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推开老宅斑驳的木门时，一股霉味混着井水的腥气扑面而来。院子中央那口本该被封死的老井，此刻正敞着黑黝黝的洞口，井沿上几道新鲜的抓痕还泛着水光。

"前天暴雨冲开的。"村长老王搓着右手赔笑。小罗注意到他缺了根小指，断口处皱巴巴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

深夜，小罗被"咕咚"声惊醒。月光下，井水像煮沸般翻涌，水面下隐约有团黑影在蠕动。他刚要靠近，井沿上突然搭上来一只泡得发白的手，指甲缝里塞满了淤泥。那手在青砖上抓挠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抽屉里的全家福让小罗浑身发冷。照片里五岁的自己站在井边傻笑，身后的父亲右手小指赫然缺失——可明明上周通电话时，父亲的手指还是齐全的。

"那年大旱..."村里最老的瞎子张哆嗦着嘴唇，"你爹带头往井里扔了个活祭品。"话音未落，院里的井水突然漫过井沿，浑浊的水流在地上蜿蜒成一个个指节形状。小罗这才发现，每个村民的右手都缺了不同数量的手指。

井底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是父亲三天前失踪时用的那首《常回家看看》。小罗颤抖着看向井口，水面倒影里，父亲正用残缺的右手对他比着"三"——这是小时候他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快跑"。

第二天清晨，村民们在井边发现了小罗的拖鞋。井水恢复了平静，只是井沿的青砖上，又多了一道带着血丝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