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经典照片中的美军上尉,父亲是准将,弟弟在二战中阵亡

霓裳羽衣舞倾城 2024-12-13 14:46:06

大卫·道格拉斯·邓肯(David Douglas Duncan,1916-2018)是美国著名战地摄影师,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时,他曾跟随美国海军陆战队开赴朝鲜战场,拍摄了许多陆战队员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中所表现出的凝重表情的照片,其中一张关于美军上尉芬顿的照片是其中最有名的几幅作品之一,曾出现在许多朝鲜战争题材科普读物中。芬顿上尉后来官至美军上校,他的父亲是美军准将,老丈人、小舅子也都是美军上校,可谓将门世家,笔者这回就来简单介绍下芬顿及其家人的故事。

芬顿上尉的父亲名唤弗朗西斯·伊万·芬顿(Francis Ivan Fenton),1892年8月11日出生于美国华盛顿,其父名唤詹姆斯·约瑟夫·芬顿 (James Joseph Fenton),时年 34 岁,其母名唤安妮·玛丽亚·穆伦 (Annie Maria Mullen),时年26 岁。1917年8月,老芬顿加入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四年又四个月后,与比其小8岁的玛丽·伊丽莎白·凯利(Mary Elizabeth Kelly)女士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市完婚,婚后两人育有两个儿子,即芬顿上尉及其弟弟迈克尔。

芬顿上尉的名字和父亲一样,也叫弗朗西斯·伊万·芬顿,为了以示区别,人们叫他小芬顿,或者在他的姓名前面加上昵称“艾克(Ike)”,他于1922年9月29日出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他的弟弟名叫迈克尔·詹姆斯·芬顿(Michael James Fenton),1925年11月30日出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索拉诺。1940年的时候,这家人又搬去了弗吉尼亚州的威廉王子县邓弗里斯区居住。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老芬顿作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的军官自然上了前线,到1944年7月,他已经晋升为该师的师部工兵司令(总工程师),并还曾在贝里琉岛战役中获得了铜星勋章一枚。由于不愿输给父亲,老芬顿的两个宝贝儿子在到达法定参军年龄后也都先后志愿参军,并也都被分配到海军陆战队。其中于1943年8月17日入伍的迈克尔也在陆战1师服役,他所在的单位是陆战1师5团1营B连,岗位是狙击手。

1945年4月1日,美军发起代号为“冰山行动”(Operation Iceberg)的冲绳岛战役,当老芬顿带着部下们在冲绳乡间一座被毁的农舍里休息时,意外地遇到了自己的小儿子迈克尔,父子俩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迈克尔告诉父亲,哥哥小芬顿也在陆战队某部服役,并已经是一名军官,而他现在还只是一名一等兵。简单交流几分钟后,父子二人便各自回归各自的岗位,谁知道,这次偶遇居然是两人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1945年5月7日,陆战5团在距甜面包山不远的地方击退了日军的一次反击,时年才不到20岁的迈克尔在这次战斗中英勇牺牲,得知小儿子阵亡的消息后,老芬顿急忙赶到了现场,并对着小儿子的遗体做了最后的默哀和告别。随后他起身,看着其他海军陆战队员的尸体,喃喃说道: “那些可怜的人,他们的父亲不在这里。”这个场景被眼疾手快的美军战地摄影师拍下,成为另一张算是有点名气的二战老照片。

回到师部后,老芬顿给妻子玛丽写了一封言简意赅的报丧信,随后又开始研究起军用地图,并下令道:“我们最好在五号桥周围加强警戒,日本人正试图炸毁它。”再说玛丽女士在收到小儿子阵亡的消息后,顿时泪流满面,当记者来访时,她又表现得非常坚强起来,称自己为迈克尔履行了作为一名海军陆战队员的职责而感到自豪,并引用了他最近写给她的一封信,信中写道:“我将把我的一生奉献给我的国家……我已经准备好去牺牲了”

二战结束后,老芬顿和大儿子芬顿上尉都幸存了下来,而迈克尔的遗体后来被从美军官兵临时群葬墓中挖了出来,现安葬在夏威夷檀香山的太平洋国家纪念公墓中。老芬顿后来被晋升为准将,最后于同年7月3日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地亚哥市去世,终年86岁,其遗体被安葬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地亚哥市的罗斯克兰斯堡国家公墓。

“艾克”·芬顿(也就是小芬顿、芬顿上尉)则于1946年12月28日与埃洛伊斯·卡纳尔斯·罗文(Eloise Canals Rowan)女士在北卡罗来纳州昂斯洛的勒琼营完婚。这位埃洛伊斯女士也出自美国海军陆战队将门世家,其父乔治·莱利·罗文(George Riley Rowan)也是海军陆战队上校,埃洛伊斯女士本人则于1922年出生于华盛顿,受父亲基因的影响,她在体育方面也尤为出色,在华盛顿学院就读期间曾四次获得学校女子网球冠军,毕业后又获得过5次高尔夫球俱乐部锦标赛冠军。

二十世纪30年代,小芬顿和埃洛伊斯女士的父亲因为工作需要的缘故,曾在驻中国上海的美军海军陆战队服役,两人因此也在上海游玩时相识,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自然修成正果。埃洛伊斯女士是一位可爱的女儿、可靠的妻子和慈爱的母亲,她与丈夫小芬顿先后养育五个孩子,受家庭传承文化的影响,她又先后把自己的儿子、孙子送去海军陆战队服役。业余时间,埃洛伊斯女士还曾以志愿者身份在红十字会及圣三一教堂工作,并于1983年被评为美国年度女性。

有趣的是,小芬顿的小舅子——也就是埃洛伊斯女士的弟弟——1932年4月12日出生于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的乔治·莱利·小罗文(George Riley Rowan Jr),后来也成为美军上校。小罗文毕业于美国乔治城大学,1954年应征入伍,曾成为美军第82空降师的一名伞兵,侵略越南战争期间曾在南越指挥一个美军炮兵营。1982年小罗文退役后,曾任驻韩美军交流司令部司令、驻德国美军作战副官以及五角大楼华盛顿特区办公室主任,最后于2022年4月29日去世,终年90岁。

再回过来说芬顿上尉的故事,朝鲜战争爆发后,由于兵力不足,美军将海军陆战队匆忙编成第一临时旅后派往韩国釜山前线,芬顿上尉也在这支部队里,当时正担任1营B连连长——这正是当年他弟弟迈克尔生前所在单位,可能有关领导觉得这样安排可以提升他本人的士气和潜力。陆战旅抵达前线后,随即参加了美第25师师长基恩将军所组织的“基恩反击战”,由于时值酷暑,身先士卒的芬顿上尉与手下官兵一道,承受着缺水和中暑所带来的威胁与痛苦。

1950年8月12日至13日,在著名的202高地争夺战中,1营B连在24小时内就一连阵亡官兵24人,创下海军陆战队自冲绳战役以来的最高记录,最终全连被迫在上级的命令下放弃高地撤退,被芬顿上尉留下来负责阻击敌人的9名官兵后来都没有归队,战后他们都被判定为“阵亡”。基恩反击战结束后,陆战第一临时旅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休整,并被改编为海军陆战队第5团,后又在9月初参加了灵山方向对人民军第9师团的反击战,并作为参战主力彻底打垮了人民军在这个方向的进攻。

邓肯先生给芬顿上尉拍下这张经典照片的具体时间、没有被提及,只是单纯被描述为:“芬顿上尉听到了更多坏消息,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的连队整夜都在战斗,他手下的190名士兵中有一半以上受伤或死亡,他们的弹药也用完了。在没有通讯、弹药,兵力不足的情况下,B连继续坚守阵地,战斗非常激烈,许多人只剩下最后几发子弹,近距离的战斗也导致许多人的刺刀断裂或丢失,他们甚至不得不从姊妹连借用手榴弹和刺刀……

他与上级失去了无线电联络,因为他的无线电员的电池刚好没电了,他急需的补给还没有到。现在,他被告知,他的上士受了致命伤……由于极度缺乏食物、弹药和补给,他向营部请愿,请求救援。他得到的答复大致是“不惜一切代价,坚守阵地”。他因此向指挥官保证,B连不会撤退。“唯一从山上下来的海军陆战队员将是阵亡的海军陆战队员。”他保证道。B连随后继续在釜山防御圈内坚守数日,直到9月15日发生的仁川登陆令朝鲜人措手不及,该连才终于撤离前线……”

这段文字描写虽然很有画面性,很煽情,泪点满满,但其实问题不少,比如在基恩作战中,美军的参战总兵力是对面的人民军第6师团的四倍是,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兵力不足”的情况,单纯就是第一次组织大兵团反击战的协同指挥能力太差而言……而且陆战5团是在灵山反击战后就被调去参加仁川登陆,也不存在文字最后所提及的情形……当然根据文字主要所描述的情形来看,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是8月中下旬基恩反击战结束后陆战队从前线上撤下来的时候。

由于邓肯先生为芬顿上尉拍摄的这张照片过于经典,所以很快就上了美国《生活》杂志,老芬顿在看到杂志时才得知大儿子正在朝鲜战场上作战。出于为芬顿一族保留香火的目的,他马上派人传话给芬顿上尉的上级克雷格将军,要他立即利用陆战队撤下前线休整的机会把自己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弄回美国。芬顿上尉接到克雷格将军的命令后,却拒绝了其好意,声称仁川登陆行动在即,他怎么能丢下这一个月一直在身边浴血奋战的弟兄们。最终,在克雷格将军的一再坚持下,芬顿上尉才达成妥协,同意在仁川登陆结束后返回美国。

在芬顿上尉的指挥下,B连随后又参加了仁川登陆,并作为第一波上岸的队伍爬过防波堤登上仁川。随同他作战的巴尔多梅罗·洛佩斯中尉向敌人投掷了一枚手榴弹,但又被人民军丢了回来并落在芬顿上尉脚下,洛佩斯中尉与芬顿上尉进行了简短的眼神交流,随后扑向手榴弹引爆了自己,保护了芬顿上尉和其他战友的性命。B连随后穿过整个仁川市区,以极低的伤亡代价拿下了仁川制高点天文台山。夺取仁川后,芬顿上尉却没有马上离开队伍,而是一直坚持到了9月底收复汉城。

最终,初次踏上朝鲜半岛的美军陆战5团1营B连的195名官兵中,只有88人跟着芬顿上尉从三八线上撤回后方休整,芬顿上尉随后于11月2日返回美国本土,其余官兵则继续投入到越过三八线后的东线战场——不得不说芬顿上尉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得以躲过了之后长津湖战役的严寒地狱。芬顿上尉后来又参加了越南战争,负责指挥一个营,最后以上校军衔退役。1998年10月11日,芬顿上校在佐治亚州费耶特的桃树城去世,终年76岁,其遗体被安葬于美国弗吉尼亚州的阿灵顿国家公墓,其妻埃洛伊斯女士则于2016年去世,终年94岁。

芬顿上校与埃洛伊斯女士一共养育了五个子女,前四个儿女目前均在世,最小的女儿帕特里夏·莫林·芬顿·斯库菲尔德(Patricia Maureen Fenton Schoolfield)已于2023年5月6日因身患癌症而去世,终年6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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