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河边建了一个庭院,听我爸说里面住了几个男神仙保佑四方平安。
隔壁邻里每天来上香的女顾客络绎不绝。
甚至有女富豪不远万里只为来添一次香火钱。
那些女顾客从庭院出来后各个都神清气爽,连连说里面的神仙算得很准,以后的生活一定很通畅。
我十分好奇,好几次提出想进去看看。
都被父母拒绝了,他们说我还小,进去冲容易撞神仙。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偷偷跑去厨房问我妈,“妈,我们家的香是什么做的?一炷香三万块,这么贵为什么她们都乐意掏钱啊,我看别的地方上香都是免费的。”
我妈一听,猛地摔了手中的盘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01
我家在河边的庭院是上一辈建的。
香火一直很好,延续至今已经有七十多年。
听村里的人说,这庭院里的神仙能救命救火,是一处福祉,一传十十传百,庭院越来越旺,来拜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虽香火不断,但我家却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庭院待客一次最多三个人,且只能是女生,多了不行,神仙会怪罪。
一香难求,很多次我看到有人天还没亮就来我家排队。
其实我家并不是不想接待更多的客人,只是每个客人所需不同,神仙解答的很慢,一来二去天就黑了。
好几次吃晚饭时,我爸和我妈商量要不要把庭院阔大一点。
我妈说这是祖宗留下的,树大招风容易惹出事,而且再请个神仙要花不少力气,划不来。
我不是很理解,明明很多地方寺庙都很大,就我家占着一亩三分地巴掌大的地方,还怕这怕那。
就在我准备开口提意见时,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爸起身去开门,就看到两个女孩搀扶中间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进了门。
“抱歉啊,今天已经没有营业名额了。”
话刚说完,三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最左边的那个先开口,“我这个姐妹失恋了,一天到晚要死要活,闹自杀,我听说,这里的神仙能救命,能不能开导开导她。”
右边那个立刻接话,“是啊,我去年来过,效果确实好,老板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今晚进去?”
我爸回头看了我妈一眼,有些为难。
“大妹子,不是我们不通融,这个点也不知道神仙在不在,而且哪有晚上上香的道理。”
“这样,明天的名额我留给你们,今晚委屈你们在我这里先住下。”
两人软磨硬泡几个小时我爸都没松口,说不能坏了这里的规矩。
只好坐在客厅等天亮。
半夜,我尿急,起床去下夜,迷迷糊糊间看到我爸爸带着昨晚那三个女孩往河边走。
我快速跑回房间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天微微有泛白的迹象。
急忙套上衣服也跟了过去。
我爸给中间那个女孩一个牌子,让她进去后不要乱逛,拿着牌子进对应的房间,进去后要点燃木牌插在最右边的香案上,这个就是香火,之后神仙会便会为她解答一切。
女孩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看到女孩进去后,我爸转身又问,“你们两个也要进去吗?”
“我就不用了,这香火钱太贵,也没什么好求的。”
另外一个女孩听了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哎呀,说好三姐妹同进同出,求个平安也是好的,进去试试嘛。”
她最后架不住我爸和闺蜜的软磨硬泡,扫了码。
“行!也就三万块,我倒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邪乎。”
02
我爸又塞了个牌子给她,说了同样的话。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想跟着进去。
以前只要我一靠近这里我爸就会把我撵回家,他说我还小,进去容易冲撞神仙。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这神仙长什么样子。
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那些一样仙气飘飘。
有几次我偷偷溜了进去,庭院里只有四间房,三个主屋连带一个杂货间。
每一间都安装了密码锁,想撬都撬不开。
等到客人进去后我就悄悄的躲在门后面。
里面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后来被我爸发现了,他直接把我拖到家里打得半死。
之后的一个月我都没敢靠近这庭院。
思及此,天空逐渐泛起白肚,半小时后,天光大亮,庭院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看了我爸一眼,脸色潮红,“去年我来的时候睡眠不是很好,在这里请教了几个小时,回去的那几天是神清气爽。”
“没想到今年的剂量比去年还要好。”
她一边说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可惜,你们家一天就招待三个人,好几次来都没抢到号。”
“我刚刚进去看到那后面还有一个房间,没有号码牌,是不能上香吗?”
我爸笑着点了点头,“那里面是放杂货的,不能上香,您的问题解决了就好,记得以后带着小姐妹常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很快庭院大门再次被打开。
她的两个小姐妹也出来了,一开始那个哭哭啼啼垂头丧气的小姑娘这会儿眼冒金光,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
“怎么样?”率先出来的那个姐姐问。
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失恋前我整个人心情都不顺畅,这会儿整个人都顺畅了,确实神奇。”
另外一个也跟着附和,“确实是,这三万块我一开始觉得有点贵,这一出来恨不得再进去一次,确实值。”
我听着她们三个人对里面的神仙可谓是赞不绝口,更好奇是哪方的神仙,真能让人这么快活?
送走她们三人后,我跟在我爸后面回了家。
趁我妈做饭的空隙我偷偷溜进了厨房,小声询问,“妈,今天那三个姐姐好像都得偿所愿,出来的时候特别开心,说下次还要过来光顾。”
我妈低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难看,“上次你爸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可警告你,没事少去那地方瞎晃。”
“你年纪还小,冲撞了里面的神仙我们家以后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我眨着疑惑的眼睛看着她,只要我一提到那个庭院,我妈就会警告我。
从不例外。
可是今天进去的那几个姐姐年纪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为什么她们能进许愿,就我不能?
“妈,你和老爸每次都这么说,我就是好奇,去庭院上香一次三万块,为什么我家一根香这么贵,她们都乐意掏钱啊,我看别的地方上香都是免费的。”
我妈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黑了几个度。
手中的盘子猛地摔在地上,扬起手就要打我。
千钧一发之际,我爸突然推开厨房门,“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什么摔碎了。”
我趁机从厨房溜了出去。
厨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我莫名其妙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我叼着腿坐在沙发,带上耳机,听着耳机里面的声音,嘴角扬起一抹惊悚的笑。
03
其实我不是家里的独子,我还有个姐姐。
姐姐和我一起上学时经常宣传我家住了一位神仙,并引以为豪。
可同学们不信,还借此来嘲笑她,自己都没见过宣传的那么邪乎。
姐姐不服气,说她下次一定能见到,到时候拍几张仙子的照片亮瞎他们的狗眼。
于是晚上放学时,姐姐问我,“好弟弟,我想去看看神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如果今天晚上能拍到神仙的照片,我们俩在学校就出名了,看谁以后还敢欺负我们!”
我快步往家赶,“那地方我不想去。”
她哦了一声,我以为她就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到了晚上,她又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当时我正忙着写作业,随便应付了她一句就去忙了。
之后一连几天我都没再见过她。
起初我并没在意,因为姐姐每个月都会让我帮她打掩护偷偷跑出去见她的亲生母亲。
我和她同父异母,却胜似亲姐弟。
我从小性格怯懦,长得很丑,脸上有一块大疤痕,在学校里一直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只有她愿意挡在我面前帮我教训学校里的那群坏蛋。
给我吃,给我喝,还给我一个安身之所。
她人真的很好,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我先挑选。
但她也很可怜,因为她妈妈从她出世后就大出血死了。
爸爸重男轻女平时压根就不管她。
听姐姐说,爸爸看到护士抱了个女儿出来,看都没看就走了,说丢了老沈家的面子。
她妈妈术后刚醒就和爸爸大吵一架,被活活气死的。
当时爸爸一口咬定是医院的世故,还捞了不少赔偿金,对外宣称大出血。
再后来爸爸和妈妈结婚有了我。
我妈妈对姐姐一开始很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对她很好,大几千的护肤品给她买时眼睛都不咋一下。
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姐是她亲生的,我是她在稻草堆里捡来的。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在我心里销声匿迹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十五,月亮很圆,我吃多了月饼肚子很疼,准备下楼上厕所。
突然遇到上楼的姐姐,她神色慌张,唇色惨白,拉着我就要往楼上走。
“姐,你怎么啦?”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示意我不要出声。
那时候的她紧张得握着我手腕的手都在发抖,似乎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后来我问姐姐十五晚上到底怎么了,她闭口不谈。
就在我意识到姐姐好像真的不见时,赶紧告诉了爸爸。
爸爸却告诉我姐姐和一个男人私奔了。
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抛弃了我们。
我不信。
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身边除了我就没有其他异性。
那晚我又哭又闹要去找姐姐,我爸妈轮流把我关在房间打我,直到把我打到不再提姐姐这两个字。
第二天我就病了,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多月。
之后我再也没提起过姐姐,仿佛世界上从没出现过这个人。
但我心里清楚,我姐姐肯定还在村里,甚至当时我有个可怕的猜想。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姐姐要开始探索庭院开始的。
或许,姐姐就是被妈妈关在里面。
于是我开始好奇庭院里的神仙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一直偷偷观察,逐渐发现这个庭院和普通的寺庙很不一样。
哪有神仙要食五谷,一日三餐样样不落。
终于在某天晚上,我趁我爸去庭院时偷偷跟了进去,结果真的让我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庭院里三层外三层,很像一个小小的迷宫,我猜我爸以前给那些女人的牌子就是个地图。
但我没有,只能慢慢摸索。
好在我方向感一直不错,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房,我顺着旁边的厕所管道爬到了一个极小的窗口旁。
刚凑近就听到里面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透过小洞口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