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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九金
那年,清明节前,我打电话给妻子,接电话的是女儿朱悦,说:“俺妈上坟去了。”听后,我感到欣慰。朱悦说:“你难道忘了到什么日子了?”我说:“怎么会呢,昨天就给你妈打过电话,没有打通。”朱悦说:“几天前俺妈就催我折叠‘纸钱’,准备上坟祭祖,我叠了两大包呢!”
在我们苏北乡下,过年过节就不用说了,清明,阴历七月十五、十月一,都要提前上坟烧纸,祭祀亡灵。
在家时,我从未间断过。自从我到江阴打工后,上坟祭祀就由妻子代办了。我明明知道,所烧的“纸钱”,父母的亡灵未必就能够得到,但我还是十分虔诚的去做,并且做得一丝不苟。这对于我来说不是迷信,而是想借助这种仪式,寄托对父母的哀思。每每折叠“纸钱”时,我都会将父母生前的幸福与悲哀,以及对我们的严教与慈爱,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一遍。也就是这“过一遍”,常常使我泪流满面唏嘘不已。
印象中,母亲是好强的,父亲去世后,母亲没有因父亲撒手人寰而产生颓废情绪,而是坚强地撑起这个家。
母亲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权“包办”了我的婚姻,这也为我以后的幸福生活奠定了基础。但不知为什么,妻子进门后,母亲觉得自己从娘家亲选的儿媳,总是不够满意,致使我的妻子左右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在家和妻子一起叠“纸钱”时,提起这一节,一向隐忍的妻子,不免多有埋怨。直到今天,妻子也没明白,尽管自己处处谨小慎微,母亲为何还那样对她。她哪里知道,母亲之所以“无事生非”,其真正目地是想分家另过。我已成家立业,无需她再操心。母亲想另过后拥有自己的经济支配权,以便有能力和时间,帮助另一个儿子。他与我同母异父,早年双耳失聪,有一个脑血栓后遗症不能自理的老婆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些,母亲怎能说的出口。
假若上天真的有灵,母亲是否能够想到,在她生前事事刁难的儿媳,会逢节按礼给她供奉祭祀。我想,母亲绝对想不到,就连我起初也没有想到。
记得我到无锡市江阴的第一个清明节前,夜里突然梦见了我的母亲。见到母亲,我就像个失散多年的孩子,失声痛哭。她是否对我背井离乡不放心?梦醒后,泪湿枕巾。
我打电话给妻子,拜托她给我母亲送些“纸钱”。要知道在苏北乡下,上坟烧纸者都是男性子孙。妻子说:“你放心好了,我都想到了。已折叠好两天了,要不是厂里加班,我已上坟烧过了。”
妻子一边种五六亩水田,一边忙里偷闲去附近厂子打工,实在是辛苦。我说:“谢谢你,老婆!”妻子说:“谢啥?你不在家,这是当媳妇的应该做的。老人养儿育女,图的不就是延续香火吗。”我问:“你不记恨母亲?”妻子说:“为了你,她活着时我都不跟她一般见识,去世了还记恨啥!”我为有这样明事理的妻子而感动。
孝敬父母“常回家看看”,已被纳入《老年人权益保障法》。我想,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为人子女,孝敬父母天经地义,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和美德,为何还需要法律的约束?难道说我等后辈,已泯灭了做人的起码良知。扪心自问,我算不上孝子。回首以往,颇多感想,“子欲养而亲不待”,当亲临身受时,深感遗憾。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节假日,秉烛焚香,烧化“纸钱”,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即便如此,又能弥合自己心中的多少愧疚呢。
农历十月一快到了,我已经无需再给妻子打电话,拜托她替我上坟祭祀,每每她都做在了我的前头。
我在江南,面向苏北,虔诚祭拜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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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朱恒勋,笔名,九金。曾在《徐州日报》、《彭城晚报》、《三门峡日报》、《中国电影周报》|《中国社会报》、《青春》、《故事林》、《全国优秀小小说选》等报刊发表作品。系徐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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