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这部满含着生活百态与细腻情思的巨著里,诸多细节皆如那熠熠生辉的明珠,木樨露便是其中一抹别样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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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也就是桂花,本就象征着美好与高洁,那由其制成的木樨露更是承载着独特的韵味。书中第三十四回,有这样一段情节,宝玉挨打之后,卧在床榻之上,王夫人问起他想吃什么,宝玉便说道:“也倒不想什么吃,倒是那一回做的那小荷叶儿小莲蓬儿的汤还好些。”王熙凤在旁打趣,说那汤太磨牙,不如弄些可吃的、现成的来。这时,袭人便回说:“老太太给的一碗汤,喝了两口,只嚷干渴,要吃酸梅汤。我想着酸梅是个收敛的东西,才刚捱了打,又不许叫喊,自然急的那热毒热血未免不存在心里,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心里,再弄出大病来,可怎么样呢。因此我劝了半天才没吃,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吃了半碗,又嫌吃絮了,不香甜。”
而恰在此时,宝钗来看望宝玉,听闻此事后,便说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又接着道:“既这样,姐姐明儿就回去把那棒疮药拿来,亲自替他敷上,包管就好了。”说毕,便又问:“这会子可好些?”宝玉一面道谢说:“好了。”又让坐。宝钗见他睁开眼说话,不像先时,心中也宽慰了好些,便点头叹道:“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刚说了半句又忙咽住,自悔说的话急了,不觉的就红了脸,低下头来。宝玉听得这话如此亲切稠密,大有深意,忽见他又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带,那一种娇羞怯怯,非可形容得出者,不觉心中大畅,将疼痛早丢在九霄云外,心中自思:“我不过捱了几下打,他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悲感之态露出,令人可玩可观,可怜可敬。假若我一时竟遭殃横死,他们还不知是何等悲感呢!既是他们这样,我便一时死了,得他们如此,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亦无足叹惜,冥冥之中若不怡然自得,亦可谓糊涂鬼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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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之后,宝钗又提及:“昨儿我看你那药方上,人参肉桂觉得太多了。虽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依我说,先以平肝健胃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就可以养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
而在众人对宝玉饮食的诸多关切之中,虽未着重刻画木樨露出场,但想来这贾府之中的精致饮食里,木樨露定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它那清甜的滋味,想必如同那玫瑰卤子一般,能在唇齿间留下一抹别样的芬芳,给人带来别样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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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露的存在,恰似是红楼生活精致与讲究的一个小小缩影。在那雕梁画栋、丫鬟婆子穿梭的贾府之中,主子们的饮食起居处处彰显着奢华与细腻。这小小的木樨露,凝聚着桂花的馥郁,承载着采制之人的匠心,也从侧面映照出那个时代贵族生活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与品味。它或许会在某个闲适的午后,被盛入那精美的瓷盏中,供府里的姑娘少爷们轻抿品尝,在那弥漫的桂花香里,又续写着一段段红楼故事里的闲情与幽思呢。
当我们翻开《红楼梦》,在那纷繁复杂的人物关系、跌宕起伏的情节背后,去探寻这些如木樨露般的细微之处,更能感受到那个时代独特的生活气息,仿佛能透过文字,瞧见那贾府中氤氲着的别样韵味,闻到那若有似无的木樨甜香,进而沉醉在曹公笔下的这一场红楼大梦之中呀。