慢慢转醒了过来。父亲看见雪姨没事后,便默默地留下了足够的医疗费用,转身准备离开。雪姨见状,连忙叫住了他:“大哥,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是谁?”父亲转回头,憨厚地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叫汪大海,你就叫我大海哥吧。”
雪姨感激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大海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想不开了。”
雪姨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感激。她告诉父亲,她的老公经常家暴她,尤其是她老公醉酒后,经常对她又打又骂,可她性格软弱,没办法反抗。日子一天一天过着,那时雪姨心里充满了绝望。想着一死了之。便去了河边。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去。
父亲听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同情。他紧紧握住雪姨的手,坚定地说:“雪妹,你要坚强起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雪姨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感激地说:“大海哥,谢谢你。有你在,我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我这才知道,原来雪姨跟父亲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慢慢地,我也开始接受雪姨了,觉得她真的是个好女人。
后来,我考上了公务员,分配到了老家的镇政府工作。雪姨特别高兴,还张罗着请亲戚们吃饭。那时候,我已经把雪姨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可是好景不长,父亲因为机器故障,意外去世了。
当我得知父亲离去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觉得天塌了下来。雪姨哭着安慰我:“小生,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那一刻,我紧紧抱住了雪姨,觉得她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从那以后,我就管雪姨叫妈了。她也特别开心,总是笑着说:“我有儿子了。”
雪姨一直对我特别好,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我也想着好好报答她,就给她买了个金手镯。她收到手镯时,笑得合不拢嘴,还当着我的面带上了。可没想到,等我出差回来后,发现雪姨没戴那个手镯。我问她怎么回事,只见她一脸愧疚地说:“小生,对不起啊,那个手镯我弄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我当时虽然有点儿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想着以后再给雪姨买一个。可没想到,多年后,直到雪姨病重时,她才告诉我真相,原来她把那个手镯埋在了我亲生母亲的墓碑下。雪姨拉着我的手说:“小生,那个手镯应该属于你的亲生母亲,而不是我,我只是想报答你爸,还有替你亲生母亲照顾你。”听到这些话,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之后我去到了我亲生母亲的墓碑旁,找到了那个埋下的手镯,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可那时雪姨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我拼命的医治她,照顾她。但终归还是没能挽留下她。雪姨走后,我给她办了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又把新买的金手镯跟她葬在了一起。我站在雪姨的坟前,心里默默地说:“雪妈,你永远都是我的妈。”虽然她没有跟我父亲领结婚证,但在我心里,她永远跟我亲生母亲一样,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