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蜉蝣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父亲年轻时，大学毕业后就回到家乡，致力于家乡摆脱贫困的事业上。因此父亲在村里的人缘极好，但是有一天父亲因为冠心病的突然爆发而离世了，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来帮忙办事。
然而当父亲下葬那天，邻居竟然用驴车堵住了路。两年后，邻居也将撒手人寰，邻居临走前却托人主动找上我
01父亲走得很突然，冠心病爆发，抢救都没来得及就离我们而去了。那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我强忍着悲痛，处理着父亲的后事。
父亲生前与人为善，在村里口碑极好，不仅是村里出去的唯一大学生，也毕业结束后毅然决然的返回老家，要带老家摆脱贫困的现状。父亲的努力没有白费，听老村长说这几年在父亲的出谋划策下，村长生机勃勃，一切向好
平常村子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都乐意搭把手。所以父亲去世的消息传开后，村里大部分人都来帮忙，帮忙搭灵棚、做饭，送父亲最后一程。但是在出殡那天，发生了一件群情激愤的事情。
我们村子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位于半山腰，地势也偏高，只有一条狭窄的土路通往山下，平时大家出行都靠步行。父亲下葬那天，我们请了村里人抬棺，准备将父亲安葬在山脚所在的祖坟。
可就在出殡的队伍到了村口，却被邻居李老二用驴车给堵住了路。李老二看到我们的队伍，也不把路让开，就这么悠闲的坐在驴车上。
听老一辈的说，李老二当年也是和大学一步之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上大学，自从那以后，李老二在村里“无恶不作”，直到现在也没娶媳妇。每次我想问具体原因，村里人也是含糊其辞不愿多说。
我上前到“李叔，今天是我父亲下葬的日子，劳烦您把驴车牵到一旁，让一下路”李老二撅了噘嘴“那可不行，我和我的小毛驴可是早早的就在这晒太阳了，你们想让我挪走，得问我的这个宝贝毛驴答不答应”毛驴还适时的叫了几声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个李老二在我父亲生前就百般刁难我们家，不是故意把垃圾堆在我们家门口，就是让狗天天在我家门口叫唤。每次我想上去找李老二理论，父亲总是拉着我说“算了，算了，都是一个村子的，和气生财嘛”
这些我都能忍受，可是今天，在我父亲的重大日子上，这个李老二居然还如此无耻，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一把上去把李老二给拽了下来，提着他的领口，作势就准备给他几下。
李老二见此也是慌了，一边缩着脖子，一边抓着我的胳膊，一边大叫“打人了，打人了，昌家的小兔崽子要打长辈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的声音“住手”
我回头望去，原来是腿脚不便的村长在他儿子的搀扶下“追”上了大部队。
村长说“昌毅，你先把手放下”
“可是村长，这个老东西在我父亲这么重要的日子上给我父亲找麻烦，我就不能教训他吗？”
“你先把手放下来，相信我你爸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做，而且这事情是你们父辈之间矛盾，你父亲没告诉你”听到此处，深知父亲为人的我还是松开了手。
村长又盯着李老二气愤的说出了我当年的疑惑和他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你这个家伙，当年村子困难，凑不出两个大学生上学的费用，你以为我们大家想看到一个上大学，一个不上吗？都多少年了，你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现在还做出如此让人不耻的事情，赶紧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李老二眼睛通红“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我本不应该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山中，是昌建国抢了我上大学的机会！”
村长道“当年咱们村的情况我特意找你们两个说了，还给你们约定你们谁考的分数高，咱们村长就全力供谁上大学，当年你技不如人，这又怎么能怪别人？而且建国毕业回来后，咱们村子过得不比以前好吗？你这家伙又何必自己困着自己”
“我就差了昌建国三分！既然我们村的钱不够，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去其他村借钱，你们就是看不得我好！”
村长见状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村里的几个壮汉把李老二强制带走了。之后，我也顺利的将父亲给下葬了。
02当天晚上，我主动找了母亲和村长，询问当年的事情。村长每次说到以前的李老二，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年李老二和我爸的学习成绩都不错，初中毕业之后还考进了同一个高中，并被分配到了同一个班级，而且两人还是邻居，所以当时他俩算得上是“铁哥们”
两人刚开始踏进高中校园就约定以后要一起考上大学，学业有成之后为家乡做贡献
可天不遂人愿，两人确实都考上了大学，但是贫困的村子只能够让一个人上，而另一个注定要失去这个机会。
这让村长犯了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很难
做出抉择。于是村长想着可以去邻村，看能不能借点钱让两个孩子都上大学。
但邻村的村长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知道我们村今年两个人考上了大学，而他们村没一个人拿到大学的门票。
可能是嫉妒心作祟，邻村的村长料到了我们村长会来找他借钱，他万般推辞，让我们村长遗憾而归。
后面就有了那个“谁考的分数高，谁去上”的约定。结果也显而易见，李老二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棋差一着，输了三分，自此他也变了一个人。村民们对此也深感自责，对于这件事也是不愿多说
得知这些的消息的我也明白了当初父亲为何会在大学毕业之后，放弃城里分配的工作，毅然决然的返回家乡做个知青，他是为了那年和李老二的约定。
我虽然同情李老二，但我认为这也不是他如此欺负我家和今天阻挠我父亲下葬的借口。
后来在给父亲收拾遗物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篇有些泛黄的信，上门写着“致我的最好的朋友，李骄阳亲启”我虽然好奇，但出于对父亲的尊重并没有私自打开信封。
第二天我极不情愿的敲响了李老二家的门，把那封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未曾寄出的泛黄信件给了李老二“这是我爸好早之前给你写的，你拿去看看吧”说罢，我转身离去。
父亲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我回到了城里的单位继续工作。之后通过手机联系，我母亲说李老二没有在主动找我们家的麻烦了，这让我送了一口气，我就怕这个李老二还是不知悔改的一直骚扰我家。
时光在不经意间流走，已经是父亲去世的第二年了。今年立秋，我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隔壁李老二快不行了，想见一见我。问我能不能回来，电话中听着母亲的语气是想让我回一趟的。
我犹豫了一阵，决定还是回去看看这个“仇人”。当我回到村里的时，李老二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呼吸微弱。
看到我进来，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我按住了。“你别动，好好躺着吧，我妈说你想见我，怎么了？临走前看看我这个‘仇人’的儿子？”
李老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几口。
“我…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村里人…当年……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记恨他和村里人……””李老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看着眼前这个风中残烛般的老人，我沉默了。这个即将病逝的老人，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深陷在名为仇恨的沼泽中，但是他本该有着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光明大道。
“你……你能原谅我吗？”王老三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代替我父亲原谅你了，一切都让它随风去吧”
李老二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头无力地歪向了一边。
李老二走了，好在他走的时候嘴角是微微向上扬起的。我想着我父亲和李老二以前的关系和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决定还是为他抬棺，送他最后一程。
李老二出殡的那天倒是没有哪来的驴车去拦路了，我抬着棺材，把他送到了山脚。看着他的棺材缓缓地入土，我的心中感慨万千。
如果当年是李老二上了大学，父亲留在了家乡又会如何呢？如果李老二没有放弃自己，而是以积极的态度面对自己没上大学的事实的话，他会不会过得更好一些？也不至于到了最后也没媳妇没子嗣，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们能做的就是看脚下，看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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