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耳东东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1987年，我转业回到地方，供销社给了我一个稳定的工作机会，但我选择主动让给了堂哥。

当时我认为他比我更需要这份工作，生活也更艰难，而我觉得自己可以有更多选择。

几十年后，我正常退休，而堂哥依然在供销社工作，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直到我退休那天，堂哥却突然对我说，他一直羡慕我的人生选择，甚至后悔当初没有和我一样做决定。

1987年，当兵已经五年的我选择从部队转业，那时候家人对我充满了期待，因为父亲之前是军人，一直以部队生活为荣，甚至有时候他会和我说：“你得像我一样，做一个有担当的人，打好自己的根基。”

所以从我懂事开始，他就一直给我灌输着这种思想，虽然我心里没那么强烈的向往，但是毕竟父亲是那样的人，我也没有理由反对。就这样我在18岁那年，穿上了军装，踏入了我并不熟悉的部队大门。

刚开始的几个月里，我处处不适应。部队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艰苦多了，吃饭、训练、休息时间都没有自己决定的空间。

新兵连的训练非常严格，每天早出晚归，早上五点半起床，站军姿、做早操、练枪法。一天下来，所有的力气几乎都被消耗掉，倒头就睡。

不过我是个心气高的人，内心不服输，所以无论怎么累，我都坚持着，不敢掉队。终于在新兵连的日子过完后，我被分到了一个新的连队。没想到在这里我遇见了我的堂哥。

老实说，我以前和堂哥并没有太多交情，我们两家关系一般，毕竟父母那一辈也不是很亲近，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所以我们俩对彼此的了解并不深。

可现在我和他毕竟是战友，于是我和堂哥走得越来越近，虽然在许多方面我没有他那么聪明和沉稳，但他对我的帮助让我感到很温暖，尤其是当我们面临一些艰难的训练任务时，他总是能冷静下来，帮助我分析解决问题的方法。

有一天我们连队要进行野外拉练，穿越一片茂密的森林。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艰苦的环境。根据任务的安排，我们需要在野外待上两天，自己解决吃住的问题。队长在出发前一再强调：“要靠自己，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掉链子。”

我心里想着这次拉练一定要尽力做得好，不能拖整个连队的后腿。可是没想到我们中途遇到了恶劣天气。

那时候我几乎是湿透了，满身泥水，连视线都变得模糊。看到其他队员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我感到有些焦虑和无助，心里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就在这时，堂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淡定：“别急，先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些许安慰的力量。

虽然他不说很多话，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安心。经过几番商量，我们终于找到一个稍微干燥的地方，用临时搭建的帐篷遮住雨水，大家轮流守夜。

但有一天堂哥告诉我，他可能要调离这个连队了，去另一个更远的地方。我听了之后有些诧异问他：“怎么突然要调走？不是挺好的，干得也很顺利啊。”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或许这里不适合我。”

1987年，我从部队转业，五年的军旅生涯，虽然培养了我坚韧的意志和纪律性，但内心一直有一种渴望，那就是想要一种稳定的生活。离开部队的那天我心情复杂，一方面是对军营的依依不舍，另一方面又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按照当时的政策，部队转业的战士都有优先安置的机会。我的父亲非常支持我回家重新开始，他一直希望我能像他一样，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他总是说：“在部队里呆了这么多年，不容易，回去也要找一份稳当的工作，不能白白浪费这段时间。”所以在我转业之后，原本就有机会去供销社上班，父亲也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

我得知自己可以去供销社的机会时，心里并没有兴奋，反而觉得有些茫然。虽然供销社的工作稳定，但是看着周围的同事，他们的工作似乎没有什么挑战性，也没有太多发展空间。而我年轻时对生活的期待，远远不止于此。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堂哥找上了我，那天堂哥找到我时，说他有件事需要和我商量。看得出，他表情有些不安。我便问：“怎么了？有事吗？”

堂哥缓缓地开口：“我听说你有机会进供销社，我也很想要这份工作。你看能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其实我家里并不富裕，我一直想着，供销社的工作能让我有一份稳定的收入，给家里人也能带来一些保障。”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他的想法，我就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进供销社？不是说你已经在部队里干得挺好的嘛？”

堂哥苦笑了一下：“是的，部队的工作稳定，但说实话，感觉就像在一个圈子里转，没什么大变化。我不想一辈子这样下去，想有个更稳定的工作，也想为家人着想。”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触动，其实，我知道堂哥一直很努力，但他家境不好，生活也不容易。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够有所成就，供销社是那个年代比较稳定的职业，能够给人带来一定的保障。看着堂哥那种真诚的眼神，我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我还是决定把这次机会让给他：“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让你去吧。家里有你这份工作，也算是给家里带来点稳定的保障，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需要。”

堂哥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他便低下了头：“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我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堂哥这么真诚，我还是决定把机会让给他。那时家里人虽然有些不解，但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堂哥在供销社的日子，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顺利，起初他还是挺兴奋的，觉得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可以给家里带来一定的收入，但渐渐的他的状态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每次见面我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一种疲惫，似乎他的生活并没有得到他所期待的那份满足。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堂哥：“你最近怎么了？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他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才低声说道：“我做了很多年的工作，感觉生活没有什么变化。我感觉每天都很累，白天也没有什么活力。”

那时候我才发现，堂哥其实并不快乐，他在供销社的工作，虽然稳定，但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与迷茫。

每当和他聊到未来，他总是提到自己对生活的焦虑，以及对未来的恐惧。他说：“我一直都在想着，如果我当时没进供销社，或许会有更好的机会。”

之后我在家乡的工作逐渐进入正轨，虽然收入并不丰厚，但我一直过得平淡且安稳。

退休后我和妻子住在农村，每天照顾着院子里的花草，过着简朴却有规律的生活。我喜欢这种平静的节奏，不再追求过去那些外界给我的压力和期待。

直到我退了休，才开始和老同学、老朋友有了更多的联系。一天我接到堂哥的电话：“大哥，你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我心里有些惊讶，因为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什么联系。打电话过来，显然是有事情要和我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忐忑，仿佛有话要说，但又难以启齿。

我邀请他来我家，堂哥一到我家，便看向我说道：“你最近还好吧，退休后，生活安稳，挺羡慕你的。”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愣，心里微微一动。堂哥并不比我差，虽然 一直在拼命工作，却从未达到他所期望的那种满足。

“你也很不错啊，能在供销社干到退休，家庭也挺好的。”我回应道。

堂哥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我一直以为，进供销社后，我的人生就会有个安稳的结局，可我发现现实却不是这样的。每个月工资虽然不错，但一想到过了一辈子却没什么特别的成就，心里就会难过。”

我看着堂哥那有些疲惫的面容，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做出的那个决定，竟然改变了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轨迹。

他继续说着：“其实最让我羡慕的，是你退休后依然能感到自由和轻松。”

听到这我也有些愣住了，我没有想到，堂哥会用这样的眼光看待我。

我想了想，然后笑了笑：“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我的路和你的路不一样，但都是各自的选择。你现在有了家庭，也有了稳定的工作，不比我差多少了。”

堂哥听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或许吧，但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能活得自在。”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堂哥，心里五味杂陈。

堂哥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些年，我在军队里的日子。说实话，那段岁月并不轻松，我也曾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其实，我也没觉得我的选择有多好，只是比较适合我。”我淡淡地说。

堂哥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有些释然。他把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的生活真好。

你退休后能过得这么自在，似乎没有太多的烦恼。而我呢，每天朝九晚五，做着同样的事情，想过个不同的生活却又没有勇气去改变。”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也羡慕你，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为了谋生而担忧。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当初我没有选供销社，而是去追求我的梦想，或许现在的我，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堂哥轻声说。

这句话让我感到一阵心酸，“其实，你现在过得也不错。”我看着堂哥，心里有些不舍地说道，“你有稳定的工作，虽然没有特别高的职位，但你至少能为家人提供一个稳定的生活。你也许不觉得，但至少你没有陷入那种没有底线的挣扎。”

虽然我们的人生轨迹不同，但我依然相信，无论是我还是堂哥，只要能勇敢地走下去，终有一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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