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穿进这本犯罪小说中,弟弟就农药中毒死了。
而警察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怀疑我跟他的死有关。
为了自证清白,我努力查找线索。
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的背包里居然有半瓶用矿泉水瓶装着的农药......
1
“哎!是她吧?”
“对对!本来就够可怜的,没想到还发生这种事情!”
“年纪轻轻,没爹没妈不说,现在连唯一的亲人都......”
“该不会是命里带煞吧!我看网上说,这种人就是克身边的人!”
我蹙着眉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怎么都不明白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还有周围这些叽叽喳喳的大爷大妈、叔叔阿姨,他们看我那眼神就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还有这嘴里的说辞......
怎么那么耳熟呢?
我蹙着眉毛,正挖空心思地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听到过,就突然被从不远处冲过来的一个阿姨拽住胳膊,“小梦,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
说着,还不等我反应,拉着我就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趔趄两步,快速跟上。
“让让!让让!被害者家属到了!”
拉着我的阿姨一嗓子嚎出声,聚集的人自动让出条道路,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被害者。
我眼皮跳了跳,心中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还来不及细思,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替我做了验证。
穿过黄色的警戒线,四五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而前面的空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身上盖了块白布,露出苍白到已经有些发青的脚踝。
这人已经死了。
作为悬疑小说爱好者的我几乎没有任何怀疑。
“警察同志,这就是梁梦。”
拉着我的阿姨指了指我道。
梁梦!
我眼睛瞬间瞪大,这不是我刚看到三分之一的那本悬疑犯罪小说中的女主么!
“梁梦?梁梦?”
“啊、啊?”
我咽了咽口水,对自己穿书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过来认认,这是梁超吗?”
跟我说话的警察蹲下来将白布一掀,一张毫无血色的男性面孔出现在视野里。
与其惨白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顺着嘴角溢出来的鲜红血迹,滑过下颌,将白色的衣领染成了暗红色。
不过,让我觉得意外的是,男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沾着些土灰,但看起来却板正干净,就好像是死之前特意换上的。
“梁梦?”
“啊?”
“是你弟梁超吗?”
警察探究地看向我。
“是、是的。”
我点了点头,脑海里快速回想起小说里的情节。
梁梦(也就是我)和梁超因爸妈意外去世,从小相依为命。
因为被无良亲戚欺负,俩人都只读完初中就出来打工赚钱了。
梁梦比梁超大四岁,对自己的弟弟很是宠溺,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紧着梁超来。
而梁超也乖巧懂事、吃苦耐劳。
本以为日子就要苦尽甘来了,可他们住的这片老小区却突然不安生起来。
先是发现好几具被虐杀致死的猫狗尸体,不久后就出现了小孩子失踪的消息。
一个、两个、三个。
人们开始人心惶惶,甚至已经有人搬走。
警察查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孩子和凶手,而就在这时,梁超的尸体被发现在主路附近岔路的土坑里。
我只看到这里,所以对后面的剧情一无所知。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都不难过?”
警察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
我怔愣了一瞬,对上对方耐人寻味的视线后,心中警铃大作。
我现在是被害人的姐姐,确实不能这么冷静。
“我……我弟弟他不可能死的。我走的时候他明明好好的……他不可能……”
我哽咽着语气,装作惊吓之余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期望能敷衍住警察。
“节哀……现场我们基本已经勘察完毕,有一些事情还要跟你了解一下,先跟我们回警察局吧。”
警察眼神里的怀疑淡去了一些,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抚。
40分钟后,警察局审讯室。
“梁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冲突?”
“警察同志,我弟弟他性格很乖顺的,根本不可能与别人冲突。不相信的话,您可以问问那一带的居民,不管谁家有需要帮助的,只要找我弟,我弟肯定二话不说就去帮忙。”
我刻意表现得很急迫,希望能彻底打消警察的怀疑。
“不用这么客气,我姓王,梁小姐叫我王警官就好。”
王警官看了我一眼之后,继续问道:“那他工作上呢?”
“工作上就更不可能了。王警官,我爸妈去世的早,我俩都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但您也知道,就我俩这学历要想找份工作很不容易,所以,即使有什么不愉快,我们也会选择忍耐。”
“嗯。”
王警官点点头,似乎认可了我的说辞。
“你最后一次见到梁超是什么时候?”
王警官的话让我一懵,小说里没写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梁超的啊!
我神色慌张了一瞬,压根不知道梁超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如果现在胡乱一说,万一跟尸检结果有冲突,那到时候可咋办?
可小说这块……这块就是一个转场啊!
“梁小姐?”
“啊,昨、昨天早上。”
“你似乎有些犹豫。”
王警官一针见血,吓得我心跳都停了一拍。
“因为梁超他在食品厂工作,所以经常倒班。而我又因为在仓储店送货,上班时间有时候也不固定,所以您这么一问,我就真有点儿恍惚了。”
我稳住心神解释。
“哦。那他最近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没有。”
“嗯。那我们今天先聊到这,如果我们这边再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我再联系你。”
“好好。”
我一边点头,一边站起来往门口走,就在手搭上门把手时,突然又听到背后传来王警官的声音:“梁小姐,邻里街坊都说你们姐弟关系很好,但好像,从刚才到现在你都没哭过呢!”
2
“啊?啊,我……我……我爸妈去世那年,我因为太过悲伤哭晕了好几次,再之后就不会哭了。”
我勉强找了个理由,然后在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中,逃一样的离开了警察局。
根据小说里的描述,我找到了梁梦的家。
一开门,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陈旧的装修,老旧的家具,昏暗的采光和透着霉味的空气,然而这些都不是让我不舒服的原因。
真正原因是——干净,太干净了。
我走进屋子里,客厅、卧室都检查一圈,发现无论是台面上,还是柜子里,都被打扫的很干净,甚至连地砖都被擦得锃亮。
但偏偏,它给人的感觉不是舒服整洁,而是人去屋空的寂寥和黯然。
就好像是原本住在这里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临走前,好好收拾了一下屋子。
这很奇怪。
“嗯?怎么只有相框没有照片?”
我发现客厅里摆放着好几个相框,但却都是空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我开门一瞧,正是之前拉着我去找王警官的阿姨,我记得小说里好像说她姓李,住梁梦家楼上。
“小梦啊,还好吗?”
“李阿姨,我没事。”
我让开路,招呼阿姨坐下。
“哎!刚才我和你张叔还聊来着,你说小超多好的孩子这是......这真是造孽哦!”
我没有接话,只垂下眼帘,装作伤神的模样。
“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李阿姨哈!”
“嗯。”
我眼睛一转,不如跟李阿姨打听打听情况?
于是问道:“李阿姨,您能跟我说说小超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就是那个捡破烂的老张头!他最先发现那个坑里不对劲。我听他说,他本来以为是谁家晒的床单被风刮走,掉坑里了。看着布料很新,所以想着勾出来洗洗自己用,没成想下面居然盖着个男人!”
床单盖着?
现在凶手杀人抛尸都这么讲究了吗?
“那发现的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
“老张头说是下午1点多钟。你也知道那块本来是个垃圾堆,味道很不好闻,最近才收拾出来,听说要建个什么活动场,所以很少有人往那边走。”
“所以您听到消息就给我打电话了是吗?”
“可不嘛!也就2点出头吧。”
李阿姨的话让我蹙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线索太少了。
“哎!你说咱们这块是不是真风水不好啊,这一天天的,失踪的三个小孩都还没找到,现在又死了人,还让不让人住下去了!”
“就我知道,光咱们楼已经搬出去三四户了,要是再发生点儿什么,我也住不下去了。”
“也奇了大怪了!咱们这以前都挺太平啊!虽然是散楼,但连偷窃都没有过,这一年可真是邪门了!先是动物,再是人,造孽哦!”
李阿姨抱怨的话让我大脑一激灵,好像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可因为太快,并没有抓住它。
送走李阿姨,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
我煮了个包方便面,简单凑合了一下,然后找了笔、本,把自己目前已知的信息都列了出来。
梁梦,女,26岁。仓储店送货的,平常工作时间早8晚5,但经常因为客户订货而加班,月休4天。
梁超,男,22岁。食品厂工人,白、夜班颠倒,基本上是一天白一天黑,月休4天。
作者对梁梦的描述是淳朴踏实,因为父母去世的早,所以梁梦很小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几乎是靠着自己打工得来的微薄收入供梁超念完了初中,在弟弟和自己之间,她永远把弟弟放在自己之前。
而梁超性格乖顺懂事,因为家境原因让他有一些内向和自卑,几乎不主动与人打交道。但很听姐姐话,所以会主动帮助周围的邻居。
这样的梁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招惹是非祸事的人,怎么会被杀死了呢?
就在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
“小梦啊,明天早上出个早班给欣欣超市送几箱饮料哈。”
这是梁梦的老板?
我思索片刻回道:“老板,我家里出了点事情,能不能跟您请两周的假。”
“两周?啥事啊,还要两周这么久?”
“我......我弟弟出了意外......去、去世了......”
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悲伤一些。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昨天.....”
“昨天?昨天晚上我让你送货那会儿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哎!人死不能复生,小梦你也想开一些。”
“嗯,我知道。”
“明天早上那一单比较急,你看要不你送完那一单就直接休息怎么样?车你也不用开回来了,说不定能用上。”
“好的,谢谢老板体谅。”
“没事,节哀顺变啊!”
“嗯。”
应付完老板,我长舒一口气。
唆了一口面条,看到刚才进门被自己扔在茶几上的背包,一把捞了过来。
忙乎一下午一直没顾上看,说不准包里会有什么线索。
我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都倒在沙发上,可不想,越看越奇怪。
“她为什么随身背着全家福照片?”
我举起来和空着的相框比对了一下,发现就是从这些相框里抽出来的。
“银行卡,充电宝、面包、香肠、纸巾、矿泉水......”
这装备怎么像是要出去玩一样?
“嗯?这怎么还有个信封?”
我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有张写了字的信纸。
【爸、妈,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们别怪我,我们下辈子还做一家人,好不好?】
3
这是梁梦写的!
我有些激动,可她这含含糊糊的,到底啥意思?
为什么说对不起?
又为什么没有别的选择?
我咬了咬下唇,感觉进到了一个死胡同。
“算了,明天再想吧!”
第二天,送完货我在附近找了个早餐店,准备吃过早饭再回去。
刚吃两口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一瞧,正是欣欣超市刚才接货的店员。
“哎,你点了他家豆腐脑怎么不点油条?”
店员端着餐盘坐在我对面。
“不太喜欢吃油条。”
我不想说太多以防露馅。
“那还挺少见。”
店员“吸溜吸溜”喝下去半碗豆腐脑,然后问我道:“你那车都脏成那样了,找个地方洗洗吧~”
“啊,有时间就去。”
“尤其是后座,我刚才搬水的时候可瞧见了啊,红不拉几一块一块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漏了,看着跟血一样。”
店员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对了,我记得你说你住华北花园那一片是不是?”
店员小声询问。
“嗯。”
我直觉店员是想问梁超的案子。
“啧!我住那一片的朋友说那边昨天出了一起谋杀案,是不是真的?”
“......嗯。”
我再次点点头。
“我擦!那地方犯太岁了啊!从动物到小孩,从小孩到成年人,还有人能活命吗?你赶紧搬出来吧!”
“唔,再看看吧。”
“看啥看啊!还有啥比命重要啊!不瞒你说,就那仨失踪的小孩,其中一个他爸还跟我是高中同学呢,家里可宝贝这孩子了!那真是捧手心长大的!可结果呢?现在天天在家抹眼泪。”
“是嘛......”
“当然!我朋友说,其他那俩小孩家庭条件也都不错。住你们那片.....叫什么洋房的小区,小区门口24小时保安守着,可孩子还是丢了!所以我说啊,能搬赶紧搬,别像那个死了的,冤不冤?!”
我没再接话,囫囵吞枣地吃完了早晚就匆匆离开。
先前没有注意,但如果店员看的没错,说不准,车上还真能有线索。
我快速跑到车边,拉开车门往里头一瞧,果真在后座上看到了些斑斑点点的印记。
那印记呈深红色,看着确实很像血渍。
会是血吗?
如果是,又是谁的血呢?
我一路开车回去都在想这件事情,到了租房附近停好车,原本想直接回家,但瞅见通往垃圾场的岔路口,居然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梁超被发现的地方拦了警戒线,我踮起脚探头往里面瞅,可除了一个大坑,毛都没有。
凶手为什么会把梁超扔到这里呢?
如果是要抛尸,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至少要扔海里、井里或者山上埋起来才对吧。
这样往坑里一扔,还给掩耳盗铃地给盖了块布,不是等着被发现吗?
而且,现在已经是5月末了,即使起初没人发现,但天气一暖,尸体腐烂后,也会散发臭味,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这不符合常理啊!
除非......除非凶手的本意并不是要扔到这里,而只是暂时存放!
或许,凶手原本是想要转移尸体的,但是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没办法,他只能先选择把尸体放到这里,因为他知道这地方来的人很少。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回来抬走尸体,就先一步被捡垃圾的张老头发现了。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凶手一定对这一片很熟,说不准他就住在这一片。
而如果要转移尸体,肯定得有车。
那如果调取这附近的监控,找出拐进这条岔路的车辆,是不是就能找到凶手了!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亮,抬起头下意识地就要去寻找监控摄像头。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梁小姐在找什么?”
我扭头一瞧,居然是王警官。
“我——”
“摄像头吗?”
王警官似是知道我要说什么,抢先一步问。
“嗯嗯,我刚才想过了,这地方只有住在附近的居民比较了解,而且要转移尸体的话,肯定不可能扛着,多半有车,如果我们查看监——”
“没有监控。”
“什么?”
“梁小姐在这住了一年,难道没发现这片没有监控吗?”
原本燃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我不死心地左右扭头看了看,在确认确实如王警官所说没有摄像头后,终于颓败地耷拉下肩膀。
白激动了。
“今天早上尸检报告出来了。”
王警官换了个话题。
“结果呢?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追问。
“农药中毒。经过检验,我们确定了农药的主要成分为1,1’二甲基4,4’二氯二吡啶。”
“那是什么?”
“百草枯。而且从他内脏被腐蚀的程度看,喝了不少。”
王警官的话让我陷入沉默。
梁梦和梁超从小生长在农村,对农药这些东西最不陌生,他不可能不知道百草枯的危害性,所以,难道他是被逼着喝下去的?
“根据法医推测,梁超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8点到10点之间,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在——”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在家。
但昨天跟老板打电话,他说前天晚上让我送了货。
我决定赌一把,于是道:“老板临时让我去送货,所以我没在家。”
“回到家没看到梁超,你没找他?”
王警官的话让我慌了一瞬,但联想起梁梦的角色设定,她发现弟弟没在家却没在意的情况只有一种——梁超昨天是夜班。
所以,她送完货回来后就洗漱睡觉,第二天跟往常一样上班,下午2点接到李阿姨的电话,知道弟弟遇害,慌张地跑回来,然后被我给穿了。
“梁超的工作是昼夜倒班的,所以晚上不在家,我并没有多想。”
“嗯。”
王警官没再多问。
“王警官,我和弟弟是从农村出来的。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干农活,对农药再熟悉不过,如果是农药,我弟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我看向王警官,一字一句道。
“嗯。你说的这点,我们也考虑过。不过奇怪的是,梁超身上在没有其他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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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
“像你说的,梁超相比于其他人对农药更熟悉,所以,他不大可能会主动喝下去。但如果是被人胁迫,正常人肯定是要反抗的。而凶手如果要阻止他反抗多半要使出一些手段,比如说捆绑,或者踢打,这个时候梁超身上就会有相应的痕迹留下。”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是自己主动喝下去的?那不就是自杀吗?可我弟不可能自杀的!”
我大声地驳斥。
“梁小姐先别激动。我只是说出了我们根据尸检结果的揣测,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调查和证据。”
“不是,如果我弟弟真是自杀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又是谁把他转移到了这里?还有他身上那衣服,一看就是新换上的,这目的又是什么呢?”
面对我的质问,王警官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也正是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拧了拧眉头,又追了一个问题:“王警官,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弟弟不会自杀,所以我更倾向于他被人谋害了,然后抛尸在这边。如果是这样,对方就一定会有交通工具,那他会一点痕迹不留吗?”
“有可能的痕迹我们都采集过了,但是你也看到了这地——”
王警官边用脚跺了跺,边道:“地砖铺出来的,很难留痕。”
说罢叹出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跟我回一趟警局,梁超尸体的认领需要你签字。”
我点点头,一路上脑子乱七八糟的,经王警官提醒才发现到地方了。
“警局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我疑惑地问。
“前段时间失踪的3个男孩的家长、亲戚还有些媒体,已经好几次。”
王警官紧皱着眉头说。
“还是没有找到吗?”
“......嗯,3个孩子除了都是男孩之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凶手很有可能是随机杀人。”
王警官带着我往警察局后门走。
“可杀小孩子干什么?”
“犯罪份子的作案动机千奇百怪,可能是胆子小,也可能是心理变态,还有可能......练手。”
“练手???”
王警官没有再接话,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了。
我签好字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那帮人还在。
站在最前面的是三对儿男女,手里都举着【还我孩子!恳求警察积极办案!】的牌匾,看样子就是失踪的3个小男孩的父母了。
他们表情痛苦、伤心欲绝,有的甚至已经泪流了满脸。
我心脏一抽,知道失踪的这3个男孩子中,最长的3个月,最短的1个星期,生存的希望微乎其微。
可原本这些男孩应该在家人的疼爱中幸福成长,可——
嗯?
我“唰”的一下停下脚步,转头再次朝警察局门口看过去。
在三对男女身后都站着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似乎是孩子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然后还有一些年龄或长或年轻的男女,应该是其他亲戚。
这3个孩子都拥有“健全”的成长环境。
这算不算是一个共同点?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总不能是凶手嫉妒这些孩子,所以才选了他们吧。
如果真是这样,凶手肯定是家庭残缺,缺少温暖,所以才会这么变态。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听风就是雨,想太多了。
离开警察局后我找到一家卖化学试剂的店,按照自己之前查找的制作鲁米诺试剂的材料依次购买。
既然暂时不知道别的线索,那就先确定车子后座上的那些印记到底是不是血渍吧。
晚上7点多钟,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我打开车门,忐忑地往后座上一喷。
渐渐明显的蓝紫色的光映得我瞳孔发颤。
虽然之前早有猜测,可被证实之后还是让我心情一沉。
我神情凝重地回到家,将手里的喷瓶随手往茶几上一扔,却准头不足,喷瓶摔在地上,里面的溶剂撒了一地。
我没有理会,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后座上有血迹的事情告诉警察。
按理说,这事儿本不应该纠结的。
可也不知怎么的,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至于迟迟没有拨通王警官的电话。
梁超、干净的衣服、农药、无外伤、古怪的抛尸地.......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我躺在沙发上苦思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这个时候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看小说的时候怎么不全看完呢?!
“算了,洗洗睡吧。”
我爬起来,正欲回卧室拿个睡衣,谁知脚下一个趔趄,胳膊碰到了客厅的开关。
“啪嗒”一声,客厅陷入黑暗。
我伸手欲重新按开,却在瞥见地面上那一大滩蓝紫色的亮光时,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