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月,新中国刚刚成立三个月,已经在法国围剿下找不到出路的胡志明,秘密访问中国,请求老朋友帮助越南对抗法国殖民者。新中国爽快答应向越盟提供必要的武器,并委派陈赓向越南提供一支军事顾问团。1950年8月,新中国的军事顾问团刚刚抵达中越边境,便在观察过法军阵地之后,做出了一个的惊人论断。那么,当时法国军队为何在越南?中方为越南提供了哪些帮助?中国军事顾问团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论断?
原来越南是法国的殖民地,1945年8月,听闻日本即将战败时,在越南蛰伏已久的越盟组织趁机起兵,并在日本投降之后发表独立宣言,建立了涵盖越南全境的越南民主共和国。然而,得知此事的法国人,并不甘心就这样彻底失去亚洲殖民地。戴高乐政府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一支军队,以监管当地政府的名义进入越南,并开始同胡志明展开谈判。法国人表示,曾经的法兰西殖民帝国已不复存在,新的法兰西将会建立法兰西联盟,而越南可以保留自己的独立内政,只需要在外交与军事上,保证同法兰西的一致步调就行。然而,从法国人打了半个多世纪交道的胡志明清楚,法国不可能像英国那样只建立一个名义上的联邦,法兰西联盟下加盟国最后的宿命,就是像苏联下的加盟国那样,对来自首都的权威绝对服从。
于是,越南民主共和国为避免被巴黎控制,断然拒绝了法国人的要求,而法国人也预料到了越南的反应。谈判还未结束,法国军队就于1945年9月,武力征服了越南民主共和国还没能彻底控制的越南南部,同时在越南北部港口海防登陆,意欲攻陷河内,一举终结越盟政权。法国的想法很美好,而且最初的执行也很顺利,在海防登陆之后,装备精良。法军快速攻克了这座港口城市,对越南民主共和国首都河内的围攻,也在1946年底结束。随着胡志明命令麾下所有军队撤出河内,越南人的独立希望看上去一如风中残烛。然而令法国人没想到的是,来自越南的噩梦此时才刚刚开始。
实际上,越南民主共和国自一开始就没有同法国人硬碰硬的打算。胡志明清楚,自己的军队同装备精良的法军比起来就是一群乞丐,然而战场上打不过并不代表一切。胡志明此时的对策便是十年前,在延安学到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胡志明清楚,法军虽然兵精粮足,然而如今越南人心思变,法国已经不可能再恢复二战之前那样的殖民统治,法国人越是赖着不走,越南人对法国的反感度就会越高,那么前来投奔他的人也会越多,只要自己能在广袤的越南群山里保存实力,等到法国人发现统治成本已经超过统治收益时,他们自然会乖乖交出越南政权。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胡志明不仅毫不犹豫地撤出了河内,在游击阶段内还数次躲避法国人的求战。而法国军士能在每一次遭遇战中重创越盟军队,但他们都会惊奇地发现,越盟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聚集其力量。
在河内以及少数大城市之外,法国人发现他们像身处黑暗森林当中,只要一离开大城市,面对他们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越南人。在两年的游击战中,法国人虽然歼灭了数以万计的越盟游击队,但他们丝毫没有感到压力减少。迫不得已之下,法国人决定在越南扶持一个傀儡政权,来对越南独立运动,玩一招釜底抽薪。这个傀儡政权就是越南保大政权。然而,扶持傀儡这事儿,要是早些年还能玩得转,如今都到了40年代末,法国人请回来的居然还是那个只知道骑在越南人头上的末代皇帝保大。
这种糊弄人的安排自然不会令越南人的观念转变,即使越南国在保大的带领下,已经摆出了一副独立国家的样子,但是越南人,特别是越南北方人始终认为,只有越盟才是真正能代表越南人利益的组织。不过,法国扶持傀儡政府釜底抽薪的计划虽然失败了,可是空有民意却无装备的越盟,此时也找不到攻克河内的方法。然而,来自北方的巨变最终让越南人看到了一丝曙光。1949年下半年,越南内部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法国人精挑细选的傀儡保大,从英国控制的香港返回越南,正式搭建起越南国这个法国控制下的草台班子。而另一件事,此时国民党在解放战争中溃败,中共即将建立新中国。对于越盟而言,他们同中共的联系可不仅仅有意识形态接近这一点,越盟领导人胡志明早在1938年,就曾造访延安,并接受了伟人的亲自接见。
在另一方面,蒋介石的国民党在二战结束后也曾进入北越南,并扶持所谓的“越南国民党”,试图挑战越盟在越南北部的权威。这些共同经历让中越高层,早就视对方为亲密战友,而法国重回越南,又是新中国意识形态下,最厌恶的殖民主义卷土重来。于是,在新中国成立的三个月后,北京政府就于1950年1月,成为了第一个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主要国家。就在当月,已经在法国围剿下找不到出路的胡志明秘密访问中国。在见到老朋友之后,中共高层当即答应,将会帮助越南对抗法国殖民者。新中国开始向越盟提供必要的武器,并委派陈赓代表中共中央向越南提供了一支军事顾问团。对于越盟而言,新中国的援助不仅是雪中送炭,还让他们脱胎换骨。
1950年8月,新中国的军事顾问团刚刚抵达中越边境,便在观察过法军阵地之后,做出了“法军素质不如同期国民党军队”的惊人论断。实际上,此时越盟军队包含民兵在内的总兵力,是对面法国军队的5倍以上。然而,因为军事组织与武器装备的双重落后,在两年多的游击战阶段,越盟从没能在法军手中取得过胜利,因此,他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全盘接受了新中国顾问的建议。结果大出越南人所料,短短几个月后,获得了新中国帮助的越盟军队,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自1950年9月开始,在中越边境爆发的、一系列旨在扩大越盟游击队根据地的战役,以越盟全胜而告终。越蒙军队共计歼灭法军4800人,打通了中越边境交通线,彻底取得了法越战争中的主动权。
然而,越南人还没来得及向新中国顾问团报告胜利,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从北方传来,因美国过分干涉朝鲜局势,新中国为保证东北方向的安全以及北朝鲜的独立,宣布派出志愿军进入朝鲜半岛。突如其来的朝鲜战争,让越南问题也突然变得极为复杂。实际上,早在国民党败退台湾、中越高层展开接触时,美国杜鲁门政府就作出过“印度支那将会成为两大阵营争夺东南亚的关键地区”的判断。当听闻新中国向越南派出军事顾问团时,美国也询问法国需不需要其在越南方向提供帮助。而执着于政权独立的戴高乐政府清楚,美国人此举的目的是将越南也变为美苏争霸的前线,因此,法国在一开始拒绝了美国人的要求。然而,随着中美在朝鲜半岛直接交手,以及两大阵营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到了1950年下半年,法国不仅在边界战役中惨败于越南,还听闻新中国的后台苏联,也将跟随中国的脚步,向越盟游击队提供更多的装备支持。
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将会从越南变为中越,再变为整个红色阵营之后,对前景感到恐惧的法国人,也不再拒绝美国的援助。1950年12月,法国同美国签订共同防御协定,自此直到法越战争结束,美国一共向法国提供了高达26亿美元的军事援助。然而,这种援助治标不治本,向往殖民统治的法国,始终无法改变越南的人心向背。1951年开始更换主帅的法军,虽然在面对越盟军队时,打出了多次交换比惊人的胜利,可是在远离城市的乡村地区,法军完全无力阻止越来越多的越盟军队的渗透。到1953年年终,越盟游击队已经基本控制了越南北部与中部的乡村地区,并准备展开对在越法军的全面反击。
看上去形势大好的越盟即将统一整个越南,同时,在上帝视角下,1954年初,越盟还将在点蝙蝠战役中,取得对法国的全面胜利,然而真实情况是,此时的越南仅仅站在了南北统一的起点,中南半岛上的战争此时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